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利夏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曹目山给叫醒了，看见禁卫军大统领一脸的愤怒，利夏心里便知大事不好，麻利地从床上起来。
曹目山带着利夏直接下了苍茫山来到玄武大道旁大臣宅子扎堆的布政坊里，看见两队人正在季府门外的大街上紧张对峙着。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接到下属报告说北边有加急驿报传来，我一听刚想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那驿卒连人带信都被季义府派人给拦了下来。”
曹目山一边走一边向利夏解释。
“岂有此理，季义府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铁了心要作那乱臣贼子吗？”
利夏听完怒不可遏，迈开步子来到季府门前，然后一脚踹开守在门外的季府私丁，朝着季府内大声吼道：
“季义府你个老东西快点给本王滚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怜悯你年老体衰只说让你在家处理处理尚书台的的琐事，可没说让你代替本王处理边境事务！”
“殿下，可否进来一叙。”利夏说完，府内很快便传来季义府的声音，利夏听了回过头朝曹目山征询意见，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利夏和曹目山带着一百御林军进了季府，穿过中厅来到中堂，望见季义府带着季家众人站在屋内安静等候着利夏的到来。
“殿下，这封加急驿报本就是传回兵部审阅处理，老臣执掌尚书台多年，理当为殿下分忧。”季义府振振有词。
“哼，这么说来倒是本王错怪了季大人，既然季大人你一片丹心，又为何派家丁与御林军对峙，是想要造反不成？”
“老臣惶恐，实在是府中下人不懂事……”
“得了得了，本王懒得跟你扯皮。如今本王暂理朝政，想来我要看一封加急驿报的权力还是有的，你说呢季大人？”
任季义府说得再有道理利夏也不予理会，他只想知道驿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是否有关太子行踪，至于其它的他毫无兴趣可言。
利夏发现季家众人脸上的表情皆悲痛无比，这时季义府递过来一封信报，疑惑着接过来，打开只看到寥寥几行字：
“七月初八，宁边将军季虎率部众出巡，遇北地蛮人队伍，与之战莫能胜。七月初九晨，蛮敌来袭，季虎将军不慎被俘，挂于马后拖拽数十里，力竭而亡。一千三十二名将士全体殉国。七月九日夜，太子殿下星夜率部众赶往支援途中。”
利夏看完驿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连日来一直萦绕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现在终于应验了。
季虎，利国从四品武职将军，官封宁边将军，宁边营总兵。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季义府的幼子。
季义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季鹰如今在户部做事，官拜正四品的户部侍郎兼领户部银库管库大臣一职。幼子季虎，从小便投身军营，五年前以军功累迁至兵部职方主事，后被季义府外迁为宁边营总兵，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四品官的位置。季家两兄弟一文一武，一个掌管全国库房，一个坐镇北疆，皆为四品大员，一时间传为美谈。
利夏望着季家众人一脸悲痛的表情，特别是季义府脸上抑制不住的哀痛和老人飘在空中的一缕白发，让利夏的心里也莫名的难受起来。
利夏朝季义府说了句“节哀顺变”然后又安慰了季氏众人才离开中堂，他和曹目山出来后立马找到了传信的驿卒，想要打听到更多的消息，可惜这一路加急途中不知换了几匹马几个人，他也不是很清楚，最终两人只好赶回苍茫山仔细商议。
“老曹，北疆边防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懂，军事上的事我更是一窍不通，我想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
利夏站在地图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北疆边防图。
“我始终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说仔细一点！”
曹目山并肩站在利夏身边，指着北边那一串防线娓娓道来：
“嗯，当年我利氏先祖在狼居胥山毕其功于一役，以五万大军大败王庭二十万大军，从此让天南全境再无胡人身影，先祖登上狼居胥山筑坛祭天以告成功之事，这才有了‘封狼居胥’的说法。”
“不错，但是胡人被赶回北方后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重新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压在我利国北疆边境上。于是太祖皇帝为了保卫京都桐城，便自北向南设置了八座军营，连接成一条完整的防线，实在是国家真正的命脉，而这八营占了我利国军力的五分之三还多。
近几十年来发生的诸多摩擦和局部战争大都发生在武胜关外，这主要是因为武胜关外居高临下控扼云垂，且关内地势开阔物产丰富，是极佳的战略缓冲区域。然而宁边营虽说是护卫京师的第一道防线，但因为地偏物远，加上这么多年来荒漠转移，战略重要度已经远没有当初那么高。”
“那为何季义府那老家伙会把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给送到宁边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利夏对此表示不解。
“还不是因为宁边营是我利国距离王庭最近的军事重镇，加上出了军营登上沙丘便能远眺蛮族狼居胥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利国当年的辉煌战绩，因此朝中各大家族才会有把后生子弟拍到宁边营去镀金，回来定然又是平步青云。反正宁边营常年没有战事不说，再加上天高皇帝远去那里做个土皇帝也不错。”
利夏听了曹目山一席话管中窥豹才知道利国现在军中的胡作非为，愤怒之余却也不懂该做什么，强烈的无力感袭来，然后又想起季虎的死，更加疑惑了，问道：
“既然如此，那季虎只需等到捞到足够资历就能回京享受荣华富贵，又为何会突然领兵出巡，最后还被人家给生生拖死？”
“的确，这件事说起来非常蹊跷！”
曹目山紧紧盯着桌上地图，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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