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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遥远的星球】
那是大灾难十年后的事了,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两百年了。具体过去了多久,我并不知道。大部分时间我是将身体的掌控权交给与我共生的文明观察者的,每次当身体掌控权回到了我手中的时候,都是有作为人类的我必须做出的重大选择等着我的——以前我没有时间去了解对我来说是未来然而事实上已经是历史的事情。
据观察者所说,他对地球文明的观察已经进入了尾声。他仍留在地球的原因是为了完成和我的约定——让我见证人类文明迈向宇宙的日子。
现在他有大把的时间给我了,而我也有大把的时间整理一下在我将身体交给观察者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由于我喜欢历史课本那种置身事外评判这一切的方式,加上我有来自观察者的情报作为基础,所以我将以第三人称的角度来记载这一切,算是人类文明迈向宇宙的前夜与起步吧。我不知道我从事研究的地外社会学在现代是否还存在,在未来是否还存在,但是如果还存在的话,请让研究它的学者看一看我总结的这份历史进程一览。如果没有,也请后世的史学家根据它,来写一份客观地评价:
第一次与地外文明通信:22世纪初期,“大灾难”之前。被称为“82t”的文明生物接收到了21世纪人类为探索地外文明发出的电波,并作出了回信。
第一次史料记载外来客降临:22世纪初期,被称为“外来客”的地外文明生物对地球展开侵略,人类经历了三年的反侵略战争后取得胜利,歼灭“外来客”。此次事件彻底粉碎了在当时已是摇摆不堪的国体政治,促成世界政府成立。从此,人类文明成为一个整体。“外来客”一词后来被沿用为对一切造访地球的地外智慧生命体的称呼。此次事件,史称“大灾难”。
登天计划:重建世界过程中,盛行一股激进思潮,认为人类可以并应当很快迈向宇宙。世界政府为人类常驻火星做出了大量投资,将其称为“登天计划”。随着计划的破产,世界重建进度受到影响。
火星之耻:战前某大国所发射的探测飞行器回归地球,从宇航员和幸存的孩童口中说出了惊人的事实:参与探测火星的宇航员与孩童们遭到了火星土著的屠杀。此次事件被世界政府认定为人类踏足宇宙的耻辱,为日后跨星系侵略埋下了祸根。
文明观察者降临地球:大灾难后三年,世界处于重建状态。谢诺与文明观察者相遇,并被第二文明军人造成致命伤。为了生存下去以见证人类迈向宇宙之日,谢诺与观察者达成合作关系。与谢诺共生而演化为适应地球形态的观察者Ultra-X封印了第二文明与人类文明发现对方的可能,在某一方科技发展到一定水平之前,对方不存在。
人类首次发现Ultra-X:大灾难后15年,第二批外来客飞船进入太阳系。Ultra-X巨大化而被人类观察到,随即Ultra-X击坠了外来客飞船。以此次事件为标志,人类怀着不安放眼宇宙的时代到来。
“救世主”:Ultra-X击坠外来客飞船之后,为了安稳民心,世界政府有意将Ultra-X塑造成救世主的形象。在Ultra-X击杀外来客以人体为蓝本制作的巨大生物兵器之后,“Ultra-X是救世主”的论调开始盛行。
对话时期:人类对于外来客的恐惧终于在大灾难后15年后不被重视。为了加快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世界政府有意迎合对话派学者的言论。在全民投票结束后,与82t文明的对话计划开始着手进行。
短暂的82t时代:降临地球的82t文明对地球文明展开了侵略,Ultra-X被82t战争机器击败并投向太阳。至此,人类文明进入82t时代。82t文明为了得到不被星际大战污染的地球以及人类文明体系,提出了“和平征服”手段:82t文明不会伤害人类,并以自身高科技让现存人类享受难以想象的优越生活,作为交换,全人类必须接受绝育手术,并且毫无保留将地球文明交付82t文明。
地球人的地球:不满于屈服于82t文明的世界政府,反政府军成立了。反政府军以游击战为主要手段,破坏82t文明建造的设施,并与世界政府斗争。反政府军的很快被镇压,参与其中的童维、Fly刘等拒绝屈服的战犯被判处死刑。死刑在Ultra-X归来击败82t侵略者后被终止,童维、Fly刘等人被当做英雄对待,至此留名历史。
虚拟时代:短暂的82t时代过去之后,82t文明残留设施所留下的技术为人类文明的进步带来了推动。虚拟现实技术得以成立,通过对脑电波的操控,能让人在梦境中接入拟世界全球共通网络。网络世界中人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外形,因为直连终端,人人都可以博学多才,于是出现了“梦中的完美世界”。然而这一切是外来客为了让人类沉迷于虚拟世界而驯化便于侵略和统治而执行的计划,随后计划被特工Fly刘识破,外来客也被Ultra-X所消灭。
大远征时代的开始:“大灾难”后五十年,航天技术终于成熟,有了实现太阳系内远征的可能。世界政府开始公开火星土著对地球宇航员的屠杀,在政府的舆论操控下,从地球发出了一个声音:“犯我地球者,虽远必诛!”世界政府开始着手火星远征计划,开始组建火星舰队。悲叹于人类即将成为侵略者的童维,开始写下最后作品。
伟大远征:“大灾难”后七十年,火星舰队组建完毕。随着先遣部队传来捷报和全员牺牲的消息,人类文明决定发动对火星全面战争,史称“伟大远征”。远征被火星土著生物作为信仰的“神”生命体破坏,远征军遭到大肆屠杀。在Ultra-X与“神”交战的时候,另一个巨人现身了。
第二次百家争鸣:远征后七十年,经济萧条。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人类浮躁的文化潮流渐渐平息,新思想的萌芽出现。人类开始反思自己,思考人类在宇宙中的地位,涌现出许多新的思想流派。期间出现了被捕获用以研究的地外生物逃脱造成伤亡的事件,这次思想解放的弊端——排斥科学发展以愚昧为荣的风潮渐渐开始盛行。
巨人的战争:远征失败后二十年,神级文明C造访地球,出于游戏的目的控制了谢诺,并克隆了Ultra-X,并将其送给了人类文明。人类文明打算将克隆体Ultra-X作为第二次侵略火星的兵器。当神级文明见证了这一结果而离去后,Ultra-X终于得以现身阻止,巨人之间的战斗就此展开。此次战争后,人类中反对侵略火星的浪潮开始爆发。世界政府一面顶着这份民意,一面开始战争洗脑教育,数代人后,人们开始认为侵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此时已经是远征失败后五十年了,要问我对于这个时代有什么看法,抱歉我没有什么称得上意见的意见——有太多的我不懂。我就像是一个来自古代的孤独旅行者一般,游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身为地球人,而关于地球的很多东西却需要身为外星人的观察者来告诉我。
然而我认为这是值得的。在古时,交通还很不发达的时候,世界还没有连成一片。文化的往来往往需要有大智慧大毅力者,坚持十多年甚至数十年的孤旅往返,才能够实现。我认为那是很浪漫,也是很伟大的旅程。
可惜我是不能将这不可思议的一切见闻带回22世纪就是了。
我,谢诺。在22世纪时大概就已经是死人了。我的朋友、敌人、家人,甚至整个世界都认为我已经死了——而他们现在早已如梦一般烟消云散,而我此时还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我而言,过去时代的爱也好,恨也好,冲动也好,悲伤也好,在现在看来都如看小时候的幼稚想法一样,是让人怀念而觉得可笑的。
然而就算一切立场都不存在了,过去时代的一切都不在了,没有对错、没有是非、没有牺牲品与获利者、敌人与朋友都成为了历史的尘埃,有的人也不能回到故乡。我就是这样一个自己的世界已成为历史,孤身漂泊在未来的人。但是在我心中,那份人类对宇宙的憧憬,即是收到外来客的伤害也无法遏制住好奇,在求知欲的促使下将视线放远的时代,是我最美丽的故乡,永存我心。
在那个时代,地球上不止我们一个文明。他们比我们发现他们更早发现了我们,并悄然对我们进行了打击——据观察者所说,一颗星球同时诞生了两个文明的话,双方发生战争的可能性是远远大于和平共处甚至融合的可能性的。很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对我们发动了打击。
当时包括我在内,地球大部分年轻知识分子都遭到了刺杀。而社会之中也有了恐慌的情绪,排斥科学的风潮就是在那时兴起的,直到现在也未能完全被消灭。
在那时,我遇到了观察者。他声称能够帮助我们渡过难关,并且在人类迈向宇宙之前会作为我们世界的盾牌,唯一的要求是,我将自己的身体借给他。而作为借出身体的回报,他将保留我的身体直到人类迈向宇宙的日子,并将我剩余的寿命归还给我。
我答应了他的条件,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在未来流浪的原因。对我而言只是睡了一觉,中途短暂的醒来,世界却都大变样了。我能感觉到,人类在朝着宇宙迈进。
至于那曾威胁道过我们的地球第二文明,被观察者以不可思议的科学技术与我们隔离开来了。在我们其中一方的科学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是不可能发现对方的存在的。我想,这是避免战争的一个好办法,在未来,当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充分利用资源之后,为了资源的战争一定会不复存在。
第二文明是生活在海洋底部,如液体一般的奇异生命。我们和他们分别占据了陆地,和海洋,我想在人类看不到的海底深处,一定有着不输于我们的灿烂文明。我们应当和他们尝试相互理解,就算不理解,也不应该去互相攻击。
不止是第二文明,与我们同在太阳系的火星文明,也应当是如此。
我希望,在遥远的未来,有一颗星球,所有掌握了文明真谛的生命齐聚在一起,纵使生理结构差距非常大、观念近乎相反,我们也能尝试着相互理解,和平共处。
我希望人类以这样的姿态迈向宇宙,迈向那颗我梦想中的星球。为那遥远的星球,我将继续战斗,和Ultra-X一起,直到人类迈向宇宙之日的到来。
未来的流浪者谢诺
PS:下一章《再见,Ultra-X》。剧情安排好了,不知道一章能否写完,能写完下一章就是完结了。不能的话最终章定为《迈向宇宙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