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破碎(女)

  • 作者: 十六
  • 更新时间:2017-08-15
  • 字数:2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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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傍晚。

在渐渐恢复了行人的街道上,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小个子少女正在奔跑着。

“呜哇!不好,一不小心忘记了时间!应该还能赶上吧——对方应该还没离开吧?!”

她一边这么说道,一边把责任归咎于她的手机。

是的,因为一整个下午都没什么事情干,所以她一直在附近玩手机。然后,一不小心就因为肝游戏而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穿过马路,沿着一条并不陡峭的下坡路来到湖畔边。踩着木制的小桥移动到那座亭子旁——柊佐不禁慢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约定的地点,但是,站在那间亭子里的,却是柊佐非常熟悉的身影。和她印象里的“小学友人”大相径庭。

“你是……”

仍然年轻的外貌,被染成金色的头发,高挑的身材——这位站在亭子里的男人,和柊佐印象里的那个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是的,在柊佐的记忆里,她曾经称这个人为“爸爸”。

“不是吧……你……你为什么也在……你不是应该已经……”

在这位曾经被她叫做“爸爸”的人身后,还站着另一个让柊佐无比熟悉的人影。

虽然这人已经与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了,但是,那与柊佐如出一辙的外貌特征,柊佐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个人,是她的“哥哥”!

是她那早已死去的哥哥!

不仅仅是柊佐,对方也有这一样的疑惑。

染着金发的高挑男子在看到柊佐的身影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怎么……我……”

因为突然看到了两个非常特别的人,所以柊佐此时已经彻底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该和这些人说些什么。

是的,一个是抛弃了她与母亲的混蛋父亲,另一个是早就该死去的哥哥——突如其来的事实,让柊佐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来这该死的地方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这个恶魔之子!”

与呆住的柊佐不同,这位曾经当过“父亲”的男人则非常的激动。他与他身后的“哥哥”一边与柊佐保持了距离,一边以怒不可遏的表情看向她。

“恶……恶魔之子?”

“嘁——你竟然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我懂了,你是打算欺骗我们,想要迫害我们吧?!”

“不……不是的,我没有这种打算……”

柊佐更加慌乱了。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她父亲说的话,还有这两人的反应,都让她感到深深的不解。

比起重逢的喜悦,这股不知所措的感情更为强烈。

“少在这里装傻!现在你的这个模样就说明了一切!明明都过去了好几年,你的模样还和那时一样,你一点也没有发生变化!”

说出这句话的“父亲”,那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也就是他这个发自内心的表情与反应,才让柊佐更加不知所措。

柊佐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并没有在胡说,但是,她却完全不能理解她父亲的这些话:“你在说什么啊……爸爸,我完全听不懂你在……”

“啊?!如果你还打算继续装傻的话,我就告诉你吧!你在那天夜里,就已经死了!该死的恶魔,别以为你侵占了这个身体就能骗到我!要不是我带着他离开了这座城市,我们肯定也被你给杀死了!”

似乎,所有的谜团都被解开了。

“我……我……”

伴随着这份答案,柊佐脑海中那被尘封的记忆也逐渐显露出来——那是放入深渊一般的声音,将当时的情景在她的脑中再现。

那一天。

在那个雾气状的怪物面前,似乎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吾问汝等,若只能让汝等其中一个人活下去,汝等将会放弃谁的生命……”

——“我……”

——“我……选择……放弃我妹妹的生命……”

一切都明了了,自己身体长不大的原因,父亲离开这个家的原因,母亲疏远自己的原因,还有这份孤独的实体。

——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我是个异类……

——因为我是个……已经死去的亡者……因为我是那个……唯一的异类……一切的错都在自己身上……造成这扭曲的根源……就是自己!

“不是的,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无法相信。

不能相信。

不能认可这份记忆,不然……不然一直以来的自己就会崩溃!

“不是……不是……”

快否定!

快否定那两个“陌生人”的胡言乱语,不然,不然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柊佐大声喊叫着,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无法接受这一切!

疼!

好疼!

胸口好疼!

无法忍受这一切的柊佐奔跑了起来!就像是想从这两人身旁逃离一样,像是要逃离这整个世界一样,她奔跑了起来!

埋着头穿越了无数的巷子,就算撞到其他人也不会停下、也不会回头,奔跑,不断地奔跑,奔跑到力尽为止——

“唔——”

她摔倒在了地上。

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不知为何,这次没有任何的疼痛。

仍混乱着的她顺势蜷缩了起来,在这冰冷的地面上抱成团。或许这样,会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

同日,警署内。

整理好文件的年轻男子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很久没有做出这样让自己放松的动作了。

今天,是特别的。

“此刻,我的小天使现在也应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了吧?洁白的羽翼被泥土所沾染,变得浑浊——她那琉璃般的内心,也在清脆的碎裂声中化成粉末。光是这么去想,都感到非常的愉悦。”

他此时的表情就像是疯狂了一样,明明是笑容,却非常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稍稍有点遗憾,我没有办法亲眼去看她的最后了。她的退场我也没有办法当做战利品拿下,虽然……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谁让白亚那个笨蛋在死之前给我留下了这么好的一个礼物呢。”

他从文件夹中,抽出了那张画着记号的纸张。

这张打印纸上,贴着几张“其他世界”的照片。是的,这是他在听到柊佐和他汇报的那些“异世界见闻”之后,自己去调查的结果。

“有了这个东西,什么拟神、什么代理战争,全部都是儿戏。那些事情,在这个事实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自那天起,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因为那个世界的存在,因为那个世界的独特性,才能够存在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毫无疑问的可以颠覆现在的一切!

一番喜悦之后,他将那本文件夹翻了几页。

在那页的后面,依然是贴着照片的页签,但是,和刚才的静物照不同,这里贴着的是人的照片。

背后跟随着破碎圣母像的社会青年,扎着双马尾的天真少女,戴着无颜面具的金发男子,趾高气昂的黑社会老大,这一切,都是与他有过渊源的人。

在将目光停留在双马尾少女照片上片刻之后,他看向了那名面具男的照片,这时,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起来,白亚他还真是个笨蛋。明明早就发现那个世界了,还一直在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要是他再聪明一点的话,这份力量就是他的东西了吧?”

嘲讽完死去的人之后,他合上了这个文件夹。并将其放入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顺带将整个公文包都带在身上。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谨慎的男人。

“好了,我也该动身去准备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在我彻底失败之前,我是不会把这些东西让给别人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非常贪婪的一个人。”

最后的一番自言自语结束后,身穿着警服的他就离开了这里。若有人能够见到他的归来,那想必……会再一次见识到地狱。

是的,和那天,面具男白亚所带来的地狱一样,无比残酷且血腥的世界!

……

“……”

就在那名年轻的警官离开警署后,一位穿着英伦风格女仆装的女性走进了这里。

她往那名男子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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