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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S星期四，天气再一次变得非常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在天空中恣意展示身姿，早晨的空气中也氤氲着难以忽视的沉重气氛。
我昨晚睡得不好，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合上眼睛，却又是一个接一个光怪陆离又骇人的噩梦。我甚至梦见自己被身穿黑衣的牧岛追杀，直到身上也插了几把长剑为止。
哒哒哒……
门外响起了sapphire的脚步声，让噩梦余韵所带来的压抑感稍稍缓解了一些。
“五梦大人，您醒了吗？”
门外的sapphire稍微提高了嗓门。
“我醒了，sapphire。”
原本想让喉咙尽量发出清爽有力的声音，但我却拿不出这份微小的力量，结果使得这句回应有气无力。
Sapphire礼貌地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你第几次来叫我，sapphire？”
Sapphire微微楞了一下，她看了我一眼，又把头低了下来。
“第三次了，五梦大人。”
“……我昨晚的睡相很不好看吧？”
“五梦大人睡得很熟，表情也很安详。”sapphire轻声说道。
“我直到刚才还在做噩梦，肯定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
“没有的事……五梦大人，校服我帮您放在这里了……还是您今天不想去学校？”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去。不过，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啊。”
Sapphire轻轻地把校服放到床脚，然后温婉地袖手站到床边。
“五梦大人，您这几天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是不是宅邸里有什么不合您心意的地方？”
Sapphire的语调和平常一样平稳，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是……sapphire，宅邸里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照片……吗？”
听见我的问话，sapphire皱起了眉头。
“……如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不，我记的很清楚。”
原以为sapphire也对这个不甚了解，但sapphire却给出了异常肯定的答案。
“五梦大人的照片，只有放在大小姐卧室的那一张而已。”
“……昨晚ruby跟你说了什么，对吧，sapphire？”
如果是ruby的话，应该会对她的双胞胎妹妹说些什么，起码会给sapphire提个醒。
“不，昨晚负责守夜的ruby，她应该一直呆在大厅或者厨房。我昨天倒是早早就上床了。”
……对，宅邸里的佣人有轮流守夜的职责，负责守夜的那一位要熬到半夜两点之后，才能回房休息。
“……sapphire，你们守夜时能在宅邸里随意走动，出入各个房间吗？”
Sapphire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任何一个佣人都没有胆量这么做，这是“可以被家主用私刑处死”级别的大错。”
“……”
从sapphire这里听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Ruby昨晚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佣人的高压线……ruby看来真的十分在乎我，虽然让我变得更加疑惑的助推剂也是她。
“五梦大人，请问ruby昨晚是做了什么吗？”看我皱着眉头，sapphire小心地问道。
“没有，我昨晚九点左右就睡下了，这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
简短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sapphire的风格。
“……嗯，总之你先去吧。”
我朝sapphire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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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化地洗漱，吃过早饭，和家里人道别，从大门走出来。
我现在想去见清水学姐。虽然我有预感，今天从她那里或许问不出什么其他答案，但我还是想要再跟她谈上一番。
当然，还有牧岛……不过跟她接触，所要承受的心理负担太重了。
走到学校门口时，我原本以为今天的会长和清水学姐会和往常一样，站在路边检查风纪、与每个认识的同学打招呼。
不过今天和昨天一样，两个人都没有出现在门口。
……唉
我没有试图去找牧岛，虽然我知道她多半就在那座蔷薇园里。
看着正在门口忙碌的其他学生会成员，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往教室走去。
……上楼，穿过走廊……
……周围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作业和其他琐事……
……推开教室门……
……还算正常。
我只能在这为数不多的、代表平凡日常的行为过程中，祈求今天不要再发生什么怪事。
走进教室时，我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弓之进。他没有注意到我，一反常态地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既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其他人搭话，也没有玩手机，就是定定地坐在座位上，头埋得很低，像是要把桌子上的裂痕看个透彻一样，把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桌面中央。
……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厌恶……
要怪起来，一个个比谁都怪。
我暗自在心里哼了一句，放下书包朝弓之进走去。
“喂，你在干嘛？”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巴掌拍在弓之进的肩膀上，用平常惯用的随便语气向他打了声招呼。但没想到他竟然像个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边还受惊似的大声嚎叫。
我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周围的同学也朝我们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叫什么？吓着我了。”我有些气恼地朝他低声吼道。
不过弓之进既没有看我，也没有顾忌周围的有些刺人的眼神。他就像中了什么魔一样呆呆地站在那儿。
“弓之进？”
看他半晌没有反应，我把声音压低，试探着叫出他的名字。
“啊……是五梦？”
……又过了半晌，弓之进才慢慢把脸转过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呆滞迟钝。
“喂，你怎么了？”
我小心地走到弓之进身边，把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希望这个行为能让他安定一些。
“五梦？”
“嗯，是我，你怎么了？”
弓之进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嘴里重复着我的名字，好像并不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不是有栖川五梦。
“五梦……五梦……你能听我说吗？”
似乎终于确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有栖川五梦本人，弓之进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的嗓音既嘶哑又有些颤抖，就像是他受到了某种骇物的惊吓一样。
“抱歉，各位，如大家所见，弓之进的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我陪他去保健室一趟，能麻烦各位跟老师说一声吗？”
我回过头，朝还在好奇地看着我们两人的其他同学说道。
“哦，去吧，文本好像真的怪怪的。”
“我们会传达的，要注意身体。”
“多谢了。”
抛下简洁的道谢之语，我拉着弓之进走出了教室。
保健室不是我的目的地，我想现在的弓之进不会愿意见到保健老师。所以我拉着弓之进往楼梯走去。
一路上弓之进没有说什么话，他的脚步有些飘忽，几次都差点摔倒。真不知道今早，在没人扶着他的状态下，他是怎么来到学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