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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
——夜晚 8:36分——
强行压下眩晕感,杳的头脑异常冷静。
面前的敌人是以速度与力量著称的生物,杳清楚的了解到,就算自己的速度再快,在阿普洛斯的眼中,或许也和慢动作无二。
但,这并不是逃避的理由。
假如没受如此之重的伤,杳或许还会将撤退作为第一目标,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了。
我身已死,何为所惧?
时崎杳已经准备好了,准备舍弃自己胸膛中,那颗即将停止跳动的炙热心脏。
而他为此得到的,则是一次真正的升华。
……
趁着阿普洛斯稍稍有些反应不及之时,杳闪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的观世正宗以及剑鞘双管齐下,全力而出!
“奥义·六道衍”
借助那强烈的前冲之势以及剧烈的风压,剑与剑鞘竟然同时化为6道攻击,直扑阿普洛斯的面门!
没错!
6道攻击,不分先后,同时!
“什——!”
阿普洛斯不禁惊呼出声,在他眼中,那6道影子已经无法分出虚实,它们正以相同的速度齐头并进!
不!
没有虚影,它们全部都是实体!
快,相当的快,绝对的快!
就连以快为尊的阿普洛斯也不得不发出惊叹,瞬间打出6击的技法已经远远超越人类的极限,此刻,眼前这全身是血的男人,已经超越了自身存在,成为击败自己的英雄!
“唔!”
比一眨眼的时间更快,6道影子便已经实打实的落到了阿普洛斯的身上!
这是舍弃自身的攻击!
嗤嗤嗤——轰!
刀刃卷起的3击在阿普洛斯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而刀鞘打出的3击则蕴含着莫大的力道,将阿普洛斯轰退数米!
但剑鞘也在完成使命后化为无数碎屑,消散在空气中。
“!”
虽然阿普洛斯伤的并不重……这仅仅不过是轻伤而已。
但是后退的滋味,他已经多少年没尝过了呢?
“再来!”
这取得了辉煌成果的招式也令杳的身体表面裂出一条条血痕,不过他并不在意,继续催动肌肉再次发力!
既然自己即将死亡,也就无所谓了。
“圆舞斩!”
杳将手中的观世正宗急速挥舞起来,左右速撩,在空中化为一道道圆弧,直逼阿普洛斯身侧!
就像之前的流云斩一样,刀刃再一次组建起光幕,不过这次,却是一片血红之幕!
“啧。”
阿普洛斯吐出不愉快的声音,虽然知道就算这些攻击砍在自己身上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阿普洛斯还是用双翼护住身体,不停地格挡如同暴雨般呼啸的剑刃。
锵锵锵锵!
刀剑铮鸣之声不断奏起,不知不觉,阿普洛斯竟然被这连斩逼退了十余步之多,或许这是龙人之战后,他第一次被击退如此之多的距离吧。
“哈!”
心脏在颤抖,肌肉在悲鸣,鲜血如同井喷,就连观世正宗本身都已经出现了一道道微小的裂痕。
但在杳无尽的催动下,它再次喷吐出一道道凛冽剑势,压制着四神之一的阿普洛斯无法向前!
“喝啊啊啊啊!!!”
一记接着一记的强力打击接踵而至,但渐渐的,一开始的行云流水已经不复存在,终于隐约出现了颓势。
力量变轻了,速度也下降了,就连意识,似乎也要被夺走……
但是——不能停下!
强烈的疲劳占据着杳的大脑,只要停下一秒,全身的伤势加上疲劳感就能令他瞬间昏迷,他只有继续着自残般的攻击,才能让他的头脑保持清醒,才能让他继续阻挡住阿普洛斯的脚步!
“继续!继续!”
杳怒吼一声,抓住机会,直接伸出左手从阿普洛斯的翅膀缝隙中钻入,竟然抓住了阿普洛斯的面门!
“恶魔,你必须在这停下!”
杳右手的观世正宗则向着左手手背直刺过去,就像是要穿透自己左手,然后刺入阿普洛斯的头部一般!
……
“住手吧。”
然而,随着一阵叹息声响起,观世正宗再也无法刺下去了……
右手仿佛被凝固了,无法移动半分……
不,应该是刀被抓住了。
在观世正宗的刀身上,有两根修长的手指正轻轻地夹着它。
如同被抓住了翅膀的燕子……再也无法在空中翱翔。
“……”
结束了吗?
杳惨淡一笑,随后他的胸口传来一股巨力,令他无法反抗。
……轰!
仅仅只是一推而已。
阿普洛斯的右手仅仅只是推了推杳的胸口,竟然就将他推出十余米开外,狠狠撞穿一家商铺的卷帘门,没入其中。
而且在推出之时,杳的胸口传出了数声清脆响动,他胸口的肋骨似乎被折断了。
那首由生命演奏出的刀剑奏鸣曲,也终于进入尾声……
“令我吃惊的爆发力。”
舒展一会儿身体后,阿普洛斯淡淡地说道
“你应该是人类中最优秀的战士了吧,无论是技艺上,体能上,还是精神上……嗯,在我们的世界,你也当属一流。”
仅仅凭借数分钟的“对决”,阿普洛斯便如此评价道。
望着远处那已经消失的白羊,阿普洛斯有些怅然,自己似乎也做过这样的事呢,一股觉醒以来前所未有的恻隐之心竟从心底涌现出来……
真是熟悉的感觉……
千年前那阵吹过的风,似乎也是这股味道。
摇摇头,将战士最为忌讳的感情甩开,阿普洛斯朝着商店走去。
虽然他知道杳已经是必死无疑,但是,给予他最后一击,似乎才是对他的尊重吧。
“世事无常,每个人,都只能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走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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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商店之内
货物已经散了一地,在商店的一角,一大排货架全部被推翻到一旁,一个全身沾满鲜血的人影无力地瘫倒在上。
“咳咳……呼……”
血水不断从嘴角涌出,令人惊讶的是,如此重的伤势下,他竟然还没有昏过去。
昏过去似乎才是更明智的吧,但是杳却无法安然入睡。
全身都被鲜血染红,胸口已经凹陷下去,甚至有惨白色的骨头都从胸口刺出。
断掉的肋骨似乎伤及肺部,大口喘气的同时,不停地有鲜血从胸口中渗出,将衣裳染成深红。
其他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之前那剧烈运动已经引发了肌肉溶解和坏死,就连象征着最高荣誉的观世正宗,也布满裂痕,无力地竖在一旁。
它已经和他的主人一样,已经濒临死亡……
在地面上还有一条观世正宗斩出的长长痕迹,似乎如果没有它的片刻阻挡,此刻的杳,已经死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