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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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必须经历的环节,是为了补充能量的必要环节之一。劳累过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是大多数人的心愿。

只不过对于非人的生物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它们害怕夜晚,害怕闭上双眼,但是又不敢去迎接黑暗,超于常人的力量甚至可以不需要去进行睡眠,但是最后还是会因为畏惧黑暗而闭上双眼。

但这个时候,就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强制性的让自己进行「睡眠」。

不过,此时正躺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的妖却有了不同的感受,不同的见解,而这一次也是自己数个世纪轮回下来,第一次感觉到的。

第一次觉得,黑夜并不再像过去那样让人恐惧,如同隐藏了一只野兽,悄无声息的盯着自己,随时露出獠牙将自己活生生的撕碎。

第一次觉得,睡眠真的就是放松警惕和警觉,任由自己的意识散去,不再去思考其余的任何事情,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简单的动作简单的目的却对于许多超生物来说却是那么的艰难,过去的她也是一样。

“……醒了吗?”

鬼睁开了双眼,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有些发愣,就这么呆然的注视着,许久的注视着。直到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缓缓的侧过头去,看向对方。

“我睡着了吗?”

“不是睡着还难不成是「死而复活」吗?放心,没打呼噜也没有什么不雅的动作,更不会有什么暴露你隐私的梦话,十分的安静,十分的享受。”

坐在一旁的雨空看着鬼那直视过来的双眼和所发出的疑问,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带着玩笑调侃的回答道。

“是吗……我睡着了……呵、原来这就是睡觉的感觉吗……”

鬼对于雨空的调侃并没有深究的打算,只是着重在了最后的那句话上,明白了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有一段时间出现了空缺,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想起。

不过答案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因为自己睡着了。

“看来对于你们来说,睡觉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雨空对于鬼的感叹,沉默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呵……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拥有不同的力量,正因为如此才会明白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拥有力量的生物,所以害怕夜晚害怕黑暗,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害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死亡,又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轮回。”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继续着早已重复了许多遍的行为。所以我们拒绝睡眠。”

鬼点了点头,对于雨空的猜想也是坦然的承认道,语气之中带了一丝悲凉,带了一丝无奈,但是却又理所当然一般的接受。

“那么现在呢?对于你人生的初次体验,有什么感想吗?”

雨空看着鬼那落寞的表情,不禁心中一痛,些许后,再一次发出了疑问。

“刚刚吗……不知道,因为我连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更别说感想了。”

“是吗,不过这就最好的感想了。”

雨空对于鬼那疑惑的表情只是笑了笑,站起身,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一边解释道。

“睡觉就是这样,不用去想其他多余的事情,让大脑和身体放松下来,所以没有感想就是最好的感想。”

鬼对于雨空的解释微微皱起了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初次接触的行为,不能马上理解也是十分的正常。

同时,雨空来到了鬼的身旁,小心的将被子掀开,映入眼帘的场景已然不是最初那副损坏的模样,在将鬼抱回家之前,根据对方的指引,将那些断裂的手脚拼接了起来。

不过与其说是像玩具模型的组合更像是焊接,因为在雨空将其中一只断肢拿到相对应的切口时,两者之间发出了微微的红光,仿佛是被重新焊接或者像是被胶水粘贴住。

雨空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就算鬼愿意解释想必自己也不会懂,毕竟本身就是超出自己常识的问题,简单的理解为对方的力量就足够了。

而在完成焊接后,雨空才注意到,纤雪早已不在,他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走的,是在自己假死的时候就离开了,还是在那之后,或许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可以从对方的反应上来判断。

是否表现出一脸见到鬼的惊讶表情。

纤雪整个过程都贯穿着身为观众的身份,就连最后的退场也是悄无声息,在影院还未将灯光重新打开就已离去。

或许是已然看到了结局,或许是对这故事失去了兴趣,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雨空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对方并不喜欢。

跟结局无关,单纯的只是故事,因为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掌声,可见并不符合对方的口味。

“还真的像零件一样的拼接起来了,我一直担心会不会中途又断裂开来……”

雨空看着那毫发无损的躯体发出了感叹,在那光滑的皮肤上,甚至连一丝切口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任何,更是让他啧啧称奇。

“那么担心的话,要不要捏一捏在亲自确认下?”

鬼对于雨空的感叹也是轻笑一声,顺势抬起手臂放到了对方的面前。

“不,我担心的只是我的床铺,我可不想在你睡觉的时候突然鲜红一片,这样子我会让我误以为你来那个了。”

“哦……~原来你真正的担心是这个啊……!”

雨空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双手还是伸了过去,微微用力的捏着,只不过鬼在听到雨空真正的想法之后,猛地收回手臂,鼓着嘴,露出了一脸不满的表情。

不过随即又收了回去,被一丝惆怅所代替,缓缓的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道。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恩?我好像说过很多话,不知道你具体指的是?”

雨空并非装傻,他的确对于鬼的这个提问一头雾水,范围太过广域。

鬼也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道。

“……家人的那句话。”

“哦、这个啊……”

雨空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也多少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又会带着如此低沉的声音。

“那……到底是怎么样……”

鬼的声音越来越低,头更是想要直接埋进被子之中,双手紧紧的抓着传单,甚至可以明显的看到在微微的颤抖。

害怕,害怕期待之后所带来的失望。

突然,双手的颤抖停止了,不止如此,更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鬼有些愕然的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正被更大的手给覆盖着,随之所带来的温暖更是停止了自己心中的恐惧。

最后,鼓起勇气,缓缓的抬起头,双眼再一次注视了过去。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依然不敢相信,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直到你完全相信为止。”

“真的?”“真的。”

之后,就如同雨空所假说的那样,鬼不断的询问,雨空不断的回答着,但是没有任何一丝的恼怒,毫不厌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

就如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直到对方完全相信为止。

“那么、作为家族中的一员,可以……给我一个……「名字」吗……”

“只属于这里的名字,只属于我的名字,只属于被你呼唤的名字……”

鬼紧紧地抓着雨空的双手,期待着,渴望着,奢求着,想象着自己下一秒不会再是孤单一人,自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自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自己不再和它们一样「空无一物」。

“名字……我可以先去查一下字典或者网络搜索当做参考吗?”

雨空听到这个请求之后,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他并不是不愿意,相反十分的乐意,只是对于自己的起名能力十分的清楚,所以还是将自己的顾忌提了出来。

“当然……不行,我想要的是你给我的名字,不是借助他人的帮助,而是通过你自己的思考所得出的,无所谓小猫小狗,只要是你认可的,我都会接受。”

“不要想着还有什么谈判的可能,更别想着想要离开。”

鬼果断否决了雨空的想法,双手更是加大了力量,此时的微笑却颇为深意,但是不管是话语还是行动都已经打断了退路。

雨空只能硬着头皮,靠着自己那没有多少艺术细胞的大脑思索着。

“……雨殇,若是你不介意跟我一个姓的……——”

“恩,就这个了。”

鬼那毫不犹豫的回答仿佛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思考,让原本还在忐忑不安的雨空猛地一愣,数十秒后才回过神来。

有些不安的看着对方,小心的问道。

“额……若是不喜欢可以换,不用勉强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是你取的,就算是小猫小狗也可以,而且……”

鬼、或者说雨殇,对于雨空的不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解释之后更是一顿,将对方的双手挪至自己的胸口处。

“而且正因为是你的家人,所以我更希望有和你一样的姓。”

雨空这时才突然发现,虽然对方刚刚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但是此时放送下来的神情不难猜测出她心中那不平静的波澜。

“好了,该起来吃饭了,你可是睡了一天了哦。”

“一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当然,晚上……七点左右,要是你还不再醒来我还准备再请一天假了。”

雨空对于雨殇的诧异也是予以理解,毕竟现在的时间和昨天几乎一样,只不过也是对她的醒来发出了一声庆幸,就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为了照顾她自己也是再一次请假了,就和前不久陪着露西的时候一样。

“怎么了?”

雨空看着雨殇那沉默不语的模样,微微皱眉,不解的发出了疑惑,片刻后,对方才做出了回答,只不过是让人有些意料之外的话题。

“那么今天的晚饭你还没有给那只狐狸送去吧?”

“哦、哦,的确,不过现在时间也还来得及,一会我……”

“不、一会我给她送去,我一个人。”

雨殇突然提出的要求让雨空有些一愣,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丝问题,随后便马上冷静下来,眯着眼睛反问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是女生之间的悄悄话。”

雨空十分好奇雨殇突然提出的要求,而且那强调的一个人更是让人无法释怀,只不过不断追问所得出的是让自己哭笑不得的回答。

“没事的,放心好了,真的只是叙旧而已,聊的也都是女生之间的话题,你要是跟去反而会放不开,尤其对那只狐狸来说。”

雨殇看到雨空那纠结的表情也是急忙解释道,尤其是说到九尾狐性格的时候,虽然其中还有很多的疑点,但就唯独这一点,雨空十分的赞同。

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随后便下楼将晚饭准备好,在其余三人诧异的眼神中交给了雨殇,随后便目送她出门了。

“出门?”“跑腿?”

目送雨殇出门之后,露比和沙菲亚来到了雨空的身旁,带着疑惑发出了询问。

“怎么说呢,算是聊天吧?”

雨空对于两个小家伙的提完也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作为一名男性,不是很能理解女生之间的悄悄话,自己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的男性朋友,不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话语和交流。

雨殇虽然刚睡醒,身体也还没有到完全恢复的程度,但是作为超生物中的超生物,那独特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力量也好恢复速度也好。

来到了那熟悉的街道,和雨空不同的是,不用借助对方的力量就可以直接进入到那里,只要九尾狐没有搬家,在得知位置坐标的前提下就可以做到。

“还真是无礼的闯入者,就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吗,陌生人。”

在雨殇刚踏入其中,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只不过不同的是,熟悉之中多了一丝冷漠,就和那所传达过来的话语一样,冰冷而没有感情。

随后便是充斥在这空间之中的杀意。

“还真是过分啊,我只不过是难得「宿醉」了一场,就不认识了吗?”

雨殇对于九尾狐这突然反差的态度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反倒是理所当然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感受着空气之中浓郁的杀气,不以为然的轻笑道。

“呵呵,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只是进错了「家门」,那我奉劝你早点回到你自己的「家」里。”

“那可不行,我来这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还有一些话还没有跟你说,女生之间的悄悄话。”

雨殇对于九尾狐的逐客令熟视无睹,依旧带着笑容摇了摇头,随后释放出了不亚于对方的杀气。

没有后退的打算,没有离开的打算,有些话她要告诉对方,就算是用蛮力也要传达到对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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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来自轮回的迷途者

第五卷 来自少女少年的谎言

第七卷 来自过去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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