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女仆之死

在朦胧的眼睛里,我仿佛看见了天使的羽翼在我的面前缓缓展开,它绚丽的翅膀在我的眼前绽放,羽毛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冰冰的。

我睡着了,这一睡对我来说异常的长久,以至于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我还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刚刚从梦里醒了过来,死亡的惊惧感觉还盘踞在我的胸口,我明明记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吧!为什么现在却还活着呢?

我抬起手,想就此揉一下看不清身前之物的眼睛,可是右手抬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那种被什么东西抓住的感觉很令我触动,因为从手臂上的触觉可以辨认出,这个抓住自己右手的东西像是人手,可是这只手冰凉冰凉的,像是一具尸体。

我心想这是自己在吓自己吧,这个密闭的阁楼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在嘛,而且还是冰冷的像是尸体一样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在自我安慰的时候,我用左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同时脑海里还在努力的回忆自己昏睡前的那种真实感受。

突然,我的脑海怔住了!

这就像是身体突然被人浇了一桶凉水,我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高度的集中起来,同时又睁大起自己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在那有些阴暗的角落里,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我的专属女仆,按理说她此时应该是在服侍茱蒂丝才对!

我注意到了女仆身边散开的一滩鲜血,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多久了,可是从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很久了吧!我的视线从她破败不堪的身体慢慢向上看去,她受了很重的外伤,后背的衣服是被划开了一刀,绽开的肉花里面好似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忍住了呕吐的冲动继续移动目光……

当视线落到女仆死死抓住我的右手时,我的视线完全被她那森白如骨的爪子勾引走了,我突然梦醒了过来,这个一直照顾我的专属女仆——她死了!

我立刻恐惧的向后退去,可这却带动了她的轻薄身体向我扑了过来,这是我不想看到的状况,可是她确实是发生了,已经失血的女仆身体轻的像是一张纸,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握力会很薄脆,那只右手仿佛已经长在了我的身上,我后退……女仆的身体就跟着我的身体后退。

我瞬间突破泪腺的眼泪撒落在了空中,而在那时女仆的身体也随着我的动作飘向了天空,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天空像是有天使的羽翼在我面前缓缓的展开,它们不停的旋转交叉然后落下,这些羽翼一样的白色东西在我的面前呈现出了各种幻影,然后纷纷垂落在女仆的后背上……

在那时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在昏睡前所见到的天使羽翼,就和现在见到的东西一样——那时睡美人的花蕊啊!

女仆已经死了,她身体上的冰冷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给了我,这是死神在我耳边不断的轻语——她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茱蒂丝现在怎么样了?我是不是已经不再活着呢?

……

一个个疑问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爆炸放大,嗅着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血气,我茫然无措发抖的双手,这一切的一切这就好像是我在睡梦中杀死了她一样!

女仆躺在我的身上,她的脸就卧在我的肩膀一侧,我只要侧头就能看见她的眼睛,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承认这是真的,我不想承认自己一觉醒来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在乎的一个人已经从我的生命里逝去……

女仆死了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公馆里的其他人……也死了呢?

“啊!!!!”

我痛苦的大喊着,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皮,我好想把自己的大脑就这样刨开,我的头好疼,有某些不愿意面对的情感正在醒来,我想不了其他的东西了,大脑正在崩溃,思维正在混乱,我的心正在撕裂。

我把女仆的身体像一边翻开,那覆盖在她身上的花蕊很轻,也随着她的身体再度飘了起来!

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那些花蕊正确的落在了女仆的伤口上,仿佛就是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东西,它吸走了女仆身上全部温热的血液。

花蕊在向四周慢慢蠕动,它似乎是想从女仆身上吸取更多的鲜血源,可是女仆的身体已经被它完全榨干,并不满足的花蕊在向女仆周围继续搜索。不过,花蕊丝毫没有把我当做它的猎食目标,因为在我来到这个阁楼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茱蒂丝的“善意”指引下,成为了睡美人身体的一部分!

我能感受到身体的所有细胞表现出的兴奋,那就像是在得到了血液滋润后的狂喜,透过这件衣服传递到身体各个神经元的信息,我竟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跳声!

这心跳声不是我的,而是我身下睡美人的!

睡美人在夜里呼吸,在夜里兴愉的进食,在夜里欢快的寻找它的食物……我感受到了这股离我身体很远的意识,可是我不能否定这个可能——我已经与睡美人在灵魂上建立了某种联系!

大脑没有丝毫的迟钝,在自己意识到睡美人与自己的关系之后,那些蠕动的花蕊停止了寻找食物,它们纷纷的爬向了我,仿佛是感受到了我内心对它的那股恐惧!

“不要过来!”

我失措的往后退去,可是睡美人上的空间并不太多,在离开了中心区域后,我的身体就在慢慢退入黑暗里。

“不要过来……”

我一边吼叫着,一边去撕扯胸前的衣服,因为我感受到了睡美人对我的恶意,在我沉睡着还好,可是一旦自己苏醒了,除非脑海里不呈现出对它的抗拒,否则它就会让我的身体再度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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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茱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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