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话

看到魔王笨拙的动作扇火,小小年纪忍受烟火的熏烤,秦林实在看不下去,意念一动施了一个简单的水球术落在火堆上,火堆瞬间灭掉,只剩下余烬冒出的几缕烟丝飘渺而上,只是部分水珠带着泥灰溅在魔王脸上,魔王表情瞬间呆滞,脸上点点滴滴的泥灰点看上去非常的可笑。

魔王大怒,被烟呛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灭掉我的火?”

秦林和缓的说到:“我在一旁看你烤肉烤的不像话,看不下去才出手阻止的的。一来是你的烤肉方式糟蹋了食材,令那些爱好厨艺的人看到非常的可惜;二来不忍心你在烟雾中受罪,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捡的树枝都有些潮湿吗?”

“这个真没有注意到,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魔王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语气一转,微怒的说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秦林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哪来的并不重要,你就当我是路过的一个陌生人。”

“你来我家做什么?”魔王口气有所缓和的问道。

“只是恰巧路过,以为是山上的人家失火就过来瞧瞧,正好看到你的窘态!”秦林解释的说道。

提到他出丑的样子,魔王紧紧抿着嘴唇。

“那没事了,你就滚吧!别来妨碍我清静的生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和这种四处流浪的闲人不同。”

不理会魔王恶劣的态度,秦林露出浅浅的笑容,信步走到火堆旁的石凳坐下。

“怎么?来者是客,你不请我吃一顿?”

魔王在烤糊的牛腿上撕下一块肉拿在手里,咬去里层的肉咀嚼几下咽下去,那块肉只剩下烤糊的外面一层。

秦林察觉到那块肉的血丝鼓胀,显然食材来源的牛没有经过放血,这样的肉烤熟吃起来有着浓重的血味,口感不佳。

“我只有这个,你吃吗?”

魔王晃晃手里烤糊的外皮,拿着伸到他的面前。

秦林拨开他的手,微微皱着眉说道:“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噢!我想起来了!”魔王恍然大悟的说道,“我在山下的村庄见过你!”

“是见过!”秦林毫不避讳的承认。

魔王神色黯然,眼睛里露出未曾有过的倔强。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魔王低声说道,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殆尽,隐藏在底下的是受伤的心灵。

“坦白说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太深,彼此互相提防,有时候我们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强大,很容易的受伤,并且把这种罪过推脱于别人,迁怒别人,彼此互相伤害,为恶者做了很多无意义的事情,仔细想想的话或许对方也会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甚至感到惭愧,只是人生短暂还没有等到补偿,便戛然而止。”秦林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受到伤害,我从来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魔王大声说道。

“你的伤口还疼吗?”秦林温和的说道。

魔王轻轻摸着结疤的伤口,“有点痒!但是不要紧!一点都不疼!”

果然魔王愈合力非比常人,这地域和他身上一定掩盖着什么秘密。

“在你的人生中有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第一眼觉得非常亲切,对方性格上一定有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彼此肯定能够互相聊得来,就像很多年不见的朋友!”

“有过一次,”魔王表情难过的回忆道:“我觉得包子店的老板非常的亲切,我偷偷拿了一个包子,被他发现打了我一巴掌,恶狠狠地骂道‘没钱的小鬼敢偷我的包子,看来我非得打你一顿不可!妓女生的小杂种你妈没有教过你买东西的时候要付钱!’”

“但是到最后,还是让我跑掉了!哪个包子可真好吃!”魔王舔着嘴唇回味着说到。

秦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五味杂陈。“我对你的亲切和你对包子铺老板的亲切不是一回事,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小时候很像,不可否认的确对你抱有同情心,但更多的是情感上的联系!”

“你有父母吗?”魔王追根究底问道。

“有,并且我的父母很疼爱我!”

“那你也不像这样孤单,我可是没有父母只有我一个人,可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完全自立自强不需要别人施舍!”魔王叹着气说到。

感受到魔王失落的情绪,秦林转移话题。

“我看你还没有吃饭,我烤肉给你吃吧!你别看我穿的锦衣华服,其实是我的手艺很好的,我的同伴吃到我做的烤肉都赞不绝口!”秦林可不是自夸,多年的在各处世界奔波练就了非常好的手艺。

“那怎么可以你不是客人吗?”魔王受宠若惊的说道。

“我是客人不假,却不能以礼仪之道违背口腹之欲,口腹之欲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而礼仪之道只是人与人相处的方式,将社会的上层与下层行为合理规范化,约束个人的本性。我宁愿抛弃礼仪,而选择口腹之欲。实不相瞒我这个人最是自己的欲望。”秦林坦诚的说道。

“我也是!否则也不会偷偷跑到附近的城市偷好吃的食物!”魔王附和的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秦林不知不觉间将两人的关系拉近。

“那这个呢?”魔王指指烤的像木炭的牛腿说到。

秦林低头瞥了一眼,不在意的说道:“那个只能扔掉,你看你烤的这个样子吃多了会得病。”

“可是我的身体一向很好!”魔王拍拍肚皮疑惑的说道。

“那是你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即便这样你每天吃这样的食物累计下来也会对你的健康产生不好的影响。”

“说的也是,我早就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魔王垂下眼皮,心情又低落下来。

魔王早就意识到他与常人的不同,恐怕在内心深处很介意这一点,加上别人的排挤越发显得他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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