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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仇恨与新生
在踏上大地的瞬间，军装少女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本来冷漠的表情上，添上了一抹苍白。
“这座城市是为了战争而准备的。”
玛格丽特看着车站四周被摧毁后的残骸，扭曲的铁轨，被切去底座的炮台，以及来不及撤离而被爆炸波及的敌方士兵的尸骸。尸骸上缓缓流出的血液浸染着地面，四周闪烁的火焰，盘旋在上空的黑烟久久无法散去，在这一路疾行中，她亲眼所见的情况，已经表明整座城市都已被武装起来，城内每一幢建筑，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口，都成为了对方构筑防线的凭依。
“恐这座城市的居民已经被动员了起来，看来军部想要完全掌控这座城市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这是在玩火。军部远比他们想象的强大的多。”
少女知道这样的行为，并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也许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玛格丽特当然知道，这样的行为能带来的，只有更多的死亡，无论是己方还是对方。以及在死亡之上建立的仇恨。对于议会来说后者远比前者来得恐怖。
一声枪响，在废墟中显得很突兀，于此同时一发子弹从废墟的某个角落射出，目标直指军部的少女。
玛格丽特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少女按倒，背后的羽翼收拢，将两人包裹在内。即使如此，玛格丽特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么近距离的狙击，还用的是符文子弹。看来我也变得迟钝了呢！”
羽翼重新展开，玛格丽特看揉了揉自己的最胸口，显然刚才的冲击，并不是完全无效。她将目光向了发射这颗子弹的主人。
一个半大的黑发少年。手中拿着一把与他身材不符的狙击枪，趴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中。惊愕的看着对面毫发无损的二人。
“去死吧，怪物！”
从惊愕中回复过来的少年，对准玛格丽特又是一枪。巨大的反冲让男孩龇牙咧嘴，但是却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喊出来。
有了防备的玛格丽特根本没有给对方威胁自己的机会，再枪响的瞬间，几支钢羽早就蓄势待发。其中一支钢羽便将子弹击飞，另外几支则将少年掀起并通过衣服狠狠钉在了残缺的墙面上。
少年试图挣扎着，但四肢悬空又被限制住，无法用力的他只是徒劳。
“平民，告诉我。为何要拿起武器？你的回答将决定你的生死。”
玛格丽特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的面孔，眼神中毫不掩饰的仇恨，但无法掩盖的，是这一切表象背后的悲伤。
“你杀了我的父亲！怪物，去死吧。”
不知何处来的力量，少年的右手挣脱了钢羽的束缚，拳头狠狠的砸向玛格丽特的脸上。
“砰”“啪”两声闷响同时出现，拳头并没能砸到玛格丽特的脸，而是被一层无形的力场所阻隔。
玛格丽特感到恼怒，并不是因为少年的举动，而是发出另一声闷响的始作俑者。站在一旁的少女，只见她拔出一把短枪，摆出射击的姿势双手端着枪身，而将枪口对准着少年。刚才在少年即将袭击玛格丽特的一瞬间，少女开枪了。但也被她张开的力场所阻挡。
玛格丽特回身一把夺下对方的武器，双手迅速的晃动了几下后，整把枪便化作一堆零件散落在地。少女第一次看到玛格丽特如此愤怒的眼神，一下变得不知所措，楞在那儿。
玛格丽特没有等待少女的反应，说完这句话，便将少年一把揪起。
“小子，我知道你想找我报仇。但是现在的你太弱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变强，也许有一天你能变得强大，然后再试图报仇。否则你就和这废墟一样，与这座城市的过去一同沉沦腐朽吧。”
少年眼中的仇恨没有消减，依旧用愤怒的双眼盯着玛格丽特。
“啧，小子！我先给你上第一课，首先，你要学着活下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说完玛格丽特狠狠的朝着少年的腹部打了一拳。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不由一阵抽搐，龇牙咧嘴着，却死活不肯发出一点生音。
玛格丽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是出于对他的欣赏，作为一个孩子，在这个战场中，他的生命显得如此旺盛，顽强。
不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是她唯一的底线，也正是因此，她被迫离开了圣堂的队伍。
但这并不代表她仁慈，她在一场战争中所造的杀孽，远比任何人都多。
“那么！小子，努力活下来吧，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然后找到我，我会给你变强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玛格丽特把少年丢到一边，带着少女一步步走向废墟的深处。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男孩此时在背后放冷枪。
少年重新拿起枪械，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闪烁，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双手用力握紧了枪杆，竭尽全力的对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喊道。
“我叫歌德！记住了，我会杀死你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少年眼中的背影，玛格丽特伸出右手做出了个招手的姿势表示自己听到了少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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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很不可思议？”
走在通往隧道的路上，玛格丽特说出了小心翼翼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女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阁下要这么做？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强大了起来……”
少女知道换做自己其实也无法对这个少年下杀手，之前的一枪完全是因为条件反射而导致的，违背她意愿的行为。所以玛格丽特才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少女内心还是怀有感激之情的。但是为何要许诺培养这个未来的敌人，她的确无法理解。
“说起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士兵吧。”
“费尔明娜，我叫费尔明娜。”
听到了少女报出自己的名字，玛格丽特突然停了下来，就这样盯着对方的眼睛。
“告诉我，刚才，你是真的想杀死那个少年吗？”
玛格丽特说到这里，费尔明娜一下便愣住了，她想起自己刚才握枪的手，此刻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或者我换个说法，现在我给你一把枪，你能够去把那个少年杀死吗？”
玛格丽特从杂乱的地面中拾起一颗子弹壳，在手中把玩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