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玻璃之躯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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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S“……五梦怎么样了?”

“嗯,睡得很熟。但额头发烫,加上昨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沉眠的意识被附近的谈话声唤醒,从昨晚一直对我纠缠不清的噩梦中解脱了出来。

“真是的,乱来也要有个限度吧。”

“杏佳,你也知道那不是乱来。”

“啊啊,我真是太服气了。每个人都不知道下手要有点分寸吗?”

“毕竟已经到关键点了。”

“今天的早间新闻又播报有人失踪了,月圭你看了吧?”

“当然是看了。但是……”

……似乎有人在跟学姐说话……

“咳咳……”

虽然还想再听下去,但喉咙里干痒不止,我忍不住咳起嗽来。

“有栖川君,你醒过来了吗?”

房门那边传来清水学姐的声音。同时,两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嗯……咳咳……”话才刚要说出口就被咳嗽堵了回去。

“喂,小子,生病了?”

“……这个声音,是小不点会长吧?”

“是。长这么小,对不起自己的年龄,真是抱歉了。”

睁开眼睛,会长正坐在我旁边,她微微低下头,小巧的脸蛋正对着我。

“……没有生气?”

“如果每次都要因为这种事生气,只怕我早就被气死了。”

会长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意我的玩笑话,声音也比平常柔和许多。

“会长,你和清水学姐刚才在谈些什么?”

“有栖川君,我和杏佳正在讨论最近的失踪案件呢。”

清水学姐在会长旁边坐下,也加入到了谈话中。

“……啊,我听弓之进说过,最近有许多人莫名其妙失踪,新闻上还报道了。”

“嗯,我和杏佳刚才就是在讨论这个。”清水学姐朝我笑了一下。“杏佳是个爱操心的人,想让独居的我小心一些。明明自己也是一个人住。”清水学姐说着把手放到杏佳脑袋上。

“我大概会被当成小孩子,在作案人的遴选范围之外。月圭不一样,当然要小心点。”会长把清水学姐的手从脑袋上拂开,这么说道。

“哎呀,要是被作案人抓到你,说不定杏佳……”

“少乌鸦嘴了,月圭。”会长没等清水学姐说下去,就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咳咳……咳……”

原本看着一对像姐妹一样的学姐,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想笑上两声,但刚开口又是一阵咳嗽。

“……有栖川君这个样子,今天没法去上学啊……”清水学姐看着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这种比女孩子还要娇弱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呢。”虽然话说的像打趣,但会长的脸上没有浮出一丝笑意。

“……咳……”

想要说点什么,但嗓子又疼又痒,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有栖川君,今天就暂时在我家休息。”清水学姐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前发。“很抱歉,我和杏佳还要去上课,没办法留下来照顾你。”

“不过,五梦待在月圭这里,我倒是放心了。”会长不知道在考虑什么,突然这么说道。

“我……咳咳……我可以自己回去,就……咳……就不麻烦学姐了。”

“不行。”清水学姐像昨晚阻止我离开那样,再一次干脆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连话都说不清楚,还要勉强自己吗?就算是只在我这里待一上午也好,有栖川君,不要再说什么麻烦我之类的话了。”

“是啊,五梦。暂时先留在月圭家吧,不要回那栋宅邸了。”会长也把小手轻轻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咳咳……那好吧,请假的事,麻烦两位替我转达给老师。”

看到两位学姐都那么坚持,我也不好推辞。再加上我确实感觉自己全身发烫无力,若说是走回有栖川家,实在太勉强了。我也不想让理亚来接我,毕竟我昨晚无视了门禁,不知道会被风璃说成什么样。

“知道了,不用五梦说,我们也会帮忙的。”会长提起书包站了起来。

“有栖川君,药品和早饭我已经放在茶几上了。午餐是我做的便当,现在放在冰箱里。”清水学姐温柔地说道。

“……谢谢了,学姐。”

“不客气,请在我回来之前不要随意活动。上完早上的课我就会回来。”

“……请不要为了我旷课啊,学姐……”

“这些就不用有栖川君操心了。”清水学姐微笑着也站起身来。“我们要走了哦,杏佳?”

“嗯。”会长背对着我和清水学姐,轻轻应了一声。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清水学姐回过头去问会长。

“唔……”会长刚要迈出步子,又把腿收了回来。

“五梦……”

会长慢慢又把脸转向我。

“我……我也是会担心五梦的,请快点好起来。还有,在月圭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走,也不要想着回有栖川家去,知道了吗?”会长的小脸微微有些红。

“好好……咳咳,我知道了,会长,你放心吧。”

“嗯。”会长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力点了点头,随后和站在房门那边等候她的清水学姐一起走出了公寓。

两个人离开后,公寓内就是一片安静。

我蜷缩在被子里,只感觉浑身燥热又酸痛异常。原想就这么睡过去,发上一身汗,病应该就会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自觉精神和意志都已经非常衰弱,却难以入眠。

我不是没有淋过雨、着过凉,小时候我甚至得过很严重的肺炎。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比那时还要虚弱。刚才在两个学姐面前正常说话,不让她们太过担心,我其实已经拼尽了力气。现在一个人待着,更觉得衰弱无比。

“咳咳……”

无法抑制的咳嗽,即使吃了学姐给我准备的感冒药,也依然止不住喉咙的干痒。

就这样,我一边祈祷着自己赶快睡去,一边与似乎被减速了的时间不停做斗争。

在我的意识终于开始重新陷入朦胧,能够暂时从病症带来的难受中解脱时,急促的敲门声又一次唤起了即将放松的精神和四肢。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真……咳咳……真是不会挑时间……”

如果那敲门声只是像推销员那样随意敲敲,我也不愿意爬起来去开门。但这阵敲门声却十分急促,目的性也很强,好像门外的人知道这间公寓里一定有人一样。

是有什么人想要找学姐吗?

如果是这样,我即使是爬着过去也要给人家开门,免得耽误了学姐的事。

想到这里,我有些颤抖地抖开眼镜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咳咳,请问……是找清水月圭,咳咳……的吗?”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门外人没有回应我,但敲门声依然在继续。

“请……咳咳……请稍等。”

我站在门边,努力提起嗓音喊道,随后便打开了门。

吱呀……

“!”

我愣愣地看着门外的人。

“五梦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理亚温和有礼地向我鞠了一躬,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暧昧之意。我说的暧昧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朦胧不清,看不透她想法的意思。对,就好像是周六在中庭树林里她对我说“匣中猫”时的样子。

“……理亚?”

“嗯,是我,五梦大人。请您跟我回府吧。”理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是……是风璃派你来的?”

“当然,我的主要职责就是侍奉大小姐和处理一些家中比较棘手的事。”理亚轻声说道。

“……风璃生气了吗?”

“大小姐确实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五梦大人的安全。毕竟您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被完全气息遮断……不,没什么。总之,不要再让大小姐担心了,五梦大人。”理亚轻轻扶住了我。

“唔……”

我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好吧,咳咳……既然理亚来接我了……麻烦你把我拿一下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就在房间里。”

“是,五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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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的欠片——风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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