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炼狱

前方只有一点烛光,在这满是黑暗的地下仓库里,那点光明就是我的路标,指引着我不停的接近这里的终点。

在来到这里之前,玛索拒绝了我的援助,并且还像失了智一般对我劝导,希望我能原谅茱蒂丝?

不过,这种原谅……可能吗?

一个杀死了姐姐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杀死了我姐姐的人,还能得到这个世界的原谅,而且第一个原谅她的人,竟然还是玛索,那一个和我一样深爱着姐姐的人,他难道也和这些杀人的恶魔一样——污秽了么!

“茱蒂丝很爱你,假如可以的话,音忆能把自己对姐姐的思念,全寄托在她身上吗?”

玛索的声音平静而从容,那种没有丝毫波动的语气里,仿佛我的姐姐从来未曾死去,不过这怎么会呢,姐姐的死讯已经从赫纳特和玛索口中得到了证实,我就算有再多的不愿,在这个时候都要保持着那股怒火,至少在杀死那个人之前,不能让“把对姐姐的思念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种想法衍生下来。

我详装镇定,尽管牙齿紧咬的自己已说不出话来,可我还是要回答他,用我心里年前最悲恸的声音。

“不,我会……杀死她!”

我走了,没有为玛索解开缠身的锁链,也不在理会玛索的生死,我走向了从高台看见的那个通向地下的阶梯口,我要步入这里的最深处!

一切伤害了姐姐的人都得死,一切背叛了姐姐的人……他们,都不值得同情!在玛索没有想明白这一点之前,就让他在冰冷的地板上好好反思吧!

我走下了最后一道阶梯,在那个时候,在靠近了光的时候,我也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了……

我闭上了眼睛,踏着地板上了血流向前走去,这里的气息并不比公馆好受,因为这里除了血腥味,还有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在高台上面我就闻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气味并不浓郁,仇恨阻挡了我细思下去,就算是自己深陷其中时,我也不想去想那些了。

直到这些血腥的一幕,在靠近后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去“嗯”了一声,我会突然想到——一切果然和我想的东西有了重叠,在这里,也有一个和莫顿夫人一样的变态杀人狂存在,而那一个人……

步伐沉重起来,我走的越来越慢,在越走进地下仓库的深处,我的心便越发的平静起来。

也许是周围的气息感染了我,待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波光淡然似水,平静的有如一开始的自己!

这种奇妙的变化,就算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它是从我的心里突然产生的,在它诞生的那一刻,我脑海里的那些愤怒,那些悲恸便全都消失了。

无欲无求,在跟随着烛光走去……

脚下的路并不好走,有时冰冷僵硬,有时潮湿粘稠,有时柔软却显得狰狞不平,有时崩碎散发出“咯吱”的怪叫声,那是风化的骨头……

周边的景象,是有如地狱一般吧!我心里很明白,自己走下来的那道阶梯,它平时应该是要收起来的。

也就是说这个地下仓库,只要平时没有阶梯打出,那么这个地底与地上就应该是两个世界,地上的世界我只看到了玛索,可是那里还有我没有去到过的地方,应该除了玛索还有其他人吧,而在这地下——它密密麻麻堆着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啊!

柱子上悬挂了无数的铁链,也许隔了几十米高的天花板也有悬挂物,我抬头望去,在那上面,透过天花板上漏下来的点点月光,也依旧能看到那些失去了半边身体,或者只有一只手臂悬挂着的残肢吧!天空布满了锁链,在周围柱子的支撑与罗布下,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蛛网,而那些悬挂在上面的东西,就是蛛网上的猎物。

血液顺着冰冷的铁链一直流着,直到它走到悬点或是尽头才滴下,在血液的滴点处,那里已经汇聚成了一条不小了血河了。

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在那“嘀嗒”的一声声中,我仿若听到了这些人生前的吼叫,也看到了他们痛苦的挣扎。

明明在这之前我也在公馆里,可是我却听不见,明明之前我也靠近过这里,可我却察觉不到……

玫瑰与郁金的花香麻痹了我的感官,在血腥的气味里待的太久了,我也就不再有那种知觉了吧!

冥冥之中,我也成为了她们的共犯!一直待在这个罪恶的地方,和那些披着伪善面具的人寻欢作乐……

也许这就是最真实的自己吧,入世未深的自己太过天真,所以才会沦为别人的工具,受人利用……

茱蒂丝她很爱我?这不可能是真的吧!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欺骗了玛索,可是假若她爱我的话,不应该也一同接受了姐姐么!

茱蒂丝她只是在利用我而已,在看着我一步步陷入她的陷阱之后,在我陷入无底的深渊和悲痛悔恨之后,身为猎人的她就会以傲踞者的姿态出现,也会像杀死这些无辜的人一样,无情的吃了我!

一定会是这样吧,人心总是最难猜的东西,尤其是女人——姐姐也曾告诉我,永远不要相信贵族的一言一语,尤其是对贵族的女人!

“她们就像是温柔的蛇,在把落入了陷阱里的猎物缠紧之后,就会露出自己的獠牙,然后一口把它们吃了哦。”

姐姐在带我来到白帝城前这么对我说,而那个时候我也权当是姐姐对我的恐吓,一点都没有注意。

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姐姐的话来呢?

为什么,我会想起姐姐呢……

在一点点的灯火,逐渐照亮我行进的路时,我的眼里似乎在这个污秽的地方,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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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摸索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交替写时的违和弥补,困扰了我两天一夜,诸君可满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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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茱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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