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澄心领着吴炯穿行在暗淡无光的深谷中,吴炯手中的火折早已熄灭,但未澄心依然能带他走在一条相对比较平坦的道路上,接连避过好几处落石和荆棘丛。
“喂,我说……难道你之前来过这里?”吴炯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的眼睛虽然已经适应了底下黑暗的环境,但视力能及之处也只有身前一小段距离而已。未澄心却像能够完全看清四周的情况一样,行进的速度也与寻常没有区别。
“并没有来过,”她简单地回答道,“但是在这里我能看到一点你看不到的东西。”
吴炯被她的回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看不到的东西?”
“是以太的痕迹。”未澄心停了下来,她觉得若是不向吴炯说明白,他也许会一直带着困惑走下去。
吴炯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太”这个词,他等着未澄心继续解释。
“所谓以太,就是我们一族所掌握的天地间能量本源的形态,无论你们所说的仙气,内力还是魔气,它们的本质都是由不同属性的以太组成的。”未澄心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一时间能够接受的,所以她用尽量缓慢的语速说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仙气魔气和内力它们三者是由同一种东西构成的?这怎么可能?”吴炯觉得不可思议,先不论内力,仙气和魔气在他的认知中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极端。
未澄心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跟着自己往前走,同时说道:“能量的本质都是相同的,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你要带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出乎意料的回答。
未澄心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自信:“我一直都循着能够看到的以太流在前进,前方有什么我并不清楚。”
吴炯叹了口气,对前路也不报什么希望了,他自暴自弃地想走到哪里算哪里。现在能不能回到自己原先所在的世界都成了问题,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努力才能达成自己学习仙术的愿望。
“这边这边。”未澄心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吴炯赶紧跟了上去。
面前出现了淡淡的蓝色幽光,他诧异地抬头望去,在黑暗中隐隐看到了一座三尖石山的轮廓。
发出蓝色幽光的正是一扇熟悉的石门,光线来自于石门上复杂的纹路。
这里是锁阴山脉?吴炯脑海中划过一道惊雷,他缓缓走到门前,伸手抚摸那个方形的凹槽。
未澄心歪了歪脑袋:“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知道……”吴炯吞了口唾沫,年佑堂曾用星河印指引他来到此处,这里是仙界留下的遗迹,也是他原本期望能够学到仙术的地方。他记得这扇门之后的通道能够抵达一个六边形的大厅,然而那个大厅里并没有能够传授仙术的人活东西存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未澄心走到他身边,对着那个方形凹槽看了一阵,转头问道:“你知道怎么打开这个东西吗?这个方形的凹槽似乎需要某种特殊的钥匙。”
“星河印。”吴炯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星河印已经被未澄心夺走了……”
“那个世界的我……”未澄心有些失落地喃喃自语。
吴炯回头看她,安慰道:“算了,你不用把她做的事情迁移到自己身上,而且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之前已经进去看过了。”
未澄心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并没有因为吴炯的这句话而完全释然,但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了。她伸手朝那个凹槽靠近过去,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星河印是什么东西,但如果这是我们一族所制造的门,应该用这个办法也能打开。”
她的手掌下聚集起了五彩光华的仙气,并渐渐变化成了与那个方形凹槽相对应的形状。
吴炯看到她几乎完美复制出了星河印底部的模样,不由得感到惊讶万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民而已。”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淡淡地说道。
吴炯第二次看到那扇石门打开,泛着蓝光的道路出现在他面前。
“走吧。”未澄心率先朝里面走去。
“可是里面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吴炯遗憾地说道,没有迈步。
未澄心回过头来,朝他伸出手,鼓舞道:“以后没有,也许现在有呢?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吴炯望着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犹豫了片刻,终于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怯懦,上前握住了未澄心的手。
未澄心冲他微微一笑,拉着他往里走去。
“在你的世界,我们是敌人吧?”她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点生气,“和自己的敌人牵着手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吴炯莞尔一笑,自嘲地说道:“其实我和那个未澄心……只是我自己不依不饶地追着她想要阻止她,也许在她眼中我根本不值一提。”
“请务必阻止那个我。”她认真地恳求道。
“那我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啊……”他苦恼地说道,“你无法想象未来的那个你有多强,可能比之前我们见过的梨琼剑仙还要强。我一直在寻找能够对抗她的方法,也是为了这个理由来到这里……”
未澄心停了下来:“那就是这里了。”
吴炯听到她的话后明显愣了一下,这才往前看去,在他的记忆里前面是一片毫无特点的六边形大厅,别无出路,然而此时眼前的一切全都有了变化。
未澄心正面对的那面墙壁缓缓地被蓝色的光芒笼罩,它由实体渐渐变成虚无的状态。吴炯发现自己的目光能够穿透那半透明的蓝色光墙了。
“断空之境,我族传说中的传承之地竟然是真的。”未澄心惊叹道,同时伸手朝那面蓝色的光墙摸去。
吴炯看到光墙之内有一股仙气在未澄心伸手之际汇聚在一起,朝她喷涌而来,他下意识地飞身上前拉住她。
“小心。”未澄心反倒出声提醒他,那团仙气在吴炯上前的瞬间便忽然从柔和转换为暴烈,幻化成数支飞剑的形状。
“它们会对外来的东西有所抗拒……”未澄心提醒他。
吴炯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潜心静气将体内的天书召唤出来,以天书中的本源仙气朝那面蓝色的光墙渗透过去。
在天书的五彩光华照耀下,光墙内的飞剑消散无形,那面蓝色的光墙内忽然传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立在墙前的二人全部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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