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风起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三年。
这年四月十七日,近阳城中张灯结彩,两旁道路上的树木都被裹了绸缎,沈漱在近阳城中三年也未曾见过这番热闹,原来再过三日是帝君生日“圣寿节”,恰逢今年年初与齐国新君登基,遣使停战,齐国派出的使者也这这几日到,朝中为了夸耀国家富强,才有了这番景象。
东市一家玉石店中,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正站在柜台与老板讨价还价,。
“公子你好看了,这枚水晶珠子,是天山出来的,20枚金贝的钱,不算贵的。”老板是胡人,与近阳城中大多数胡商不同,这个老板中原话说的一般,青年只得和他连比带说得讨价还价。
青年正是沈漱,一番口舌,老板却丝毫不让,沈漱心中极是犹豫,由于并未封爵,只有每月宗府发放的例钱,二十枚金贝是近两个月的例钱了。正踌躇中,互听有人喊道:“八郎!你怎么在这?”回首望去,街上站着个清雅青年,正是三皇子,德王沈牧。
沈漱似被人瞧破了秘密,赶忙丢下珠子,走出店铺,有些扭捏道:“没……没什么……随便闲逛罢了。”
沈牧也不追问,笑道:“这两日成乔院也放假了,怎么没和崔彤,孙言他们在一起。”这三年,沈牧,沈漱,崔彤,孙言四人经常一起游玩,去年帝君下命,沈牧,沈放两位封爵皇子参知政事,不用再去成乔院,也忙碌了不少,便少与他们在一起了。
沈漱尴尬道:“他们今日有旁的事。”其实今日沈漱特意避开崔彤,想挑件东西当作崔彤的成乔院毕业礼物。
沈牧瞧了瞧沈漱脸色,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你也无事,陪三哥走走吧。”
两人走在道上闲谈,沈牧指着两旁缠着红绸绿缎的树木笑道:“朝廷为了给齐国使臣显威风,可真下了血本呢。”
沈漱皱眉道:“可也太铺张些了吧。据说这两日执金卫还要把乞丐们赶出去,要我说,不如把这些缎子分给乞丐们做衣服,岂不两全其美。”
沈牧听了淡淡一笑,也不反驳,道:“你可知道朝中是谁力主这庆祝方案的?”
沈漱对朝中关系知晓不多,听他这样问,摇头道:“不知,莫非是你?但这样瞧着不似三哥你的作风。”
沈牧淡淡道:“是老四。”
沈漱“咦”了一声,惊奇道:“四哥他似乎也不是搞这些庆典之类事情的人啊,若说想做庆典来得到父皇赞赏……四哥又不是不知道父皇的性子。”国君对几个儿子感情都十分冷淡,便是封了王爵的两位皇子也未曾稍见亲近。
沈漱嘴角翘起,淡淡道:“八郎你不到朝堂,未曾知晓朝堂上的复杂,老四这么做,并不是做给父皇看的,是做给朝中官员们看的,操持庆典,所费不多,却极能看见效果,办得好了,老四在朝中人望便高了。”
沈漱不想谈及朝中权利争斗,皱眉道:“你们朝中的事可真复杂的紧。”
沈牧笑道:“再过几年,你也要参知政事的。”
沈漱一吐舌道:“那可未必,沈思,沈言他们虽毕了业,现在不还得待在成乔院研究学问,况且我也不觉得参知政事有什么好的,你比我好的也就银俸比我高个几十倍罢了,哈哈。”
这时街道远处走近乌泱泱的一片人群,人人表情激愤,头上缠着白色布条,那些人手里扯着布幅,上面泼墨淋漓得写着“拒和”两个大字。前面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喊着口号,他每喊一句,后面人群便大声重复一遍。沈漱仔细听,喊得是些“齐狗无义,绝不与和”之类的话。
息国立国二百余年,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与齐国战争,民间对齐国十分厌恶,特别近阳城乃是国都,朝廷往年都是大力宣传对齐国的仇恨,以此来巩固民心,又远离边境,未尝战乱之苦,以至于和谈的消息传来之后,几乎日日街上都有这些游行。
沈漱久居乡下,对齐国倒没什么恨,只觉得战乱停止总是好的,皱眉问道:“四哥怎么不管这些人,若是被齐使碰见了,总不太好吧。”
沈牧似笑非笑看了沈漱一眼,慢慢道:“他若想管,自然轻易便能管住,可你知道朝中近半是主战派,若不是近来蒙国在边境虎视,本次和谈决不能成,他不去管这些,一来是要给齐国使臣一个下马威,二来还是卖朝中主战派的好吧。”
沈漱诧异道:“朝中竟有近半是主战?齐国与我们虽战争绵延许多年,但领地得失并不算多,哪来的这么大仇恨?”
沈牧抬头负手,缓缓道:“大息一年财政之中,有七成是用作军费,各级官员俸禄不到一成。”说完这句,也不再多说。
沈漱听了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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