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到了附近驿站，买了水粮，又雇下一匹车来。上了马车，王禅心道：【现在随身没有兵器，要是再发生之前的事情，那会很麻烦。】
他正要向着站里主人买几把匕首。
【小子，你忘了？我可是一把剑啊？】
【哦。】
【那就不需买了。】
王禅不与她争论，买来几把匕首，上了马车。
【有听见我所说？】
【听见了。】
【那你还？】
马车已行，王禅挑开轿子上的幕布。
【你让我用手去当剑吗。】
【小子，我知道，你的身体有点奇怪，受伤很快就能复原。】
【有危险。】
【哦？是——怕疼？】
王禅不与虚寂争辩，看着女婴熟睡的脸。
【小子，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女婴？】
【这不关你的事。】
【这女婴是个累赘，我帮你解决了，如何？】
【我自己会解决。】
【哦？】
这次马车行的路很安全，王禅的那几把匕首并无派上用场。
“客人，到了！”
王禅下了马车，给了一铜刀，问车夫道：“这里是哪？”
那车夫忙笑道：“客人有所不知，你只道去鲁国，正恰到好处，此处正是陬邑，西通卫梁。”
王禅心道：【陬邑……曲阜。】
车夫赶了马车，笑道：“客人慢走！”
王禅抬头望了望那上面的城牌，光射下在那铜上，闪出金光灿灿，更突显“陬邑”二字。
他入了里面，果真是热闹非凡。
街边号卖声不停，有卖果子的，有卖下布料的。且街上人无粗鲁之像，皆着正服。他正进来，瞧见边上跑来一个穿着补丁灰布之人对王禅笑道：“同行啊？”
王禅顿了一顿：“这位兄弟你在说什么？”
“嗨！不问你问谁啊！别兄弟兄弟的了，叫声小丑就行！”
“小丑兄弟，你说我是同行？”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不是同行是什么？”
王禅四下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是先前遭遇劫匪，衣衫早已破烂还带血污，王禅到了驿站，也不曾察觉更换。
毕竟王禅本来是个乞丐，破破烂烂也习惯，反倒不曾察觉出来。
王禅道：“小丑兄弟你误会了，我只是先前衣服没换，所以这幅模样。”小丑笑道：“那就算不是同行，也算是认识了，走，我给你带带路。你初来乍到，肯定什么都还不熟。”
王禅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小丑睁大眼道：“不用？”
王禅道：“不用。”
小丑笑道：“那我可走了，兄弟你自己到处逛。”言罢便不知去了哪里。
王禅摸摸身上，掏出了那布包，数了数，先前里面在卫国来这里的路上花去了七两，路途又遇上那群劫匪，从他们尸体上又搜刮来了七十多两，合计着现在有一百三十多两。
王禅到了附近的衣料铺里，到柜台上便道：“老板，你这里上等的布衣有吗。”
掌柜见了王禅虽衣料破损，说话却中气十足，便道：“有的。”
王禅道：“找两件黑色的，记住，要上等的。”说罢便抛下二两银子。那掌柜的忙去后面找来两件衣服。王禅看了道：“花花图样的不要，给我些纯色的。”掌柜道：“客官，那……纯色的可要贵些。”王禅道：“你只管拿来。”掌柜去了后面又挑来几件，王禅看了后，点了点头。
又问：“你这附近可有打铁匠？”
那掌柜的笑盈盈道：“有的有的，就在不远处一百米那，有一个王铁匠，客官去了，就说是我介绍去的。”
王禅付了账，洗漱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衫。走去那前头一百米的地方，看见了一铺子。
那铺子里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魁梧汉子正“呼哧呼哧！”的用力敲打。王禅到了他跟前道：“是王铁匠吗？”那铁匠见了王禅，笑道：“正是在下。”
王禅道：“可有链条？”
【你要链条何用？】
铁匠道：“嘿，有的。”
“给我弄一条最好的来。”
“好的公子。”
那铁匠见买卖上来了，到了后面铺子里，几多时候，拿了一条纯青灰色链子来。
“公子就等了，这链条乃上等的好货。”
“哦？”
“公子有所不知，这链乃是宫里供下来的铜，比那用来绑犯人的还要好上一倍呢！”
【破落货罢了。】
王禅绕着那铁链看了一圈，忽的右手伸出，握住了那链条。王铁匠只听有“呲呲”的声音，却不见王禅脸上狰狞。
几秒下去，王禅松开了手。
那链条的一节成了灰粉。
王禅道：“这就是你说的上等的好货？”
那王铁匠睁大了眼，细细看了王禅一番道：“客人，你随我来。”
王禅跟他到了铺子里面，又寻去了后门。
那王铁匠从一大缸子重，拉出一条子细细的链，脸色却狰狞无比，到了王禅跟前，他强笑道：“我见客人也是个人物，这条链子，便是去年天外掉下的一块石头，在下趁着时候从里面索来十几两铁，炼成了这条东西。”
那链子浑身通黑，光一射下，反还有亮。
【小子，你要是寻链，这东西便是还凑合了。】
王禅道：“多少？”
那王铁匠道：“这东西，便是我索来也用去了三十多两，后炼成了这般的重，想也无人是用的起，生生浪费了。我见公子人样貌，若是公子能够用的起这东西，我王某人便少公子十五两，铁当铜卖了。”
【帮我个忙。】
【帮你个忙？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这女婴我就处理。】
【好，这可是你说的。】
王禅右手伸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拎起铁链，王禅脸色却毫无变化。
王铁匠笑道：“公子果然好人物，王某便卖与你了！”
王禅拿出十五两来，结了去帐。这铁链子细，便曲起来，握在手心里，王禅寻了家客店，进了去。
【小子，你到底是买来这个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王禅关了门，便一个激灵就将自己右手擒住，铁链捥上，又将那一根铁刺来，钉住在手腕中间。
“小子，你！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
王禅额头上溢出些汗珠来，他那怀中的小婴儿见了，便嘻嘻的笑。
过了几会，那右手手臂便索的死死，且加上这链是陨铁所做，重的几十斤，那右手便想用还是可以的。
但想在王禅不察觉的速度下做事，是不行的。
“哦~你是怕我，处理了这婴孩？先前你如何答应我的？”
“所以，我骗了你。”
“你、你怎么这样无耻？”
“我生来就是这样无耻。”
虚寂不说话，却传来盈盈的轻笑声。
王禅撇头去，看了那女婴正嘻嘻笑。
“小子，我说，这婴儿是你什么人？”
“我妹妹。”
“哦？你那妓女爹妈还多生了一个女的，那也不对，你今年方才九岁多，这女婴已才两岁，先前你说你父母便在你五岁时候死了，你哪里来的便宜妹妹？”
“你管我哪里来的。”
“好好，我不管，那你总得给她个名字吧？”
“……”
王禅怔住了，他向来对取名字这种东西不懂。
他忽的想起，那日遇见她，是立冬。
“她有名字，她叫冬瓜。”
“冬瓜？就叫这个？那好，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没名没姓。”
“我总不能小子小子的叫你，难道叫你死乞丐，死叫花子？”
王禅沉默了一会。
“我叫王禅。”
“王禅？啧啧，不怕株连族？也对，你这乞丐，哪里有族。”
王禅望向窗外。
快要下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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