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宝剑湛卢

木玄急忙言道,正坐在床上的绝哥和猴子,眼神也是一变。

“是也。李光弼乃是剑术高手,少年即以剑术闻名天下,十余年前,我曾见过他一面。如今十来年过去了,不知道他剑术精进没有。”

师娘款款道,走到木玄旁边,再次扣住了木玄的手腕,然后轻颔其首,木玄体内翻涌的气血已经完全平息了。

“他那把四尺长剑,名曰湛卢,出自春秋时欧冶子之手,天下盖世名剑,其威力,自然不可小觑。在李怀节手下,他虽然称不上最强,但是也能纵横天下,鲜有敌手。你们居然能在他手里活下来,不知道他是不愿意杀你们,还是因为其他。”

师娘继续言道,忽然有慨叹了一声,声音忧虑,眉间神色也是担忧不止。

“娘,你为何又叹息?”

小媔见师娘郁郁不乐,知道她心中藏着事。

“只怪我当年任性,不听劝告,谁曾想,留此一件祸事,贻害至今。”

师娘说罢,摇头叹气,自不在言语。房间之中的众人,皆陷入沉寂之中,无人再有言语,只是脑中各有所想,不能一是。

第二天清晨,公孙师娘便带着木玄小媔他们,往那座雄伟而无名的建筑而去,那座建筑不曾命名,木玄暂以“无名宫”名之。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木玄的身体已经无碍,绝哥和猴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有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公孙夫人,昨晚睡的可还好?”

一进无名宫,木玄便看见肥的像猪一样的安禄山高坐在大堂之上,嬉笑着对师娘问道,那色眯眯的模样,让木玄和小媔心里都非常不舒服,简直可谓恶心至极。

“那是自然的。幸亏节度使大人庇护我等,不然,昨晚我等已被契丹强人掳去了。”

师娘在堂下对安禄山做了一个万福,甚是恭敬有礼。

“哈哈哈哈,公孙夫人言重了。李右相既然让你们来范阳慰劳我等,你们的安全我自然必须保证,必须保证!”

安禄山又道,一伸手,示意师娘入席。师娘自有她的席位,木玄小媔他们的席位,也已经准备好了,在大堂的一角。

在木玄他们来之前,大堂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了,都是跟着宣慰使大人一起来的人,而李龟年他们,那些从平康坊来的人,除了师娘小媔他们在场之外,今天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此时,酒肉美食,早已经准备就绪了,一入宴席,只见几对胡姬,从大堂的各处用了进来,鳞次栉比,有序的排好。然后随着一声羌笛吹响,大堂一侧的乐师便奏动胡地的音乐,那几对胡姬尽情舞动,霎时间,大堂便又热闹非凡了。

原来今日安禄山安排了胡曲和胡舞,也难怪李龟年他们没有来。

“今日宣慰使大人和公孙夫人将回长安,安某不敢多留,故以胡地礼节相送二位!”

那安禄山张嘴言道,一边欣赏胡姬的胡舞,一边胡吃海喝,他面前简直是肉山酒海,高高的堆叠在一起,左手葡萄美酒,右手鲜美羊腿,一口酒一口肉,吃的吧唧作响,好不痛快。

“真想肥死这条老狗!”

小媔面有怒色的小声骂道,猴子和薛千树一听,噗嗤一笑。

“我还听说过撑死的,还没听说过肥死的。”

猴子嬉笑着说,早已经啃了一大块羊肉在嘴里,说话也含混不清。

“安禄山这老狗肯定是第一个肥死的,而你肯定是第二个!”

小媔对正大口吃肉的猴子骂道,猴子又是一阵嬉笑,他一身皮包骨,跟个瘦猴子似的,要想肥死,不知道每天要吃多少,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胡姬在大堂之中尽情的舞动,那胡地的舞蹈,自然也是有其风味,和长安的舞蹈相比,更多了一阵狂野之美,细细观之,也能让人耳目一新。

想那兴庆宫里的李老儿,肯定是看中原舞蹈看的厌了,所以才会让安禄山如此大费周章,为他挑选胡姬进贡吧。这也真是苦了李老儿了,为了营造歌舞升平的时代,总会想一些倾尽人力才能做成的事。

上之所欲,下必甚焉,也不知道,安禄山准备的这些胡姬,当今皇上能否满意。

一曲舞罢,安禄山胡姬和乐师撤出大堂。那声乐之声,和胡姬舞动骤然一停,整间大堂顿时陷入沉寂。那大堂上面的安禄山脸上带笑,眼神中带着期待的神色,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推上来!”

木玄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只见安禄山大吼了一声,然后木玄便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推车的声音,还有许多动物的鸣叫声。

“这老狗要做什么?”

小媔也觉得奇怪,安禄山行事极为乖张,根本让人猜不透。猴子和薛千树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糊涂。

木玄紧盯着大堂的大门那里,片刻之后,木玄便看见有一队人,推着十几辆小车,小车上面还有一个个铁笼子,铁笼子里装着的,是一只只活蹦乱跳的肥美鸭子。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人,从外面牵上来十几匹骏马,和那些装着鸭子的小车一起,整齐的排列在大堂之中。

“宣慰使大人,公孙夫人,范阳乃是偏远之地,不似繁华长安,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特让你们尝个鲜。”

安禄山甚是礼貌的说,木玄他们一听,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不知道安禄山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那些推车进来的人,便开始行动起来了。只见他们在装着鸭子的铁笼子之中,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木炭,每一个铁笼子都是如此。

铺好木炭,那些人忽然点燃了火把,木玄怔了一下,瞟了一眼小媔和猴子他们,他们此时正看的出神,不知道安禄山究竟要做什么。

嘎嘎嘎!

霎时间,大堂里响彻了鸭子的叫声,木玄吃了一惊,因为那些人竟然直接把点燃的火把伸进了铁笼子里面,把铺在铁笼子里的木炭点燃了!

木炭一燃,顿时火红一片,不多时候,那些铁笼子也被烧的火红了。而上面的鸭子则在火红的木炭上疯狂的奔跑,叫声无比的痛苦凄惨。

这时候,那些人又端上来一盆一盆的东西,里面装着一种液体,那味道非常的重,木玄仔细一闻,才发现,那盆子里装着的居然都是调好的五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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