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八月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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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梁师傅这种行为,其实就是一种倾诉,平日里,梁师傅要装着自己十分老道,十分的精明,不能在人前人后露出自己的弱点,不然那会招来横祸,在将这种伪装卸下来之后,其实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谁也不具备有天生的能力,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丢了妹子之后,梁师傅明里上是十分的镇定,但安定里,那是十分的痛心,好几次去寻找妹子,都是一无所获。

梁师傅的父母其实还是文化人,并不像三爷家里那种祖传手艺,梁师傅的父母早些年都是教书人,问题是那年代有问题,教书的先生在那年代就不怎么安生,很多的被打成了另类,更有的一批被打成了“臭老九”,至于为何是老九,其实臭老九并非是近代给老师的恶称,而是早在元朝时候留下来的。

元朝是一个长刀快马的年代,老子铁马长枪能打到欧洲去,要读书人有何用?那妓女还能满足一下男人,那老师就一毛不值了,所以,臭老八就是妓女,至于老十就是乞丐了,也可以说,元朝时代,老师这个行当是最低贱的,而这种称呼到了近代被翻了出来,这些老师有的被下放,有的被批斗,有的干脆想不通直接自挂东南枝了。

梁师傅的爹妈就是被下放到了内蒙,那会儿梁师傅也就四岁,虽说这年纪啥也不懂,但知道自己老妈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并且快要临盆了,问题是,这是大草原,并且条件十分的艰苦恶劣,白天高温,晚上低温不说,蚊虫一巴掌就能扇死十来个,吃不饱书不好那都是家常便饭,然而就是这么恶劣的条件,上面的生产队也没给这一家子一丁点的照顾,该干活的干活,该通宵达旦的仍旧跑不掉。

很难想象一个孕妇顶着一个大肚子干活,积极改造,按着梁师傅的话来说,他们一家子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人都成了朽木,除了干活之外,那就是发呆发愣,精神是极度的空虚。

老妈子在八月的时候临盆,产下一个女婴,取名为梁秋容,因为小生命的来临,给全家带来了欢乐,像是点燃了希望的火种,按着梁师傅的话来说,爹妈当年早就有自杀的想法,但想着自己两个儿女,也就忍辱负重下来,虽说日子清苦点,但一家人至少还在一起。

好景不长,因为这里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上面下达命令,要让全部的改造人员进入更荒芜的地区工作,就这么一句话,让这一家子人更为紧张,没了选择,只能随着队伍前进。

梁师傅那会儿也才五岁,跟着爹妈到达了满眼黄沙的戈壁滩,这里高温,缺水,大白天外面的温度就能上升到50度,可以说这里就是人类的禁区,然而这些人做的事儿就是要将戈壁滩改造成人工树林,可想而知,那场面是何等壮观,问题是那年代根本就不具备这等技术条件,种下的树苗没几分钟就成了干柴,前面插后面死,回头一看,一颗都没存活。

你要说自己受苦受累,有个劳动成果也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那至少还是有点干劲,要是自己付出的全是白搭,这谁也承受不住,一年下来,不光是爹妈晒的和非洲人一样,且因为营养不良,两人已经患了严重的疾病。

而这种毫无意义的人工造林还在持续,并且还提出了更大更远的思想,那就是要将大北方的沙漠进行全覆盖!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上面提出了要求,下面就要努力完成的,你是拼了命都要完成的,但是就那个生产水平和条件,种下去的树苗一颗都没存活,梁师傅爹妈是熬不住了,每次回家都看着小女儿饿得嗷嗷直哭,那是一天夜里,梁师傅睡下,在迷迷糊糊之中,就听见爹妈在商量这事儿,说是干脆将二妹送走吧,这样至少能保全一条性命!

梁师傅是刹那间惊醒,当即表示反对,自己好不容易当了哥哥,怎么可能把二妹送走?爹妈啥也没说,只叫梁师傅睡下,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

那是一个夜晚,一家人带着工具去种树苗,而这一次,梁师傅发现老妈身上居然背着二妹!

干活儿是分散了各干各的,然后换算成积分,然后用积分领取公粮,一家子出多少人那就得多少积分,所以说梁师傅在干活的时候并没有和爹妈在一起,只是等放工的时候,发现老妈背上的二妹已经不见了,而老妈见了自己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很显然,二妹被送走了,但不知道送去了哪里,那一晚,梁师傅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了寻找自己的妹妹尽然独自一人进入荒芜的戈壁滩,不过没走多远,就被追来的人拉了回去,但梁师傅的脾气十分的倔强,说是听见二妹的哭声了,就在不远处,要是大家都不救他的话,那就会被狼吃了。

这群人也按着梁师傅所指的地方寻找过,但是并没有找到女婴,说白了,那都是外面风的怒吼声,就这样,梁师傅永远失去了做哥哥的权利。

梁师傅每每想起自己的妹子,总觉得自家的妹子没有死,问起自己的母亲,那母亲也含糊不清,说是送给了一群人,那群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也不像是歹人,这群人就趴在石板下面,至于这群人是哪里的人,地址什么的,一概不知道。

80年代,梁师傅在建筑公司干活,得了几个钱之后就北上寻找自己的妹子,按着梁师傅的话来说,不光自己想妹妹,也成了爹妈的一块心病,只要是看见一岁大小的女孩,自家爹妈就会无缘无故的发疯起来,抓头撞墙,说自己是罪人,梁师傅为此带着爹妈四处求医,但都表示无能为力,这只是被刺激后的一种条件反射,除非别看见一岁大小的女孩就没事儿了。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那一天,梁师傅回家,发现爹妈不在家,反而在客厅里面找到了一张便条,这是梁师傅爹妈留下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过不了这道坎,觉得亏欠女儿太多了,现在生活逐渐好起来了,自己就去寻找小女儿去了,你梁师傅也别惦记了,好好上班,为国家出力!

梁师傅开始并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两个老人年纪还不算太大,五十不到,身体也不错,但是就这么几个月几年过去了,都杳无音讯,那是一天晚上,受到了一封电报,上面就几个简短的字儿:发现尸体,请速往尊扎尔。

梁师傅到达内蒙,被人带到了当年全家下放的地方,在那石板底下,有了两具尸体,因为别人是扒了尸体,翻到了身份证才断定这是梁师傅的双亲,这才打电报叫他过来,梁师傅看见自家父母死在了那石板底下,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

至此,梁师傅开始吊儿郎当,一切都和自己没了关系,本来是一个大好青年,这人不是怼领导就是骂上司,一般人他还懒得骂,最后上面直接把他开除了,梁师傅又染上了恶习,最后跟着三爷混在了一起。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梁师傅依旧没找到自己的妹子,按着他的话来说,他始终记得自家爹妈在石板下死亡的面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一样,要是自己找不到二妹,这辈子都不得安宁,以至于梁师傅一旦看见死亡的年轻女人,就会产生一种幻象,想必这人就是自己的妹子。

说到这里梁师傅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啥事儿都没有,但我听的是一身鸡皮疙瘩,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在尊扎尔的时候,卓尔木的女儿就叫八月,见了生人会脸红,但是混熟了之后,这人就会变得古灵精怪的,关键的是,这人的出生和梁师傅的所说的基本吻合。

我心里有点亢奋,很想将这事儿告诉他,想思前想后还是镇定了下来,要知道八月是在我眼皮下被卓尔木送到了飓风之中消失的,万一这个八月就是梁师傅的妹子,他知道自家的妹子又消失之后,恐怕这事儿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就算我要说,那也要等办完三爷这件事儿,到时候我会以十分隆重的方式告诉他,然后只要我拿到了穿梭的密码牌,我想我还是可以回到八月的那个年代,给梁师傅补上这个遗憾的。

梁师傅抹了一把脸,镇定下来,手一挥,叫我继续前进,要是没走错路的话,前面就是炼丹室了。

一路山我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三爷祖上本就是个土夫子,那防盗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破解的,为何我们这一路走的这么顺堂?难不成三爷祖上的人还认识我们?

梁师傅一听,嘿嘿一笑说道:“小伙子,你他娘的脑袋还真的奇葩,你跟着我害怕啥机关?有机关老子早就关掉了,这地方不是我吹牛,老子进出的次数比三爷还多,不然三爷也不会叫我来,你呢,啥也别想了,就跟着我屁股后面,我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其他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

前面一路都十分的平坦,按着我的想法,你至少要弄个假道路迷惑一下别人吧,多少能把人带入死路,就算不能弄死,那也是一种威慑,梁师傅一听,解释道,这问题和之前那问题一样,没看见刚死掉的女队员吗?还要怎么迷惑?那丫头能走出去,早就出去了,就是因为走不出去才躺尸在这地方,再说了,你弄个岔路口啥的,这得要多少人力和财力,不免下面出几个梆子整蛊,到时候藏宝地一修好,就被自己手下人盗取了,这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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