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二叔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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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打扮的十分的帅气,虽说是老头,但西装标志一穿,领带一打,那头发一根根的抖擞,和我在博物馆看见的王局,宛如两人,下车后就先是殷勤的和我握手,甚至带着一点惊恐,问我老人家怎么回来了?我和他寒碜了几句后,王局就找到了我二叔,两人见面十分的有仪式感,先是吧嗒一下敬了一个军礼,操着一口的山东话说道:“老班长好!”

我这一听,就迷糊了,这王局难道还当过兵?但据我所知,王局那是科班出身,是搞技术出身的,根本就没进过部队,怎么这会儿叫我二叔老班长?

当然,这会儿不是考虑这事儿的时候,我要继续演下去,当两人行完礼后,两人立马笑开了,然后勾肩搭背的走在了一起,这就嘘寒问暖起来,而我和姑娘走在他两人的后面,只能听他们许久,那吴宓和刘局一看这情况,寒暄了几句,表示没啥事儿,就散了。

只是没走上几步,我二叔拉着吴宓,叫他打住,既然来了,这局里的事情,你难道不处理一下,我那侄儿说不定就被这甲虫抓走了,你娘的就打算这么走?吴宓一听,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我二叔要办的事儿挺简单的,其实就是就是找到我,这家伙当初是躲着我,不想见我,或许怀疑我生气了,这就找到了勘探局,没想到的是,我依然不在,这还听见甲虫的事情,我二叔那脸色,当即就暗淡了下来,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事儿王局本打算去他办公室去说,最终因为外面凉快,最后走到了外面的戈壁滩,这几个家伙才商量起来,我二叔的意思很简单,那是一定要找到杨德川,这还要吴宓打包票,要是遇见了啥事儿,这家伙都要出力,吴宓虽说是上校,管辖下面一个军分区,问题是,那些兵不是说自己说调动就调动的,但我二叔就不听这话,这就指着吴宓脑袋说道:“老吴,你自己说吧,当年是谁死扛着你下了火线?你他妈的现在当了个屁大的上校,感觉自己了不起了吧?”

吴宓这一听,这他妈就安慰我二叔,毕竟,按着我二叔的话来说,他这条命就是我二叔救下来的,两人一起蹲过号子,一起打过猴子,关系最铁了,被我二叔这么一说,这家伙咬着牙还是答应了下来,只要是我二叔提出要求,吴宓都会答疑。

说道甲虫,王局告诉我我们几人,前些年也闹过几次这玩意儿,当时还逮住了一只,最后做成了标本,当时逮住这甲虫的时候,还费了好大的劲儿,最后被做成了标本,这还问我们,是否有兴趣去瞧瞧?就在展览厅。

等王局一说完,我二叔拉着老脸就说到:“有啥好看的,那玩意儿我看见过,当年我还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这玩意儿还真能打,我那会儿差点就中了他的道。”

就在这时,吴宓呵呵一笑说道:“我说老杨,你不吹牛会死啊?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你当初可不是给我这么说的,要不要我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一下?”

“哎,我说老吴,这都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他娘的还提这事儿干嘛,我告诉你,你敢把我那点小九九说出来,我就把你见了炮弹尿裤子的事儿扯出来。”

我二叔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但对别人揭他的短,这家伙是从不含糊的,我和姑娘倒是表态,你说不说我二叔那点小事儿都没在意,没想到那王局凑过来,对着吴宓一笑,这就叫吴宓说说,当年老杨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是老杨不开心的事儿,大家就能开心了。

尽管我二叔不许吴宓说出来,最后还是被吴宓给说出来了,其实这故事吴宓就说了一般,而另一半是我根据对我二叔了解补全的。再进行还原出来的。

事儿还要说道二十年前,那会儿的二叔是游手好闲,也没个手艺,偷摸扒窃啥都干,我老爹为此伤透了脑筋,但毕竟是自家的亲兄弟,丢是丢不掉这层关系,于是,在我老爹的拉拢下, 找到了一个老道士,好说歹说,这老道士算是答应我二叔前来做徒弟,不过说好了,学完了也不能独干,至少要等五年后,我二叔才能自己接活。

其实这是老道士的一种手段,收留我二叔坐徒弟,那是觉得自己懂得多,有人来学那是好事儿,自己也算是推广了自己的招牌,但五年内不许我二叔自己独自接活,那是怕我二叔抢了他老人家的生意,我老爹为了二叔,没想那么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本以为我二叔跟着老道士学手艺会老实下来,没想到的是,就一个月后,我二叔就一脸发黑的回来了,还大骂这老道士不厚道,说是喝酒也不叫上自己,得了一瓶酒就吃独食,我二叔本就是个酒葫芦,哪里忍的住这种诱惑,看着老道士整天喝酒,最后馋的要死,干脆将老道士的拨儿,锣儿卖了,换了酒钱。

最后不用说,老道士发现后,就将我二叔赶了出去。

我老爹一听,立马赎回了那些家当,又买了好多的礼物去给老道士赔罪,老道士表示不予追究,问题是,再也不肯收我二叔为徒弟了,这次能卖掉自家的家当,指不定啥时候就能将自己卖掉。

我老爹回来之后,就和二叔大吵了一架,那会儿刚逢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我老爹一气之下,指着我二叔说道:“你还是当兵去吧,去部队锻炼锻炼。”

本来是一句气话,说完了就没事儿了,毕竟我老爹是不想我二叔去战场,那地方是要死人的,谁也不想自己的兄弟死在那地方,没想到我二叔还当真了,说去就去,当即就报了名,我老爹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是好几天后,军分区的人来我家查看情况,这才知道我二叔那是真的打算上前线。

事儿到了这分钟,我老爹是好说歹说,叫我二叔别去,我二叔那就是一头犟驴,啥也不听,这还讥讽我老爹,说是以后都不会和我们家沾边了。

其实我祖父祖母去的早,三兄弟长大已经是很难的,都是患难兄弟,那个都离不开谁,我二叔这一去,我老爹还是老妈都舍不得,好话说了几天,我二叔都没回头,一周后,直接上了绿皮大卡,这一去,我好几年没看见我二叔。

之后二叔陆陆续续的回来,这都是带着大红花,身后跟着一群仪仗队回来的,那会儿我还小,不懂得那么多,只是觉得我二叔是立功了,家里那会儿非常热闹,但这种热闹没多久就戛然而止,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在初中的时候,我二叔突然灰溜溜的回来了,这次还没穿军装,坐在小凳子上,我老爸是一头丧气的和我二叔聊天。

我是听了一大半,才知道我二叔是犯事儿了,被遣送回原籍,按道理,这样的兵是没戏了,以后干啥都没希望了,我老爹的意思是多和上级请示,多认怂,这还指正二叔的脾气,脾气这么犟,就他妈像一头犟驴,被遣送回来,那是最轻的处罚了。

我二叔那次是认怂了,写了好多信函给上面,按着我二叔话来说,什么尿盆子,屎盆子都给自家头上扣,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不过我二叔犯了啥事儿,我也问过,其实事儿不大,就是毙了几个猴子的女人,之前的确毙了几个裸女的特务,但我二叔也有失手的时候,这次还真的毙错了,给别人老百姓给蹦了,那一家子闹到了军营,上面一气之下,就给我二叔开除了。

我二叔写信给上面一写就是一个月,但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或许是上面只是拿着我二叔出出气,也或许我二叔之前立功不少,那是一个月后,收到了回信,叫我二叔到本队报道,这还要我二叔准守纪律,下次要是再犯,就不是这待遇了。

我二叔收到信函的那天,家里的房顶就差被他掀翻,都知道我二叔要回战场了,为了孝敬上面的领导,我老爹还特意将自家的老母鸡给抓来,叫我二叔送给领导,这两只鸡是代表不了什么,但能肯定的是,自己有悔改之心。

我二叔开始是不要,最后还是拿上了,带着这两只鸡就去报道,按道理来说,我二叔应该直接去云南,只是听说吴宓这家伙也回来了,于是北上想和他一起去云南,没想到,刚走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就遇见了超级甲虫。

那会儿天色已经很黑,也没电话,四处都不通车,走到吴宓家中,至少还有20多公里,我二叔本打算在车场休息一晚再去的,没想到车场太冷,阴风嗖嗖的,我二叔思前想后,干脆走一走,还不至于这么冷,这就挑着两只鸡,就上了路,没想到这一路过去就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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