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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炯明白年佑堂说的话是有道理的,阿瓜遁入魔道的契机虽然是因为自己在和游沧海的较量中陷入险境,但随后她主动接纳魔道却是为了替师父梨琼复仇。如果不能将阿瓜心中复仇的执念消除,她是绝不会自己放弃魔气带来的力量的。
“要消除她心中的魔障,唯有打倒未澄心,助她完成复仇的愿望。”年佑堂淡淡地说道,“但未澄心如今的武功恐怕腾云大陆上就没有能与她一战的对手。”
“前辈您和武神也不行吗?”吴炯吃惊地问道。
年佑堂自嘲一笑:“天下四绝之中,我的本事是最差的,梨琼才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就算她是因为被自己的弟子暗算偷袭失去先机,如果她与未澄心的实力有很大差距,也应该不至于会落败身死。这足以说明未澄心的实力,已经足够恐怖了。”
吴炯心中烦乱,此时终于想起了自己寻找年佑堂的另一个目的,对年佑堂问道:“前辈,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年佑堂笑了笑:“总不至于是请我去对付未澄心吧?你先说说看吧,咱们也算有缘相逢,我能帮就帮一下。”
“我虽然得到了天书和本源仙气,却不知该如何使用这些力量,而且我自己的武功也很低微……”吴炯的声音逐渐轻下去,因为自卑自惭而几度动摇,不过他一想到阿瓜,内心又变得坚决起来。“我想请教前辈学习仙术的方法,我真的想要拥有能够帮助她的力量,我想要变强,可是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年佑堂静静地听他说完,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问了一句:“你渴望得到能够与她比肩的力量,可是这世间没有能够轻易获得的强大,从来没有……既然如此,你有想过像她们一样借助魔道的力量吗?”
借助魔道?吴炯愣了一下,年佑堂这个问题十分锐利,直刺他的内心,但他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选择魔气的力量。
如果他愿意的话,珈萝恐怕会很乐意推他一把,就像她在那个岛上短暂地帮游沧海获得能够压制小天境的安沫染的力量一样。
“说实话,没有想过。”吴炯认真地回答道。
“为什么?”年佑堂挑了挑眉毛。
“大概是我没法接受这种事情……即使是阿瓜她选择接纳魔气时,我也绝望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吴炯耸了耸肩,“可能我从心里就抵触来自魔道的力量吧。”
年佑堂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可以指点你学习仙术的途径,但最终能不能成功,还是在于你自己的造化。”
吴炯喜出望外,忍不住向年佑堂跪了下去:“多谢前辈!”
“别急着谢我,我也不确定这能不能让你变得你所期望的那样强大。”年佑堂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们四人当年也或多或少学到了仙术,但如你所见,我们四人并没有因为仙术而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仙人所给予我们的帮助更多的是授予了四件克制魔族的仙器。”
“仙器能够克制魔族?”吴炯有些意外。
年佑堂大概猜到了吴炯内心所想,同他解释道:“仙器主要的作用是克制纯粹的魔族和魔物,对于未澄心和阿瓜这样由人类之躯遁入魔道的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效用。”
他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吴炯心中刚刚冒出的一点希望。
“但你的情况与我们四人又有不同。”年佑堂话锋一转,示意他不必过于悲观:“你身负天书,有潜能无量的本源仙气,或许你能够比我们更加妥善地运用仙术。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就往锁阴山脉的深处去吧。”
“仙人就在锁阴山脉的深处吗?”吴炯惊问道。
年佑堂摇摇头,随后告诉他虽然仙人并不在锁阴山脉深处,但锁阴山脉深处却有一处圣地,与极磁谷悬空洞一样都是仙人留下的圣迹。二十年前放逐魔族之战结束后,留在腾云大陆上的仙界遗迹有十余处,但大多数遗迹都已经毁于自然变迁,只留下为数不多的遗迹存在于锁阴山脉这样的人烟罕至之地。
大战结束后便一直在锁阴山脉隐居的年佑堂这二十年来除了创立星河气宗之外,所做的事情变只有一件,那就是在此守望那一处仙界遗迹。
“请前辈带我过去吧,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吴炯神情坚定地说道。
年佑堂没有回答,而是催动内力从从掌心中凝聚出一物来。
吴炯看着年佑堂掌心悬浮的那方散发这五彩华光的璀璨玉印,猜测道:“这就是前辈的仙器吧?”
“这是我从仙人那里得到的星河印,你在它的指引下,便可寻到那处遗迹。”年佑堂说着将掌中的星河印交给吴炯,“遗迹的入口处被我设下了封印,你带着星河印便可安然无恙地入内。”
吴炯小心地接过玉印,愕然道:“前辈你不过去吗?”
“我不过去了。”年佑堂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摆了摆手没有细说。
吴炯再次谢过年佑堂,看到自己手中的星河印上隐隐有一道金线般的光芒射向远方,他知道这就是遗迹所在的方向,便循着金线的指引朝那边走去。
年佑堂等吴炯走远后,负手提气,对身后说道:“等了这么久,阁下究竟在等什么?”
空气中的光线一阵扭曲,年佑堂数步之外的树下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前辈早就发现我了,不愧是和师父齐名的星河术鬼呢。”
“你就是未澄心?”年佑堂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未澄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束身的黑色衣裳,而后看向年佑堂:“怎么,不像吗?说起来我应该穿着灵枢门的修炼服来的,不过那身衣服在和宇文云疏前辈交手的时候弄得破损不堪,一直都没有修补,穿起来可能会显得比较伤风败俗。”
年佑堂冷冷一笑:“原来你心里还有礼义廉耻啊。”
未澄心露出受伤的表情,委屈道:“前辈为何这么说?这未免也太伤人心了。”
“你身为灵枢门弟子,欺师灭祖遁入魔道,难道不是无耻无道?”年佑堂怒声斥道,“梨琼怎么会收你这样的人做她的徒弟!”
未澄心听到他说自己师父的名字,神色终于变得郑重起来,她左手托着命轮,右手擎着天枢剑,对年佑堂说道:“我确实有负师父,但是前辈,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梨琼终究是你师父!你怎么可以杀了她?”年佑堂掌心浮现出危险的秘术咒印,爆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