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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连绵，凉风沁骨，衡山派的喜庆也难以冲散这黑压压的气氛。
楚红玉从喜堂出来，才发觉苏长安已经不见人影，正当她左顾右盼寻人的时候，看见了从山门外走来的无头将军，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色铁甲，黑压压一片，看着还怪难受的。
她抖了抖身上的寒气，退回喜堂内。
此时，喜堂内人数已经寥寥无几，她随手抓起一把瓜子揣在衣兜里，打算从喜堂后门出去。还没走到后门，只觉大地颤动，她微微扭头一看，黑衣铁甲已经排列有序停留在喜堂门前。
无头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门前只剩下黑压压一片。楚红玉摩挲着手里的瓜子，忽然几个小碎步，拿起墙角的伞，夺门而出一跃而起落在了屋顶上。
外面的琉璃铁甲毫不关注飞出来的红衣少女，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喂！你们这些黑皮为什么要来我衡山派！”
楚红玉坐在屋顶上，两只脚一荡一荡在房檐边，清脆的铜铃声不绝于耳。一旁还在场的弟子愣了半响，连忙制止楚红玉。
“红玉小祖宗，你快给我下来吧！”
楚红玉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师兄，调皮地摇了摇头。
“快下来！”
“不要”楚红玉话罢，将手中的瓜子一把掷出打到了前排铁甲身上。
眼看见师兄弟要上来抓她，她一骨碌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穿梭在琉璃铁甲中，因为琉璃铁甲动也不动，楚红玉觉得甚是好玩。
“咦？”楚红玉弹了弹琉璃铁甲手里握着的刀锋。
刀锋映照出楚红玉清丽的眉目，她忽然抬头看了看戴着面具的士兵，一手拍向铁面，士兵身形不动，但手中剑已经抵向楚红玉。
楚红玉冷哼一声，上体后仰躲开了劈来的一剑，四周的士兵也纷纷长剑出鞘。
外围的师兄眼看事态不对，准备闯进去把楚红玉拽出来，顺手也拉住一个弟子：“赶紧把三师叔找来，也只有三师叔能治治她了。”
“是”
围困在铁甲兵里的楚红玉嘿嘿一笑，连忙又躲开了刺来的一剑，她顺势一跳，借这剑势跳出铁甲兵周围，拾起地上的散飞向第一个拔刀剑而出的士兵，白光一闪伞便被一分为二。但是士兵依旧如第三道山门口的石狮子一般又恢复到了一动不动的状态。
“这些黑皮，真是无趣。不知道的还以为门口摆放了几座石像。”
楚红玉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还不忘回头看向依旧毫无任何表情的铁甲士兵，做了个鬼脸：“不过还是不欢迎你们哦！”
“楚红玉！”
楚红玉在明天师兄的怒视下收起了鬼脸，被师兄连拽带拉走进屋内。
“小祖宗别添乱了好吗？”
“明天师兄，快收起你凶巴巴的神情，太吓人了。”楚红玉递给明天师兄一把瓜子，也学着师兄的神情板着脸说道。
明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道：“小玉啊，你说你无故去惹黑皮做什么，他们本就来者不善，切记不要再生枝结了。”
“师兄，正是因为他们来者不善所以才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何必如此多虑？难道他们还能踏平我衡山派不成？”楚红玉嘴里嚼着红果，口齿不清道。
明天拍了拍楚红玉的头，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琉璃铁甲代表着帝王的威严，谁都不可能与其硬碰。”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肆意妄为啊，无缘无故闯上我衡山派，这皇帝一定是个昏君。”楚红玉怒目看向外面士兵，冷哼一声。
明天道：“你呀你！再这样肆意妄为，迟早会有祸端。”
楚红玉努力掰扯道：“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明天懒得继续跟小师妹掰扯，道：“算了算了，你一会儿去后院抄书，没有五十遍三字经，不要想睡觉。”
楚红玉瞬间不满：“啊？师兄，你还有没有人性！掌门大喜的日子，你竟然罚我抄书！”
“一百遍”
“师兄”
“二百遍”
楚红玉撇了撇嘴，满脸写着不开心，但是又没有办法，她看了眼门外，心想道：“长安姐姐不知道哪里去了，难不成下山了吗？唉，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本来还想带长安姐姐去后厨偷吃点小厨房特地做的包子，也不能了。嘿嘿，我就只好我一个人去偷吃了！”
她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了凉飕飕的目光，看见明天师兄依旧板着一张脸，“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明天无语道：“一会儿三师叔过来，可就不止抄书那么简单了。”
“啊？”
楚红玉一听见三师叔要来，连忙收起笑容，恳求道：“师兄，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抄书，”
“不行，小红玉你今天必须把书抄完。而且还得把前几天学习的功夫练习几遍。”一旁的其他弟子也相继说道。
“哦！”楚红玉嘴上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刚才晚饭没吃饱，一会儿去后厨偷吃些包子。
夜风掠进堂内的烛火伴随着摇曳，楚红玉双手从果盘子里抓了些果子，道：“唉，又要抄书了！”
只听堂内一阵嘲笑，楚红玉撇了撇嘴，正准备离去，只见新郎官端着酒水走了进来。
“邱公子”
“什么邱公子，这是掌门夫婿，叫邱公子多见外。”
“无妨，无妨”新郎官示意身旁的小厮将酒水端上去，道：“今日，我邱某再敬诸弟子一杯，诸位都是衡山派后起之秀啊”说着，新郎官话锋一转：“可惜自十几年前衡山派内乱之后，弟子断层，如今才终于把你们盼大，也是不容易。”
一众师兄弟连忙端起小厮递来的酒杯，明天率先开口道：“邱公子，我们定会振兴衡山派，不负掌门还有诸位师叔所托。”
一杯酒下肚，众人感觉内里的寒气 驱散了些。
楚红玉眼馋地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酒，眼疾手快也拿了一杯，刚入口腔，铺天盖地袭来一股辣意，瞬间扭头将酒水吐了出来，呛的她也连咳了好几声，咬了几口果子才平复下来。
“小玉儿，你可别醉了，一会儿抄不得书，又要罚你。”一众弟子笑道，衡山派年轻师兄弟里面，就数楚红玉年纪最小，众人也多爱打趣她一番。
楚红玉糯糯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出大堂。
刚一出内堂，雨息便即刻驱散了暖意。红衣少女冒着雨，一路飞檐走壁，行至衡山派后厨。
少女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她轻车熟路地找到放着包子的笼屉，刚把屉盖揭开，一股儿浓郁的包子香扑鼻而来，楚红玉咽了咽唾沫，上手拿了几个包子。
一手拿着包子，她又摸黑走向另一边看看还有什么菜肴。
找了一圈发现，只剩下笼屉里的包子。
吃完几个包子，这才有了饱腹感。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双拐不知道被她放在哪里去了。
她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又蹑手蹑脚地从厨房走了出来。寻思了片刻：“一心想吃包子，把双拐留在内堂给忘拿了，唉还是过去先把拐拿回来吧，不然到了明天又忘了。”
楚红玉用油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冒着雨又原路返回。
一众师兄弟开始清扫内堂，她轻点脚尖，一飞到房梁上，从房梁上取下兵器。
一旁的师兄弟已经见怪不怪楚红玉将双拐别在腰间，抓了把瓜子花生准备溜之大吉。
楚红玉刚转身准备离去，忽然感觉耳边一阵凉风吹过，一支利箭贴着耳朵穿过去。
利箭来的悄无声息，楚红玉只觉头脑一片空白，愣了半天，一时以为又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只听身后师兄一把推过她，楚红玉看见明天师兄身中一箭，大叫道：“明天师兄！”
一旁的弟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大吃一惊，连忙警惕起来，只见外面铁甲依旧一动不动，忽然远处房梁上飞出无数利箭，利箭越过院内的士兵直接刺进屋内。
楚红玉扶着明天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门两边都是骇人箭雨。
眼见师兄中箭，楚红玉捂着师兄的伤口有些不知所粗，只听见几声惨叫。
“别回头”明天忍着身上剧痛，厉声告诫想回头看的楚红玉。
“师兄，你可要坚持住，我带你去找三师叔。”楚红玉看向门外泼天箭雨，一时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同时又要躲开飞进屋内的利箭。
“没有办法了”明天颤颤巍巍挣开了楚红玉的手，无望道：“这箭有毒，小玉，你快走吧！”
明天已经开始手脚发麻，嘴唇发黑，双目也渐渐无神，眼角开始发青。
楚红玉又死死抓住明天的手腕，只觉心胆俱裂，拼命摇了摇头：“不要！”
说着楚红玉带着明天艰难地躲过了几支飞来的利箭。
“红玉，用我的身体当盾牌，你还能勉强渡过这片箭雨。”
楚红玉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脸不可置信：“师兄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一定要带你出去，三师叔医术高超一定会救你的，对了，还有其他师兄弟，也一定安然…”
红衣少女话罢微微回头看向身后，入目所及触目惊心。
楚红玉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明天拽进箭雨之中。
“小玉，你也该长大了。”
只听背后之人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
箭雨横飞，楚红玉只得借用明天的肉身做盾连忙向掌门和师叔所在之地移动。
可惜明天的身子也抵挡不了满天箭雨，楚红玉没法只得暂时跑进临近的屋子，刚一进门，她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明天已然失去气息，只见身后万箭在身。楚红玉一路走来看见不少弟子都断送在毒箭之下。
她摸了摸自家师兄的脸，又戳了戳自己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不一会儿又进来几个弟子，逃生方法与楚红玉如出一辙。几人擦了擦脸上的血，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发一言。楚红玉目光呆滞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利箭又接连刺穿了门窗，射进屋内，楚红玉强拖着明天的冰冷的尸身躲避。
不知道过了多久，箭雨平息了下来。
铁甲士兵开始在衡山派内扫荡。躲在屋里的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面，众人双拐皆在手间随时准备出击。
只见门外过来一小队铁甲士兵，忽然后方传来的一声巨响吸引了士兵。
楚红玉颤颤巍巍地起身，割断了身上的铃铛，将铃铛线绑在明天师兄身上，看着方才还完好的师兄，忍不住号啕大哭：“师兄，师兄，我抄三字经，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抄，你醒一醒啊！”
楚红玉缓缓背起明天的尸身，准备出去寻找掌门和师叔。
“红玉，不可，你这样出去只能被抓，放下明天师兄吧。”后面的弟子忍着痛说道。
楚红玉紧握手中双拐不顾劝阻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不”
楚红玉看着前方满地猩红忽然有些讨厌自己的红衣，她心中理智地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先找到师叔和掌门才是。但是她也不想把明天师兄留在这里，万一三师叔能救活明天师兄呢！万一呢！
雨越下越大，大有塌天之势。只听零落峰传来一声震天巨响，不过此时的红衣少女已经顾不得为何发生巨响，她艰难地背着明天的尸体躲避琉璃铁甲。
她看着训练有序的士兵穿梭在衡山派里，心中暗恨：“这些可恶的黑皮”她勉强背着明天连忙向内院方向走去。
可惜还是被琉璃铁甲发现了踪迹，她背着明天的尸身难以施展武功绝学，只得轻功快步移动。
忽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弟子拉了楚红玉一把，这才躲过了追击。
“红玉”
楚红玉惊了一下，道：“二师兄…”
蓝衣男子擦了擦脸上的血，道：“你快顺着小路下山，越快越好，不少弟子已经从小路下山。”
楚红玉气喘吁吁道：“那二师兄你呢？”
“我得继续寻找存活下来的弟子们，掌门和一众师叔还在内院，我还得过去。”蓝衣男子不容分说将楚红玉推向小路。
楚红玉看着二师兄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还背着明天师兄的，道：“二师兄，我得去找三师叔，三师叔还得救明天师兄呢！”
“红玉，明天师弟他”蓝衣男子看着楚红玉身后背着的尸体，一字一字道：“已经死了，小玉儿，现在能保住自己已是万幸了。”
楚红玉看着二师兄一张一合的嘴，心中了然，也不再自欺欺人，但是仍然背着明天的尸体顺着小路往山下逃去。
师父说，人死便要入土为安。她不能把明天师兄放在这里不管不顾。
楚红玉如此想着，看了眼衡山派遍地死伤，心中一阵刺痛 ，感觉呼吸也连带着有些困难。
她用铃铛线绑着明天的尸体，也顾不得铃铛线勒出的伤痕，冒着大雨横冲直撞。一个不小心，在下山的途中还扭伤了脚。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以肘撑地艰难起身，顽强地向山下走去。
山路崎岖不平，楚红玉咬着牙在山中小心翼翼行走。扭伤的脚传来阵阵酸痛，她一个脚下打滑，背着身后的尸体滚了下去。
直到磕到一块石头上，才停止了翻滚。少女面孔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背着师兄下山了。
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勉强辨认了一番现在所在应该是零落峰。
她瞥见了零落峰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零落峰有一个大洞，她扶着山石钻进洞里，洞内流淌着零落峰瀑布留来的水。
她将身后背着的明天师兄尸体缓缓放下，明天师兄身后插着的羽箭刺痛了楚红玉的双眼。
她瘫坐在地上双手握住师兄背后插着的羽箭，一根一根缓缓拔出。
每拔出一根羽箭就仿佛在自己心上插上一根箭，疼呐。
等把身上数不清的羽箭尽数拔出，楚红玉已经满手通红，血流进了水里，颜色也骤然变红。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脚上的刺痛将她思绪唤回。她咬着下唇，缓缓摸住自己的脚裸轻揉了半天，直到疼痛缓解了片刻，她又背起明天师兄的尸体向山洞内里走去。
内里有一个空旷的空间，水流也难以流进来，她将明天的尸身安置在中间，正当楚红玉对着尸体拜了三拜，磕了几个头，忽听外面一阵打斗声。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外面，躲在山墙后面只瞧见一队黑皮被重新上山的衡山派弟子杀的片甲不留，连忙出声道：“各位师兄，且等一等。”
“什么人”一弟子警惕回头看向楚红玉
“是小师妹”
一女弟子认出是楚红玉，松了口气：“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快下山去！”正说着，女弟子将头上戴着的檐帽戴在了楚红玉的头上。
“师姐，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回去，我也是衡山派的一份子！”楚红玉话未说完，就被女弟子拍晕倒下。
“对不起了，小师妹。此去不知生死，恐怕是难有生天，我们不能带你去送死。”女弟子低声抽噎，把楚红玉抱进了山洞内，转而又带着其余几个弟子直上山门而去。
等楚红玉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两个时辰，外面飘进的秽臭腥味令她作呕不止，她挣扎起身，目光呆滞地看向明天师兄，寻思：“本想着带师兄下山好好安置，可是如今衡山派上形式不明，我又怎能独独而去，师兄啊，对不住了，便就让这零落峰做你的墓穴吧！我得赶快回去找掌门和师叔，就算此去不回，那也是衡山派的鬼。”
楚红玉胡乱地把脚绑好，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再也没有看见下山或者上山的衡山派弟子，楚红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刚走出小路，便看见了她看见之前一块玉佩已经碎裂在尸体旁，那是她二师兄的尸体！她扭头看了看四周，眼下无人，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二师兄旁边，头颅已经不知去处，雨水冲刷了她视线。
“二师兄！”楚红玉捂住自己的心脏，只觉得疼痛难忍。
悲伤不过片刻，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她慌张地收起二师兄的玉佩，弓着身子贴在墙根处。寻思：“明天师兄的尸首好歹完整无缺，能以零落峰为墓。可怜我其余师兄弟，死无全尸。以我现在的力气把师兄弟都安葬，实在也是难以做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楚红玉悄悄探头，朦胧大雨中只能看见黑色身影。她只得一头栽到雨水里面，身子瘫软到地上假装自己是尸体，只待黑影过去。
雨水灌入身体，血雨混合留入鼻腔，身上细小的伤口开始红肿发炎，疼痛疯狂叫嚣着楚红玉的神经。她死咬着后槽牙，不发一声，在黑影过来的时候，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只听有人冷冷道：“回去禀告少将军，这里也无活人了。”
“组长，不用再给这些死人一刀吗，难免遗留一两个活口”
“不用了，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可没有力气再给死人开刀了，就算有活下来的，也算是运气吧。”黑影摆了摆手，话罢，又带着士兵向另一处走去。
等黑影走远之后，楚红玉才勉强用手撑起身体，狂咳不止。她狼狈不堪地擦了擦脸上地血水，心中恨道：“先找到掌门和师叔再说，这些黑鬼，我真是恨不能嚼其肉啃其骨。”楚红玉一瘸一拐地往掌门内院走去，衡山派内一片死寂。
她东躲西藏才勉强走到掌门和内院，还未进内院，楚红玉便远远看见掌门的尸身横躺在地，而持刀之人正是新郎官，那个与掌门自幼有着青梅竹马之谊，两小无猜之情的邱衫公子。
楚红玉感觉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觉脑中闪过一幕幕掌门对她的谆谆教导。
她深吸了几口气，只见人未动，拐先出。
红衣少女忍着身上搓骨之痛，身形敏捷，宛如红色闪电，一拐直断筋脉，邱衫早已感觉危险来临，确是避也不避，直直被楚红玉取下一臂。
少女颤颤巍巍地护在掌门尸体前面，邱衫面无表情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楚红玉。
“呦，这是哪里来的野猫子？”
“邱郎，你的胳膊！”
细雨之中，一紫衣女子宛如鬼魅般出现在邱衫身边，女子刚才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看见邱衫一只胳膊横在雨洼之中，瞬间花容失色，片刻后，恶毒的目光扫向已死的衡山派掌门和楚红玉。
楚红玉看出紫衣女子的恨意，她也怒目而视瞪了回去。刚才背着明天师兄和其余一众师兄已经是心力交瘁，她将双拐抵在胸前，生怕前方发动攻击。
紫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尽的怨恨：“小妹妹，把你身后的死人交出来，我可保你全尸。”
楚红玉吐出一口气，大声嘶吼道：“我呸，你们蛇鼠一窝，祸害我衡山派，害死掌门，人死了还不放过，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今日若想带走掌门的尸身，就先踏过我的尸骨，我衡山派铁骨铮铮，绝不向尔等低头！”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衡山派什么时候算是名门正派了？”原本面无表情的邱衫忽然嗤笑一声，目光逼视楚红玉。
尽管邱衫嘲讽笑了出来，楚红玉仍然能感觉到笑声中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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