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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透了。
Samle仍在抢救之中。由于某种针对光之国人的伤害，Samle的意识陷入了自我保护的休眠状态，它所寄宿的人体，暂时陷入了类似脑死亡的状态。
谢诺站在楼顶，抬头看着天空。如黑墨涂抹一般的天空，星星像是没有被墨涂到的小点，从中依稀地透露出光来。在这如墨星空之外，有什么正每时每刻都在逼近地球。
Samle提供的信息有限：四光年外，有一种几何体一样的东西，正在逼近地球。Samle与之交战，被未知的攻击形势击中，光之国人作为光能的波长受到干扰——受到了针对光之国人的“生化武器”攻击，重伤而归。
那到底是什么？在这个宇宙中，能够干涉光之国人的文明，并不多。因为光之国人其自身就是其达到物理学尽头的科学水平的体现，将自身转化为特定波长的光这一存在形式，实现了半纯能化。能够干扰Samle的，必然也是达到了物理学尽头的文明。
或者说，高过物理学尽头的什么东西…“收割”？
此时泽川临斗正走在一条街道上。
墙体操作系统已经普及化了，泽川儿时记忆里过去那种一来便携智能设备的时代已经成了历史书中的一页。只需要随意地找一个建筑物的墙壁，用手指接触，它便会验证你的生体信息，然后启动个人操作界面。
相对的，街道也越发窄小了，为了方便让人随处可以找到可以用以触发操作界面的墙壁，建筑越来越多了，甚至是无意义地越来越多。一个建筑所能拥有的功能随之被强制地细分出来，为了更有名目地制造更多建筑：睡眠用楼、起居用楼、沐浴用楼、工作用楼、用餐用楼……一个人正常的生活，名下至少要有五处修建在附近的房产。
这也太奇怪、太不方便了。但现代人似乎乐于接受这一不方便，被分割开来的各种生活行为，让他们似乎找到了“专心享受这一行为”的方法，并罗列提出过去的人睡眠起居在一起，起床的人不得不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别人等种种不方便，以此证明这种分房是正确的。
车这种代步交通工具也在逐渐消失，就在Lost消失后的这几年，随着建筑物越发拥挤地占据人类自己规划的领地，羊肠小道一样的街道已经容不下车了，与之匹配的磁悬浮车道也失去了存在意义，逐渐成为历史景观。现在的建筑物之间，都有特殊的磁悬浮管道，人们在内里坐着球形的磁悬浮交通舱，快速地穿行在每一座建筑都有的专门通道用楼层，实现城市内的快速交通。地下城市更是被这种磁悬浮管道如血脉一般森罗密布地横纵穿插着，密不可分地成为了一个整体，已经没有街道了，只有管道与管道之间的空隙。
人终其一生，已经可以不用看见天空了。能在街上看到的，不是仿生机器人的人，那定然是管道或是墙体操作系统的维修工人——这是人类文明的命脉，自从几个月前因为偶然出现的一个bug导致AI产生了一轮长达一个月历经五百四十三轮的网络王朝文明之后，一些重要的工作被归还到人类手中把持。
陌生，即使已经过了这许久，依旧感到如此陌生。
陌生的先驱机关，陌生的社会。
泽川曾爱着一个女孩，或者说他是深信自己爱着她，因为泽川自己也说不上那是否是爱。婚姻已经几乎从世界上消失了，在十几二十年前世界政府仍在强制推行分配婚姻和试管婴儿领养政策，但那是因为生育率过低和沉重的政府养育负担。现在在空气中到处都有着采集人遗传物质并将其上传至各国区培育试管婴儿的机构，人与人的结合交配已经不重要了，且随着Samle不同于Lost保护地球的策略，许多外来客干涉事件在发生之前就被阻止，生产力已经极大解放，亲子传承的家庭关系，也不再需要了。
人越发地独立，也越发地孤独。现代人，大都有着若干房产，用以严格分割他们的睡眠、进食、排便、娱乐、交配、工作等一系列行为，人也因此碎片化了，在不同的场合，表现出判若两人的特质。但泽川觉得他们不快乐，人不太需要与什么人密切接触了，就这么孤独地在城市的管道之中，漂流一生。
当初泽川爱着的那个女孩，现在去哪了呢？泽川记得她擅长画画和游戏，大约不是成了画家，就是成了职业玩家了吧，也可能默默无闻了下去。但，不论如何，那都和泽川没有关系了，在他答应将自己借给Lost，不，在他被82T人袭击的时候，这一切就和他的生活割裂开来了。
他是先驱机关的调查员，他也是Lost的人间体，他已经不太可能是那个普通而向往正义的热血青年了。
这时天空中忽然被投影出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模仿男女两性的两款仿生机器人正穿着各色服饰，扭捏作态展示着性征美和几何美。那是某公司推出的伴侣机器人，能够作为老师、朋友、伴侣，陪人度过一生，能满足人的各种需求。算是世界政府为了解决越来越提高的自杀率和心理疾病率而扶植的产业。
泽川隐约觉得其中一款女性机器人很像他爱着的那个女孩，但她怎么可能会穿那样的衣服呢？她最讨厌麻烦的服饰和妆容了啊。
正在这时，天空中坠落下一个人体，在泽川眼前摔成了肉泥。那自杀者的眉目，竟让泽川觉得有些像是自己。泽川脸上沾了被大地击碎的肉块飞出的血沫，他沉默片刻，转身逃走了。
……
四光年外，半人马座阿尔法星。
这是千百年前一部科幻小说中提到的星球，书中畅想过这里存在这一个经历了两百多次灭亡与重生的文明，最后他们发现，能够养育生命的绿洲——地球，就在四光年外。谢诺曾读过那本书，折服于作者的想象力，这算是启发他对星空好奇的启蒙读物了。
但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这里。也没想到，真有什么东西从这里朝地球而来了。
Ultra-Man立身于阿尔法星大气层之外，它背对这颗在科幻小说史上留下一名的星球，面朝太阳系的方向。许多发着蓝紫色光的几何体，早已飞过这颗星球，朝着太阳系迈进。
立方体、长方体、梯形体、平行四边体、多棱锥、多棱柱、球体…大量的三维物体朝着太阳系进发，这时谢诺才明白了Samle信息的意义。
为何是说“四光年外”，而非是某个坐标。
因为，这些几何体，大小不一，有夸克这种微观层级的、也有恒星体积的，它们以一个球面的阵型，不断汇聚缩小包围圈，球心的位置，正是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四光年外，无论是哪个地方，都能看到它们。
这些几何体大多都是微观粒子大小，少有能够直接被人类肉眼观测到的，但也有数个天体级别的，它们以二分之一光速的速度前行着，它们组成包围球，阅过无数恒星系和宇宙空间，朝着地球迈进。大概不到八年后，就会到达地球。
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应该试探一下了。
Ultra-Man手臂舒展开来，银红色的手臂在漆黑的深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蓝色的锯齿状光轮便朝着一个六棱柱几何体飞去，将其击穿。
什么都没有发生。光轮像是没有穿过任何东西一般，笔直地朝着前方飞去了，直到它的斯派修姆能耗尽或是击中了什么无法供斯派修姆传递的东西之前，它都不会停下。
异变突生。
银红色的钢铁之躯，在空中剧烈地变化着颜色。紫色、蓝黑色、紫红色等颜色的不规则杂乱形状不断地从巨人体表显现，它体表的流线形条纹和各种规则几何花纹也开始不断变为不规则的形状。
这就是，击败了Samle的攻击吗？
眼前看到的原本蓝紫色的几何体，现在散发着橙红色的光。
不，并不是Samle所描述的它作为光的波长被扰乱而受到重创。而是…这片空间的物理法则变了！只是很微小的变化，只是改了一点光的折射率和反射率而已…就完全改变了物体反射光线呈现的颜色，以及…光之国人本身的存在形式。
光的频率越大，波长越短；折射率越大，能量越高。折射率变小了，作为定量的能量存在的光之国人，就会陷入某种能量流失的症状，而能量流失，对它们来说，就是失去了一部分身体的重创！
所幸，这种变化很快就消失了。巨人体表的色彩逐渐恢复。
胸前的发光物开始闪烁红色光芒了，巨人略微活动了一下肩关节，胸前的发光物再度转为了蓝色。
刚才随着物理法则的变化，自身所拥有的能量不可遏制地丢失了一些。现在通过对存在于身边的各种微观粒子进行修改，将其转化为了自身的能量。
一个蓝色的光轮从身后飞来，Ultra-Man略一闪身，躲开了刚才的光轮。
据说到了宇宙的一头，跨过去会进入宇宙的另一头。难道是刚才扔出的光轮穿过了宇宙？
不，不可能。光轮飞行的速度只是三分之二光速罢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穿越了宇宙？
回过身去，却看到了立在阿尔法星地表的，蓝紫色巨人的身影。
光之国人？但是颜色不对，代表着它作为光的波长也和一般的光之国人不同，能量的强度和循环方式也不同。
屹立在那个荒凉星球地表的，是通体蓝紫色几何形状，被多条直线组成的银色花纹分割开来的巨人，同样有着图腾一般简单的银色面孔与鹅卵状的白色发光视觉器官，在额头也同样有着蓝色椭圆发光物。胸前是一枚等边倒三角形的蓝色发光物，被金色的金属边包裹着。
这是什么？
蓝紫色巨人左手被赋予身后，靠一腿支撑身体，另一腿优雅地靠着站立的腿，它抬头，注视着Ultra-Man，右手五指并拢轻抚左肩，略一弓腰，如同行了一礼。
不对，它是准备腾飞！
下一刻，巨人绷直了身体，便如一枚蓝紫色的火箭朝着Ultra-Man飞射而起，按在左肩的右手一挥，在右手上如同Ultra-X的手环一般的武器便发射出固定为剑刃形的蓝色斯派修姆光线！
Ultra-Man向后快速地平移，躲开这一蓝紫色巨人躯干为中心的旋转斩击。随即它双掌结合成十字形，发射出了斯派修姆光线。灼热银亮的光线瞬息之间击穿了蓝紫色巨人上一个时间点还在的那片空间。
什么也没有。
敌人在一瞬之间消失了。构成它的物质，在这个宇宙中不存在了。
可能是转化为了其他形态的物质，宇宙是质量守恒的。下一瞬间，Ultra-Man的腹部盖上了一只五根指头的银色金属爪，从爪缝中泄露出被人为修改过的斯派修姆能量，在对Ultra-Man的光波长进行修改干扰。
Ultra-Man无法动弹。
爪子的主人是不同于刚才的另一个巨人。银色如火苗一般不规则却又左右对称的线条将身体分成了紫红色与青蓝色的小块，略有些锐利棱角的鹅卵状眼正注视着Ultra-Man。
青蓝色的火花从爪前爆裂开来，那爪子猛地握紧，在Ultra-Man胸前炸出一道银光。Ultra-Man的身形随着炸裂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朝着后方翻滚飞去，直到它击中某个小星球，跪坐在其上，方才停止。
Ultra-Man一抬头，便看到天空中的巨人套着如爪子一般的金属武器的双掌中，聚集了蓝色的光芒，那巨人胡乱地挥手，八九个锯齿状光轮朝着Ultra-Man飞来了。Ultra-Man快速起身，展开双臂双掌推出，一块足以覆盖它体表的巨大蓝色发光壁障出现，下一刻八九个光轮全部击中壁障。
斯派修姆构成的光壁亮度提高了数倍，那些光轮中含有大量的斯派修姆，如果是以前遭遇的敌人对上这个蓝紫色巨人，恐怕一击就会被其消灭。这个巨人，不弱于被Samle称为“光之巨人的平方化”的Ultra-Man！
那个巨人就在Ultra-Man的注视中消失了。
以光之巨人作为纯能生物的感知，能察觉到，那个巨人是转化为光形态了，这是一种不可见的光。
下一刻，方才手环中弹出斯派修姆剑的巨人凭空出现在Ultra-Man头顶，蓝色的光剑猛然劈下！Ultraman推着光壁的双臂猛然展开，本是二维平面的光壁瞬间转化为一维的光线，降维释放的庞大能量将蓝紫色巨人击飞。那仿若没有尽头无限延伸出去的光线横置于Ultra-Man胸前，随即它左手五指并拢手肘横置于胸前，右手如同托起什么一般地高举，那光线猛地旋转着上浮，在Ultra-Man的右掌心中升维为二维的巨大锯齿光轮，直径大约八百米。由于升维消耗了大量能量，它已经不能达到那种光线形态超越一个星系的尺寸了。
Ultra-Man将其猛地投掷而出，蓝紫色巨人一闪身躲开了。那巨型光轮飞速穿过一片小行星带，将那些靠近它轨道的小星星都熔化切割了。
下一刻那巨人转瞬消失，银亮的斯派修姆之刃从身后朝着Ultra-Man穿刺而来，下一刻Ultra-Man的身形却也消失了，从蓝紫色巨人身前虚空中出现了另一个银红色巨人的身影，如同戴着手套一般的红色拳头自下而上击打在蓝紫色巨人下巴，将其一拳击飞！
那是Ultra-Y，洛斯特·奥特曼！
果然如谢诺所猜测，那两个巨人是一体的，是类似于现在的自己一般，由两个光之国人组合而成的奇迹一般的存在。那种消失，是从一个巨人的形态转化为另一个巨人的形态的过程。只要了解到了这是一个转变过程，谢诺也可以做到从Ultra-Man转化为Ultra-Y或是Ultra-X。
即使是转化了，无时无刻都在循环而保持0损耗的纯能化能力，以及各种超乎普通光之国人的能力，仍然存在。
被击飞的巨人的身形违反力学原理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头朝下朝着Ultra-Y飞来，Ultra-Y的身形亦腾空而起，双方极快地在空中发生了碰撞，随即各自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在下一刻，再度折返撞击在一起！
能感觉到！属于Lost的信息！谢诺感受着来自于Lost的信息，那是Lost根据人体的活动范围以及形状进行精确计算后发明的格斗术，是精确到了数学本质的，数学意义和物理学意义上的将人体形状的物体作为武器的最强最有效的格斗术！
半人马座之中，红与蓝的光影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宇宙的虚空之中，不断地撞击，每一次撞击，都是拳与刃的交战。
在某一次撞击后，Ultra-Y的拳头未能击中对方，却也躲开了对方刺来的斯派修姆剑刃，下一刻蓝紫色巨人一直背着的左手从身后握住一把钝角等腰三角形的金属刃，斩在Ultra-Y胸前！
Ultra-Y朝后翻滚飞去，下一秒它双手握拳交叉于额头再猛地将双臂展开，蓝白色的斯派修姆粒子构成的气焰一般的光从它身侧爆发出来，它以此前三倍的速度，接近光速地朝着对手飞去！
蓝紫色巨人来不及防御，被一拳击中胸口猛地朝后飞去。它身侧如银色流星一般的Ultra-Y以更快地速度出现在它身后，一脚将其朝着上方击飞，随即，在它上方早已出现双手紧握猛然捶下的Ultra-Y！
速度快到近乎同步于被击飞的敌人，不断地发出攻击！
最后蓝紫色巨人被Ultra-Y踢中腹部，随着作用力深陷入了一颗小行星之中。Ultra-Y双手握拳，手肘竖在胸前缓缓靠拢，它身侧的蓝白色斯派修姆气焰汇聚于两条手肘之间，随着手肘的不断靠拢，光芒越发耀眼！最后Ultra-Y手肘合拢，再也看不到其中的光芒了，随即它双臂摩擦着展开，双手五指并拢，左手指着左上方，右手指着右下方，双臂构成一条直线。从它胸前，一条蓝色的光线沿着双臂构成的直线，平行而出，贯穿了整个半人马座！
与此同时，方才的战斗经过的几个无生命恒星系，它们的恒星熄灭了。这是数个恒星能量转化的，究极的斯派修姆光线！
Ultra-Y双掌结合为十字形，超越了星座亮度的蓝色光线射出，在一瞬之间，半人马座黯淡无光，只因为这看起来是一个蓝色点的光线。
蓝紫色巨人陷入的固态小行星在被光线照射到的瞬间就蒸发为气态，体积膨胀了数十倍，变成一颗气态行星，并且因为剧烈蒸发的产生的动能，急速地向外膨胀着。
没有击中？
Ultra-Y松开双手的下一刻，它的背部被银色的爪子按住了。无法动弹的身形在下一刻被推动着，在高速地飞行过后被按压进了一颗以金属和岩石混杂而成的小行星之中。在被埋入这颗小行星更深层的金属层之前，Ultra-Y消失了。
从宇宙另一边飞来了两道银色的金属刃，击打在持有爪子一般手甲的巨人背后，擦出一片火花，但并没有造成伤害。
两片刀刃回归Ultra-X手中，被它双手持握。
这时，紫红色巨人额头的发光物开始闪光了。
宇宙通用语。
“我也来自光之国度。收割即将开始了，必须限制弱小文明。”
即将开始？
“是的，我们这一轮文明，即将灭亡了。”
第二条信息。
Ultra-X的身形逐渐停滞了。
即将，灭亡了吗？这就是它们朝着地球前进的理由吗？
即使是谢诺早已知道这一切，即使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对未知死亡的恐惧吗？并不是。将身体借给Xenon的时间里，他体会过太多太久的意识消失，他并不恐惧于此。同时，他也并没有什么尚未实现的愿望。
人类已然迈向宇宙，自己已然看到了自己所希望的时代了。
银色的爪子猛地划过Ultra-X的胸口，在无重力的空间中让其朝后翻飞，成了一轮银与红的滚轮。
Ultra-X仍未有任何动作。
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本来以为，如果熟悉解明了支持Ultra-Man存在的规则，可以得到更高级的物理法则。本来以为是有希望的。
这个巨人，看来说明光之国度也已经掌握了这一技术。
但，灭亡仍不可避免吗？
Ultra-X的身形被某一行星的引力捕获，它朝着那数十倍地球大小的灰色星球飞去。在划过大气层时，金红色的火光将其吞没。
到此为止了吗？
自己还有反击的力量，还可以战斗下去。
但是意义何在？打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这个宇宙，这一轮文明…
谢诺的意识开始涣散。
炽烈的光击中了Ultra-X。
未完待续
PS：
下一章，最终章·Bad End
《收割日》
在谢诺因光之巨人而变得没有尽头的生命里，原本以为很遥远的末日，就此在眼前展开。
当你无论做什么也无法避免灭亡之时，你应当做什么。
“我的生命已经足够了。和Xenon一起，见证了人类迈向宇宙的历史，并且亲身保护了这个星球，这个文明。有多少科学家穷其一生也无法窥知的未来的轨迹，在我眼前无数次清晰地展开，我其实没有什么遗憾了。”
“难道你甘心就此倒下吗？谢诺先生！我看过你的记录，我认为，Xenon是因为你在面对海底文明扼杀人类未来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希望，才选中了你啊。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被光选中的二人的争论。
如果灭亡就在眼前，不管怎么做都毫无意义，那么等待灭亡就好了吗？
留下痕迹？没有意义，只有某些合乎下一轮宇宙法则的人造物能够残留，作为给下一轮文明的“肥料”...
宇宙曾经有过无穷更辉煌的文明，随着熵增，物理法则不断地崩坏而消亡。每一轮文明都建立在相对于上一论文明低级许多的物理规则之上。
文明和生命在不断跌落，直到宇宙再也没有规则，只剩下混乱和黑暗那一天。
到底该如何做？
“直到最后一刻，我也要去发光。”
谢谢各位。
这一章和下一章，大概就是我的内心写照吧。
不止遗传病爆发的原因，对于未来的无法预测和恐惧，似乎也让我患上了抑郁症。
曾在窗前久久站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痛苦而孤独地死去，想过很多次自我了结。
今天因为实在无法学习，看了两集《罗布奥特曼》。
弟弟的话让我印象深刻。
“每次都能打败那样的巨大怪物吗？我们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吗？”
“只能这么去做不是吗！”
《奥特曼》还真是每次都给我惊喜的作品。
十八年前，那个梦想着把自己想到的奥特曼的故事给别人看的小孩，知道此时此刻一定很幸福吧。
我也不知道是否每次都能从混乱的心跳中稳定下来，是否每次都能战胜抑郁和绝望。
只是，直到最后一刻，我也要去发光。
为了这从我童年时照耀了我的光，为了那个在阴云中把光传递到了我手里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