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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不害怕？”在莽莽的燕然山，有人同样问着这个问题。
此时冬雪正紧，嗖嗖嗖北风紧紧的吹，空气里面简直像刮起了刀子。
李光弼一手紧紧的抵在木玄的背心，一道强劲的内力，瞬息间注入了木玄的体内。
木玄身体一挺，终于有了一点点呼吸的声音。
“我怕什么，我现在离死不远了。”木玄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淡淡的笑了笑，他的脸颊，现在已经变得铁青，毫无生气。
果然如他所说，看他的样子，大概真是离死不远了。
李光弼点了点头，把木玄放在火堆旁的干草上，拨了一下柴火，篝火燃烧的更旺了。
“其实我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我不这么做，裴旻绝对不会答应和我决斗！”李光弼带着歉意，但是脸上更多的是决绝。
为了这场决斗，他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卑鄙也好，下流也好，只要裴老龟能和他在此，燕然山决斗，他的心愿便了了。
他紧紧的握了握怀中横着的湛卢，湛卢翁然鸣动，在回应李光弼的心思。
茫然的大雪，如同一张沉重的幕布，笼罩着燕然山的各个角落，李光弼我这湛卢之时，手上微微的发抖，甚至，他的心中有些发颤。
他不禁死死的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心事无限。
良久之后，李光弼方才沉沉的叹息一声，短暂的思绪，没能给他任何的答案，他也不知道，这是临阵的兴奋，还是紧张，还是，恐惧。
或许都有点，李光弼很清楚，对方可是剑圣。
此时，李光弼的脑海中，又忽然冒出他一直不愿意多回忆的往事。
十年前，在冷陉山上，裴旻震怒，一剑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有虺曦的父亲，以及其他数十契丹将军，甚至，还有那个毒火鬼张守圭。
这一剑，让李光弼震惊至今，从来未曾忘记过，剑圣裴旻那一剑给他的震恐有多大。
那一剑，就好像一坨肉，已经和他合为一体，分不开了。每当他看着自己的这把湛卢的时候，裴旻的那一剑便会出现在他脑子里，犹如刀刻一般的深刻。
这些年来，他每日刻苦的练习剑术，并不是为了报效他李怀秀，而是只有一个目的，找裴旻决战。
如今，已经十年了，机会终于来了，李光弼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即使，他此时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而且，手段是如此的不堪。
嗡！
正在李光弼思绪无限的时候，他手中的湛卢，一下子剧烈的嗡鸣起来，十分的兴奋。
不过，这阵剧烈的嗡鸣，并不足以让李光弼突然震惶，他的震惶，来自于另一个地方的嗡鸣，以及剧烈的震动。
那是一块巨石，方圆几乎有二十丈，它看起来，不像一块石头，而是一个小小的山头。
这块巨石，巍然的座落在李光弼的前方，他抬头看时，那石头，更像是泰山一把，沉沉的朝他压了过来。
而在巨石之上，有三个殷红如血，但是有些斑驳，饱经风霜的字，封剑石。
他眼神一张，嘴角一弯，那张原本满是心事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种肃杀，他的眼神也紧跟着凌厉起来，充满了头狼一般的杀气。
他紧握着湛卢，纵身站了起来，湛卢在他手上一挽，一个华丽的剑花，带着肃杀的剑气，噌然扩散出去。
那剑气，是一朵花，一朵极度绽放，绽放打破极致美满的花。
剑气一扩散，那花瓣便凋落了，而花瓣一凋落，剑气却更是凌厉，把周围浓厚的飞雪，一下子散空，李光弼周围，飞雪为之一空。
这个空间，此时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来了？”李光弼抬着那双寒星一般的眼睛，谛视着巨石之上，而此时，那巨石之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那个影子，双手抱在胸前，从巨石之上，俯视着下方的李光弼。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裴老龟。
“剑圣，裴旻。”
“李光弼，你不该这么做的。”裴老龟的语气中，带着少见的怒气，甚至是很强的杀意，“你这么做，我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裴老龟此话，让李光弼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点狂躁，他这句话，好像点燃了李光弼体内的某个兴奋点，让李光弼体内的狂躁血液，急速的流动起来了。
“求之不得！”李光弼尖声而道，和方才的沉重，判若两人。
裴老龟在巨石看着莫名兴奋的李光弼，眼神有些凛然，他放开了抱在胸前的双手，“之前，我不想和你决斗，是因为你渴望被我的剑所征服。可是，我发过誓，太上功未散之前，绝不用剑。今日，我的太上功已经散了，还给了袁天罡，那我，倒可以满足满足你。”
裴老龟淡淡的笑道，李光弼闻言身躯深沉一颤，更是兴奋了。
“甚好！”李光弼瞟了一眼手上的湛卢，噌然那湛卢便闪烁着寒光，迸射出凌厉的剑气出了鞘，“能和剑圣裴旻，用剑一决高下，我李光弼，三生有幸！”
说话间，李光弼便用剑直指裴老龟，那湛卢剑的周围，莲花朵朵，都是他的剑气所化。
“十年前，我用了一招星离，断杀你契丹大将数十，你便根据我这招星离，参悟出了万花……”裴老龟挑眉从巨石上，俯视着李光弼，眼神一对，李光弼的眉头便猛然一聚。
因为，裴老龟的眼神中，尽是讥讽，尽是小视，就好像虎豹，凝视着硕鼠。
这让李光弼整个人都极为狂躁，他受不了裴老龟这种自上而下的蔑视。
“可是啊，你明显走错了道！”裴老龟无奈的摊着手，似乎，李光弼的十年努力，夙兴夜寐闻鸡起舞，在他眼中，只是如此的不堪！
“裴旻！凭剑说话！”李光弼再也无法忍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呵呵，凭剑说话？那好，我且问你，你，用的真的是剑？”裴老龟一下子严肃起来，李光弼眼神闪烁了几下，十分的急躁。
“这话是何意？我这湛卢，古之名剑，天下闻名，何不是剑！”李光弼气急，怒急，更是惑极，他把湛卢往前一举，那闪烁的寒光，缤纷的剑光，即使在下着大雪的夜色中，也是如此的璀璨。
可是，裴老龟还是坚定的笑着摇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