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镗！”
“啧，难缠。”双方互相拼杀着，举手之间匕首的错开与刀刃划过已经不下百次。
“呼哈……呼……实力见涨啊你。”
李仲长轻微喘着气，抽出一把骨匕冲向前去。
“上次怎么没见你！铿！这么厉害来着？嗯？！”
“上次，铿铿铿！上次是上次！”
两个身影在房顶上迂回互相纠缠着，其中一个倒翻身从空中洒下什么东西；李仲长一个错开翻身蹲在地上。
“呼……呼哈……你叫什么来着？”
李仲长看着那房顶上的瓦片渐渐被腐蚀开，瞥了瞥同样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本姑娘的名字是你能知道的？少说废话，王禅在哪？！”说着少女又伸出了一只匕首对着李仲长。
李仲长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你找他也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少女听闻如同雷击，手中的匕首也顿了一顿险些抖下去，“死啦？！”
“嗯，死了。”
少女直盯盯看着李仲长摇摇头，“你多大了，还玩这种骗人的把戏？”
李仲长站起来耸了耸肩，“反正他是死了，你要找找他去，是一具尸体罢了。不过，在那之前——。”
李仲长盯着眼前的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没好气地说：“本姑娘叫柳沐，还有，快告诉我王禅在哪。我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李仲长踏了踏脚下，瓦片被踩得发出响声，“就在这屋里。”
柳沐眨了眨眼，“没骗我？”
李仲长收拾收拾，拍了拍身上收起了匕首，“骗你？给我好处啊，反正王禅都死了。”
柳沐呆呆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瓦片喃喃道：“死了……不可能的！”
李仲长看着柳沐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回来找他？你是他亲人，还是说——你喜欢他？”
柳沐猛地抬起头皱着眉狠狠盯着李仲长道：“喜欢他？做梦去吧！他亲人……他亲人不就一个妹妹？总之吧，我回来。”
柳沐摸了摸冰冷的匕柄，“就为了一个字，义！义气你懂吗？出来混就是要……没工夫和你讲，后会有期啊！”
柳沐一个窜身从房梁翻下从窗户破入房内，徒留李仲长站在房顶上。
李仲长抬头看了看圆月，“呵，无奇不有。”消失在月色中。
“哎呦！累死我……喂……喂！王禅？王禅……”
柳沐顿了一顿，见王禅躺在榻上，慢慢上前戳了戳王禅的手臂，手指颤抖着放到王禅鼻间。
“什么死了……骗鬼呢……喂喂！快醒醒！喂！”
柳沐推了王禅一把，“额啊……这、这什么啊？”
推开王禅之后是在月光下透出的青色脉络无比明显的手臂，如同在血肉中游动着，无比诡异。
“额咳咳！嗯啊……起——来——啊——。”
柳沐又叫了王禅几声，见没反应，索性蹲在床榻边，低着头靠在膝盖上，心想：【他怎么还没醒……死了？不见得啊……不是还有气儿嘛……】
柳沐“噔”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拍了拍王禅的脸，“喂……喂！”
见王禅没反应，嘴角撇了撇一笑，心想：【可算栽在我手里了啊！以前怎么欺负我来着？既然你起不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柳沐登时挥动另一只手，刚要碰到王禅脸边又停了下来，【不行啊……出来混的趁着别人睡觉偷偷东西就好，打人的话……不行不行。】又把手伸了回来，抓住王禅手腕。
“嘶————怎么这么冷！”
柳沐立马放了开，搓着自己的手，看着王禅呼吸平稳的模样，【怎么跟尸体……比尸体还冷……】
在房里找了一会找出一块厚被褥丢到王禅身上铺好，又搓了搓自己的手。
柳沐看着王禅的脸，又仔细看了一会，第一次觉得：不动手的王禅还挺普通的，不过是个人嘛！
洒下来的月光十分清冷，窗户缝里飘出一丝丝的秋风。
柳沐觉得有些冷，把王禅的被褥一角扯了扯，蹲在榻边盖着。
【要不是边境被锁起来了……要不是他比较有钱……要不是我被通缉……我才懒得理他……】
柳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朝着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瓶子，开了塞从里面溜出一粒棕黑色药丸。一口吞下，不过一会就感觉腹中暖暖的。
【李伯阳才好呢……什么都有，除了穷一点。药倒是不少，幸亏带了几瓶出来，不然估计还打不过刚才那李王八……仲王八。】
柳沐就这样蹲着，腹中暖暖的……过了一会，她丢开了被褥……又过了一会，她站了起来把腰间的皮囊翻开一饮而尽。
“好好好好好热！李伯阳这是什么玩意，瓶子底下写着个火字怎么就这样了？”
柳沐在房间里绕着圈散发热量，急的跺脚的时候瞥见了那榻边垂下来的青色脉络布满的手臂。柳沐颇复杂地看了看这只手臂，可是身体上的燥热还有源自腹中丹田下的一股如同火焰般渐渐上升的炙热……管不了这么多了！
柳沐一步冲上前去，挽住那手臂放到了脖间。
“嘶————啊~~舒服……”一股透彻地寒冷侵入了炙热的皮肤间，柳沐顿时感到舒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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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啊……”王禅蹲在破屋的墙角边，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
阿月慢慢挪动身子靠近王禅伸出手……被王禅一把抓住，松开。
“我没事。”
王禅盯着破门，呼出的气带着丝丝的白雾一般。
阿月本想摸摸王禅额头的手被挡了下来，于是只好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
“呐，给。”
王禅瞥了一眼那外衣，“快点……看你抖的这么厉害……”王禅慢慢哆嗦着起身了，朝着破门走去。
阿月兀的起身道：“王禅哥哥，你要去哪？”
王禅只顾着自己出门走着，一句话都没说。
往后的两三天，阿月只见到每天夜里醒来屋里有一些的食物和水，自那天王禅走后，就再也没见到他。
而在不远处的某个狭小破屋里，王禅盖着一身的衣服，轻微发抖着看着前方的漆黑，闭上眼睛沉睡着。
至于衣服的源头：街上诸多干瘦的尸体一具具都变得裸露起来。
就好像王禅此刻被寒冷包围一般，只有短暂的黑暗可以让王禅感到一丝安全，但也只有两个时辰。
天蒙亮着，夜鬼孤魂嚎哭着；粮食还未漕运来，饥民已越来越少——饿死已有七八。
王禅此刻决定：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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