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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算是一只脾气够好的吸血鬼，但他却从来都不是仁慈的， 他可以不在乎阿信的贪婪和鲁莽，也可以接受阿信跟他谈条件，但阿信一再的放肆却已经触怒了白河。
更何况……白河极度厌恶在用餐的时候被打扰，要不是阿信还有些能力、要不是他的手下还有些势力，白河绝对不会让阿信活着。
白河从衬衣的口袋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扔在了地上，从阿信的身边走过，缓缓接近已经泪如雨下却无可奈何的白雨。
阿信依旧跪着，他重了不过五拳，但自己的肾脏、脾脏、肺脏、脚踝和双肩却依旧全部残废了。
没有一滴血，阿信甚至没有吐出一滴血来，这是白河的手法，残忍而精致的手法。
走到了一般，白河回头，看了一眼阿信还在起伏的背脊说道：“你的确不错，受了这样的伤害能跪着。”
“谢谢夸奖。”阿信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有汗水跑了进去。
“回去吧。”白河的躁怒因为刚才足以杀死大多吸血鬼的发泄而平静了一些，他说：“答应你的条件就这么定了，如果回不去，就去找科恩，地下室里还有不少的血货。”
说完这话，白河才回过了身去。
阿信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不断的有热流钻出来，阿信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一团微红的雾气喷了出来。
阿信歪了歪脖子，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白河大佬……是我不对，但这个女人还请你交给我。”
白河踏了一半的脚步硬生生的定住，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千万不要轻易的认为自己有多么重要。”
“我当然没有这么认为。”阿信擦了擦眉毛上的汗，说道：“我只是想要那个女人而已。”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呐……总会有这种不明所以的倔强。”白河轻笑出了声来
“生死？我可经历的不少。”
忽然，白河的鼻子一动，就在这个空间里似乎出现了一种他极为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香甜，且令人感到烦躁！
白河猛然回头，却看见阿信站在一团浓烈的氤氲之中，那氤氲是灼热的，因为那周边的空气已经全部扭曲了。
“永恒？”白河眯起了眼睛，说道：“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想要吗？”阿信挑了挑眉毛，说：“送你啊。”
已经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了，从阿信决定回头的时候起，他就做好了满盘皆输的准备，白河既然能认出永恒，就一定能猜出阿信的身份。
毕竟白河就是当晚杀死了绅士的那个男人，而且，任谁都知道绅士的尸体是被DH给收走了。
而这就很好的能解释，阿信为什么要执意带走这个女猎人了。
“哈哈哈。”白河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笑着、笑着说：“真是想不到，DH还敢往我的身边派卧底？”
阿信的手摸向后腰，那里有一把镀银的匕首。
“很好、很好，比起一个手下来说，现在的你更有价值。”白河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说道：“你很幸运啊，多亏你的胸膛里有那颗永痕，你还能多活几天。”
“是吗？”阿信沉肩，说道：“我还真的不想感谢他。”
阿信的右手已经扣到了腰后的匕首上。
白河看着阿信，说：“勇气可嘉。”
说着，轻轻踮起了右脚的脚尖，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
一声如爆破一般的声音炸响，那大门碎裂，一个如蛮牛一般的身影冲了过来，是二狗、如野兽一般的二狗。
这一趟来找白河，阿信也做好了会撕破脸的准备，所以说他是和二狗一同来的，而除此之外……
阿信扣住了匕首的手骤然松开、向下，抽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左轮枪，那把左轮枪的个头稍大，是经过特殊改造的，理所当然的那枪膛里的六颗子弹也是经过了特殊改造的。
这是七七送她的礼物，阿信不常带在身上，今天大概能派上用场了吧？
扣发、扣发、扣发！
子弹尖尖啸着破空而去，而每一步都踏碎了地板的二狗也越来越近。
“真有意思。”白河弯起了嘴角，不过是偏了偏头就将三颗子弹全部躲了过去。
阿信知道子弹的速度很有可能跟不上白河，而且他也不擅于用枪，但七七送给他的护身符不会没有意义的。
就在子弹掠过白河下一个十分之一秒，它们骤然爆炸！
无数细密的、尖锐的、银质碎针喷薄而出。
够快！够利！
一瞬间那些被银针刺入的伤口，就发出了滋滋的响声，冒气了白烟来。
银无论对于怎么样强大的吸血鬼来说都是有威胁的，就算没有深入腹脏，单是那种足以让人在瞬间就冒出冷汗的灼烧感，就足以改变一些什么。
银针爆破，白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视线隔离，但也足够了。
在子弹爆破的那一瞬间，二狗猛然加速。
很显然的，白河低估了二狗。
肩撞，简单的招式，但套用上了二狗可怕的怪力就显得没那么平庸了。
血肉碰撞的沉闷怪响炸开，白河像是被丝毫没有减速的卡车撞到的行人一般飞了出去，而在这期间，阿信已经把还不能动弹的白雨抱在了怀中。
“二狗，撤！”
在两人撞破了琉璃从钟楼跳下的时候，白河才刚刚从墙壁的裂缝之中跳出来。
他看着那破碎的琉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没有要去追的打算，只是笑了笑，说道：“真有意思，还真是小看你……那个二狗的力量恐怕和冥狗不相上下了吧？”
……
一人两鬼逃到了一个昏暗的小巷里，确定了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了脚步，阿信用二狗的风衣把白雨裹了起来，她身体里的药效依旧没有过、依旧不能动弹。
“我们去哪？”二狗这么问，却把阿信给问懵了。
的确，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是个巨大的难题。
阿信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被戳破的过程会多么惊心动魄、多么的一波三折、无数的卧底电影和小说里都有这种桥段，但人生不是小说。
无论在多么精心维护的计划都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发生改变，如果能处变不惊便是原则，但如果为其放弃了之前的一切，叫做人性。
但阿信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思考过，自己的卧底身份被戳穿之后自己要去哪里，他不敢想，实在太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