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乌云遮蔽了星月，黑暗像墨水四处延伸舞起的爪牙触摸着世界，偶尔几声短促的虫鸣低吟在沉寂中回荡。草木皆静，消弭与眼前。萤火虫落寞飞舞，冷光闪烁。
今夜无眠，精神的困扰更胜往昔；那时断时续来自内心的苦楚提醒他的为人，谨守着良知。
轻缓地脚步声伴随着“咄咄”奇怪声响越来越近。
“谁？”他扭头向洞口看去。
无双拄着拐杖在洞口出现，即使是没有光芒他仍然清楚的看见无双垂垂老矣，满头银白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身形佝偻，肌肉萎缩，虽然看不到铁面具下面孔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拐杖是在山下捡来的枯木枝，握着拐杖的手十分用力，瘦削的手背青筋凸起，半个身体的重量依仗和他胳臂差不多粗的拐杖，身体在微微发抖，连着拐杖的手臂抖动的幅度更大。
真怕他支撑不住衰老的身体摔倒，秦林不安的想着。
那双眼睛充满着憎恨，愤怒到极点就是强烈的恨意，如果可以的恨不能立刻将他烧死，挫骨扬灰，五马分尸，绑在十字架上在毒辣地太阳下晒死，一道一道在他身上割下一片片肉，砍头，吊死，裸着身子冻死等诸多残酷惩罚。由于办不到，眼睛里只能带着恨意，带着诅咒，带着刺目的眼光。
“对不起！”秦林诚恳的道歉，宁愿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什么都做不到只会给我道歉吗？”他紧咬着牙齿说道，体内的火聚集成一团就要爆发出来。
他看了一眼魔王那张睡的十分香甜的小脸。
“我们出去谈吧？”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无双冷笑着说道。
“如果他听到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知道我接近他主要是为了利用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哪怕自杀也不会配合我们，倘若他真的是合适的第三神兵种子合适的承载者，关于第三神兵种子性质我们一无所知，那怕成功之后也许要我们慢慢摸索。
虽然我听闻种子觉醒之后会抹除宿主意识，可是也不排除宿主死亡之后留下的怨念对第三兵器产生不好的影响。假如他能够配合我们那么第三兵器变得会更加完美。”
无双思索片刻觉得后面那些话是为魔王狡辩，不过在这里却不是谈话的地方，万一真的要惊醒魔王，魔王妖异诡谲，非常人可以揣测如果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举动他不敢保证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
无双走的很慢，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弯着腰脖子往前伸的很长，呼吸有些急促。此地正在无情的掠夺他的时间，他一定在约定的那天等着，他以为他会出现，他却没有出现，他这样一直等了他好几天。他在用死亡逼迫他做出选择。
他想搀扶他，出于他的倔强的自尊他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他的排斥。
他犹豫不决紧跟在后面。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苦涩的想到。
其实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到头来两个人都会被伤害，对与错之间的界限在模糊，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对任何人来说。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早知当初只伤害一个人的话会不会没有今日后悔。
他们在洞口不远处停下脚步，确定无论如何争吵也不会吵醒魔王，短短的路途却像经历半个人生游览。
“事情有点严重！”他莫名所以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他确实不明白他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
“你被他蛊惑了，从做什么事情都果决到事关世界生死存亡优柔寡断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明明很轻易的做到却不想去做。”
很睿智的回答，他都被答案震撼。这样的答案的确能够解释他的变化，他在魔王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年冬天被饿死在自家门口小孩的影子，小时候的冷酷没有他善良，他一直想纠正过去的错误，可是时间不会倒退。直到遇见魔王他能期盼小时候像魔王这样善良，能够对别人伸出援助之手。错误依旧是错误无法被掩盖，梦依旧是梦，哪怕在真实醒来的时候依然一无所有。
他沉默，他真的被魔王蛊惑了吗？不，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不愿意伤害他。假如真的让一个小孩的生命去交换很多人的生命，那么活下来的人真的能够寝食难安吗？不知怎样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我就说此地没有这么简单，魔王不是纯粹的小孩，各处都透露着诡异，该写着人类的所思所想，幸好我和他接触不深。”无双及时醒悟过来。
“你变了！”短短的三个字拉开他和他的距离，两个人变得如此陌生。曾经是朋友，曾经是朝夕相处的战友，回忆起来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两个人为不同的目标放下彼此的友谊。
“自从来到此地之后，每见你一次你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秦林在内心咆哮到。
“想想以前的你是多么残酷的一个人，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甘愿牺牲任何人，什么样的肮脏卑鄙的事情都可以干。”
“我以前是这样一个人吗？听着好遥远，说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人。”他不愿意想起过去的往事，残忍，奸诈，狡狯，刽子手，世人这样称呼他。他又想起拐走荒僻村子里瘦弱小女孩，不顾她的祈求在她身上插满很长的针，死的时候像只刺猬，离开的时候遇见半疯的女人嗓音嘶哑的呼喊着女儿的性命，她的牺牲只是为了伟大的目标，在卑微的求生目的下牺牲的无辜个体。为了伟大的目标可以行任何恶事可以不被指责，可以毫无顾忌伤害任何人。
经他提醒，他想起来自己是怎样一个卑鄙的人。
“如今的你就是下水道的老鼠，无论梳洗的如何干净，始终改变不了肮脏地事实，无论你走到哪里身上都发出腐臭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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