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我是自负的圣徒,你一定会追问,谁是我所追随的圣贤,我说众人皆是,你又不信。】
梦境专有的迷蒙中,摇摇晃晃的视线里有一个人半蹲在她面前,她看不清他的脸,醒来时只有他脸上那令人生厌的笑意记得真切。
四方狭小的房间内,躺在床上将醒未醒的露茜亚侧眼望向窗外,本就赤红的眸子中映出浅浅的朝霞,门外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是祈降在做饭。
她用躯体将脑袋拽离床面,齐肩短发已乱作一团,肩带耷拉在她的肩膀上,她也懒得去扶正,就这么哈气连天的从床上爬起来,无声息的打开门,站到了比她卧室更狭窄的厨房门口。
“马上就好了,你到客厅等着。”察觉到露茜亚的祈降右手一挥,虚拟屏幕上出现了时刻表;8:07AM。,接着嘲讽道。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吗?”
啪嗒,祈降后脚跟一阵钻心,差点将把自己手里的锅给掀了。
“你,有病啊,又踢我。”
露茜亚已经挠着头坐下了,见她这态度,祈降气得头皮一跳一跳,火一关,拎着铲子就站到露茜亚面前,用那带着饭粒的铲子指着一脸起床气的露茜亚,“你天天把我当奴隶,有事没事就打我,明明都老女人一个了,饭也不会做,你这个样子谁敢要你?”
露茜亚深吸一口气,祈降吓得将铲子往后收了收。
“太阳,今天,还是打东边出。我早上,确认过。”
“你!”祈降无奈扶额,这反射弧,除了没睡醒的露茜亚也没谁了。她总是肢体早于大脑先清醒。
“19岁很老吗?你大爷的,不想做饭直说,我可以出去吃。罗哩罗嗦娘们一样。”
慵慵懒懒伏在低矮桌面上的露茜亚,语气平淡,要按照平时,她一言不合就会跳起来怼祈降,今天不晓得为什么,并没有兴致来个例行惯例。
要按平时祈降一定会回她一句“比我老。”,而眼下似是瞧出气氛不对,他也只能识趣,默不作声,回去继续做饭。
30分钟后,露茜亚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祈降将斗篷递给她。
“总是奇装异服也不是办法,你就不能找个正经兼职。”
“那您说我能做什么?”
露茜亚歪着脑袋挑衅的看着下巴被挑起的祈降。
“你滚,我说正经的。”
祈降打开露茜亚的手,眼神严厉了几分。
“我一黑户,比不了你,你该上学上学,哪那么多屁事。”
眼见露茜亚走过转角,祈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今天露茜亚身体没有异常。
“对了,最终话的纪念大海报,40寸的,记得给我买。”
谁料露茜亚杀了个回头吼,吓得祈降汗毛一站。因为他知道烈铎就在附近。
“好好,你迟到了傻货。还不赶紧的。”
露茜亚做了个超丑的鬼脸,终于跑开去。祈降转身回屋,瞥着露茜亚的房间,一个白衣男人站在那里,今天他没有戴眼镜。锋利的眼神扎得祈降有些不适。
“你果然养着她。”
“我………”
“我说过多少遍,生死由命。这个人还能算是她吗?”
“少废话,她活不了多久,你想怎么样?”
“黄泉是不会允许道的管理者违反秩序存在的,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烈铎紧锁的眉头,一句句如同烙铁般落在祈降心头,那天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阴风怒吼的江面,清冷的江面,怀中渐渐冷却的尸体,手里带血的黄泉花绽放得灿烂。
“那时候,你就冷眼旁观,现在又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你是寻人,我是引路,打你发现我是适合者那天起,我就没有资格不冷眼旁观,你现在反倒责怪起我了?”
那天,祈降从江水中抱起露茜亚的时候,岸上站着新晋的引路,烈铎。那个时候烈铎目眦尽裂,脸上的雨水与泪水纵横交错。当祈降疯狂的从他那里抢来黄泉花时,他没有阻止。这才有了上一个复制品,也便是野犬的第二道执。
露茜亚能活到现在,说到底都是祈降一个人在维系,说烈铎在旁观,这并不为过。可他不甘心,现在,看起来露茜亚很享受和祈降在一起的生活,他怎么会甘心。露茜亚曾经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眼睛除了黑板就是他,偶尔也会瞪着挑事的祈降……当时的露茜亚是活的,心里是装着他的,烈铎很肯定,但是这个第二道执,行事与露茜亚没有半点相似,眼里若有似无的浮着怨气,自己能嫉妒的也就是她和祈降吵吵闹闹的生活了。她还活着,他知道,从头到尾都知道,只是不想去探究竟,即使是现在看见她,烈铎依旧能回想起她死在他面前时的那种惨烈景象,以及彼时心被撕裂般的疼痛。
“我当然不敢责怪你,现在,你是我的上司,我只是想问您,你会把她,怎么样?”
祈降玩世不恭的笑又泛上嘴角,坐到露茜亚的书桌前,摆弄着露茜亚的漫画。
“我当然不会对她怎么样,可黄泉的命令是,你,亲手把这个复制人销毁。”
祈降捏紧了手中的漫画书,眼睛盯着漫画中的喜剧结尾。
“这个命令,我不执行。”
“你不执行,我会把你们一起带回去,交给判官。”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一落,四面墙体已经坍塌,二人脚下的土地也渐渐裂开。
谁知烈铎眼睛一闭,一片黑漆漆的空间就将天地吞噬,在这一片空间中只有他和祈降两人。
身处极石矿脉之间的扭曲空间中,祈降根本看不见任何事物,自然不能再动用万物具象来吓唬烈铎。
“我才是道执,你心里清楚。”
深暗的空间中传来烈铎的声音,祈降干笑了两声,说“我当然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给你,你们的时间,还少吗?”
顿时,四下一片寂静,二人又回到那间房子内。
“那,最后让我确认一件事。”
“你是指……”
“不用告诉我,我想亲口听她说。”
房间中的二人依旧对立而站,离这间民房不远的会展中心,一个穿斗篷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家酒吧的传单。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比她预想的要快。
“烈铎,有些事,你永远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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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PS斗篷露茜亚压低斗篷的帽沿,对着漫展穿梭往来的人群,递上一张张酒吧的传单,酒吧的名字叫做,起源说,老板叫风迁阳。
露茜亚完全义务劳动,唯一的好处就是,风迁阳帮她倒卖她手工锻造的“杀伤性”工艺品。(此处风迁阳开出小窗口,吐出个烟圈,解释“我在做好事,真的,我对我姐姐发誓。”,露茜亚帽子一掀,辣鸡,你倒是对着我发啊,你姐姐都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