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斩杀茱蒂丝

“另一个世界再见吧!”

怀着这个决死的心愿,我把茱蒂丝抱的更紧,右手也死死的把住了剑身,将它一点点的推入我们的身体。

“咳咳……”

我的右肩一片滚烫,那是茱蒂丝咳出来的鲜血,在村雨刺入我们的身体之后,她那卡在喉咙里的声音,便成了这种低声的哀鸣,以及无法满足的抗议。

她很难受,我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很疼,呼吸都已经停息,窒息的感觉正在席卷全身,在这种态势下心也难受到了极致,牙齿在忍受的中途都要崩碎的差不多了,嘴唇流出鲜血,也看不出是咬破的,还是里面流出来的,手心里更是一开始,就被村雨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切口,那道切口在我不断剑村雨内推时陷的更深……

没有把剑尖一开始就对准茱蒂丝的心脏,这是我的失策,也许也只是我不想让茱蒂丝难受吧!至少在这种伤痛下,会有我更先在黄泉上为她探路,她要是想要恨我,那也就恨吧!

姐姐已经死了,没有人为茱蒂丝做掩护的话,姐姐会不会欺负她呢?

肯定会的吧!姐姐最讨厌贵族了……

“这样真好呢,不用逃出这个地方,就能和音忆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茱蒂丝也抱紧了我,相互的紧拥至少在疼痛下剑不会偏差,我也能更好受一点,在剑尖没入我的身体之后,茱蒂丝也发觉了胸口的那抹温热。

她从震惊转变为了欣慰,也许她知晓了吧,这种只出现在小说里面的桥段,终于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灵没有慰藉,又或是自己的心放错了地方。

茱蒂丝很幸福,因为她至她知道了,在我知晓了这一切的真相之后,也依旧和诺言一样没有责怨她。

【“飘会爱我吗?如果今后茱蒂丝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飘会原谅我,还会像今天这样爱我吗?”

“我爱你,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这份心意,只要茱蒂丝不改变心意,我的心就永远属于你。”我认真的说,“you jump,I jump!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生于世上,只要有这一个承诺还在,那便已无所求了。

茱蒂丝没有问我杀死她的理由,这不同于姐姐曾经教予我的“人性”理解,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在她们的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总是会是那些想着自己的人占大多数。

也许吧,我和茱蒂丝都只是这少数人里的一个,她读懂了我的心意——一起死吧,至少在那传说中的灵魂归处,我们这些被世界遗弃的人,能够抛弃下所有的芥蒂。

“是的……呢……”我咽下一口血水,只有这样我的气息才能舒畅一些,“茱蒂丝愿意陪我吗,传说在炼狱的深处,河边盛开了美丽的彼岸花,在那个地方有着永远不落的夕阳,有着永远不流动的时间……”

突然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身体闪动的我喷出一口鲜血,这是不可避免的吧!人们都说痛楚最大莫过于锥心,可是在这种锥心的疼痛,又同时伴随着大量的出血的情况下,我倒是觉得这些痛也不算得什么了。

只是身体由此虚弱了下去,这倒是我未曾想到的了。

以前,也没有人和我说血这种东西很宝贵了,只记得隔壁的张三疯大爷曾对我说过,他有一个上战场的儿子,最后是流血战死了,流血等于死亡!这种成就才是它的价值不是?我们都知道血和生命是等值的啊,为什么它会这么迅速的带走我仅有的气力呢!我好想再有一点力气把话说完下去啊,我好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这样抱紧茱蒂丝啊!

可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过被我这个机会呢?

那把剑刺入的位置,也许是出于本心所怀有的心愿吧!我选择了一个靠近心脏,却又不会立刻刺入心脏的位置,这样我流的血液应该是最多的了,也是会最先死去的那一个!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多留片刻,这样就算是传说都是假的,那我也能多看茱蒂丝一眼,记住她对我的心意,以及感受自己刚刚学会的爱是何物的心。

生命对于我来说太短,而我也没有来得及去体会吧!这样鲁莽的做下殉情的这个决定,就算是在黄泉相遇了,姐姐也是不会原谅我的吧!

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此时便就是对姐姐的心意吧!

只求这个世界上真有灵魂聚集之地吧,这样就算是自己走入了炼狱里,也能对姐姐说出那三个字了。

“对不起,姐姐!”

我咬着牙,最终还是想着祈求姐姐的原谅吧!

“……”

失血的自己已经听不清茱蒂丝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她好像是在对我倾述,可是我的耳边全是耳鸣的轰隆响声,像是聋了一样完全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改变。

“愚蠢的……人类啊!”

突然的蔑视与叹息让我从死亡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那一刻我的耳根清净的只有她的声音,茱蒂丝把我推开了,在我的身体失去了力量之后,她丝毫不费气力的就将我推开了。

剑刃滑出了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没有痛楚,鲜血的温热染浸在我的胸口,将我所有的愚昧,全部冲洗的一干二净了!

“额哈哈哈哈哈……”

我看到了茱蒂丝猩红色的眼睛了,她身体在脱离我后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头发变得狂野了一些,像是倒勾的野草,也像是斩人的镰刀!它更加的锐劲了,仿佛只要人一接触到,就能切开她的皮肤!

肌肉也不成比例的暴涨了起来,这完全不是我记忆里的茱蒂丝了,她的手臂上长出了倒刺,这种东西刺破了她的衣服,让其看起来极具危险,而起末端的手指,也在这番变化下更接近于野兽了,被黑骨质化的爪子,完全替换了她之前轻抚我的手,两者之间的鲜明对比瞬间打破了我对茱蒂丝的认知!

她并不是茱蒂丝!

还未在我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令我昏厥的剧痛便从伤口处蔓延至了我的全身!

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思维出现断层,手臂也再抓不住茱蒂丝的衣角,身体正在向后倒去,眼泪也……

在意识短暂的陷入深渊里时,那么短暂的片刻里,我又一次不坚强的哭了……

“该死的人……是你啊!”

茱蒂丝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这种露出冰冷獠牙的姿态,仿佛才是茱蒂丝的真正面目!

茱蒂丝抬起了手,她在我面前一挥自己的爪子,那把连系着我和她的剑,便从中间折断了!

鲜血还在流出,血液也撒在了空中,形成了一道血色雾墙,剑尖连同着断掉的那截剑身还弥留在我的胸口,我知道假若这东西完全抽出,我也许当场就死了吧!

“音忆,成为我的身体,我的食物吧!”

逆流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一切都显得离我很远,可我却感觉很近很近,我的耳边还在听着茱蒂丝狂喜的声音,眼前却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向我扑来!

我想不明白,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我很想知道,在我耳朵失聪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我想念姐姐的心伤了茱蒂丝吗?又或许是……茱蒂丝她惧怕起了死亡?

不过,我是不信的,我能读懂茱蒂丝的心意,在那个时候茱蒂丝的心意是那么清晰,那是绝对不可能造假的!

一起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个世界上……苟活着呢?早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茱蒂丝她……原来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吗?

我努力把眼眶里的那是泪水挤了出去,既然没法和茱蒂丝一起死去,那么至少在自己死之前,能够再看一眼她把!

我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那最后一滴泪水因为惯性落到了我的身前,我的眼睛不再被泪水蒙蔽,这一颗泪珠却还是把茱蒂丝的面容遮挡了一些。

她的确是在狂喜的笑着,而且她的嘴唇也在动着,无声的语言在我的眼里浮现,她在对我说唇语吧!

在那个瞬间,尽管没有唇语意识的我,耳边却想起了茱蒂丝似在我耳边轻语的声音——

“要,活下去啊!”

那滴泪水打在了茱蒂丝的脸上,毕竟我们的身体很近……很近……

在睁眼的那一瞬间,在泪水滴在茱蒂丝脸上的那一刻,在我终于能看清楚茱蒂丝脸上的微笑,刀锋从她的胸前切过,伴随着空气里那冰冷的死亡宣告,茱蒂丝的身体靠的我很近,那被刀刃斩切下去的身体,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扑入了我的怀里!

“斩杀!”

在茱蒂丝的身后,在空中轮舞的少女向我投下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从茱蒂丝身体切断的那道缝隙中,在鲜血还没有模糊我的视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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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三千字,也许一个完整的剧情,是需要这么多字来叙写的吧!

茱蒂丝、马索、莩兰这三个人是一开始就注定必死的人,也许他们的死对音忆而言,只是一个成长的必要洗礼,不过这对音忆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生命之困呢?

这一切就算是命运,对茱蒂丝而言是否太过残酷了,而对莩音忆“我”而言,是不是太残酷了呢?

这一切,就留给诸君去品尝了吧!

相爱之苦,如云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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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茱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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