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我徒弟。”
南宫残花收回目光，长叹一声，估计在老头眼里他已经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楚末…楚末，他想起楚末那张脸，内心就疯狂万分，脑海中浮现出狂暴的一幕，筋骨血肉一片模糊。
疼，真疼啊！
他幼时被拐卖至鬼市，当时的楚末十三岁就已经是末堂堂主，每日每夜都在让他们自相残杀，抛却属于人的品质。
他不喜欢杀人，一点儿也不喜欢，和同吃同睡的朋友忽然就举刀相向，这太残忍了，有时候还要被关在笼子里面斗虎杀狼，他不理解。
后来，他决定要找个机会逃跑，跑回人间去。
他暗中记录了很多鬼市的东西，每次人贩子一来，他都暗中记住每个人贩子的长相，甚至包括了有的买家。他要一笔笔记在脑海中，总有一天等他逃跑出去，就去官府报官，他想要拯救他的朋友们，甚至被关在牢笼里的猛兽。就这样，他秉持这这样的信念扛过了种种训练，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你们这样的人会得到惩罚。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他被一个买家买走，因为出众清秀的面容他没有被选中死士，而是要他嫁给一个男人。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买家手里跑出来的，他只记得自己沿着山路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猩红的光撕裂了漆黑的夜，太阳初升，他感受到了人间光明。
正当他为出逃成功沾沾自喜的时候，想到了依旧被关在牢笼里的同伴，他要去报官！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信他的话。
他在府衙门口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一个大官。大官说他是个疯子，不，他不是疯子。他想要辩解，直到他吼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回应他，哪怕嗓子开始出血，他依旧扒在府衙门口，他顶着一口气，无力道：“快救救我的朋友们…他们也好想回家，回到人间，他们被关在笼子里…被关在笼子里啊！”
两行清泪滑了下来，忽然一声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吸引了他，小小的他耳边回响起来“种红果，熬糖浆，小又圆，酸又甜”的儿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正当他看向冰糖葫芦的时候，府衙的大门再次开启，红衣大人们把他带进了堂上，说了一堆难以理解的话，他听不明白，直到他再次看见楚末的时候，他无望地看了眼大官，他拼尽全身力气向柱子撞去。
他没有死，等他醒来的时候又回去了那个地方。
他被绑在椅子上，楚末冷眼看着他，他以前是害怕楚末的，可是现在他不怕，他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呢！
他好像…怕活下去。
鞭子抽断了他半条命，红烙铁让他此生难忘。
而楚末撑着个脑袋伏案读书，他只记住一两句什么与朋友交，言而有信。楚末偶尔读到一半，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知道折磨又开始了。
南宫残花想到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经脉，看向老头道：“我不杀她的，不会的，她和楚末不一样。”
老人看向大汗淋漓的白衣公子，飞过去几枚金针稳定住了他的心神。
“我怕你这小徒弟受不住衡山派灭门的事情。”
南宫残花听着老人的话，恢复了原有的泰然自若，轻笑道：“如此才是历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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