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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就显的很富贵了,座椅圆凳都是一水的上好楠木,包漆盈润透亮,一看就是经年费神保养过的;屋内屏风及墙上张贴的字画,很明显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就算伍秉钧不懂,也能看出价值不菲;靠窗一排花鸟镂空台案,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些造型精巧玉瓶和晶莹剔透的骨瓷物件,均是出自名匠之手,让人不经眼前一亮。
看到伍秉钧略微惊奇的目光,孙玉磬微微一笑,说道,“楼下是些小商小贩们交谈的场所,因人而简,他们交谈起来也自在;这里才是接待贵客的地方,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担待。”
“蒋三,上好茶,上我那珍藏的极品雨前云雾龙井,用我上次带回的银罐装的九龙十三泉的泉水,别弄混了啊。”他扭头往楼下喊了一声,然后回过身后对俆伯文带着歉意的笑道,“哎,下人记性不好,不嘱咐嘱咐总是弄错,贵客配好茶,您说对不对,咱做生意得讲个礼数不是。”
“呀呀呀呀,您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孙少掌柜的真是孟尝君现世啊,徐某能跟您坐在一起真是莫大的福气啊。”俆伯文拊掌长叹。
“哪里,哪里,过奖了、过奖了,请坐请坐。”孙玉磬很谦虚的伸手让座。
“咳……”看着这两个人跟唱戏似的,伍秉钧差点笑出声,急忙低头捂嘴假装咳嗽。
孙玉磬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半大孩子,便没放在心上。
双方落座后闲谈了一会儿,无非是说一下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功夫不大,一个一身青布短打,面相很忠厚的中年家丁用瓷盘托着,端上来两杯茶水,远远闻着,确实是清香宜人。
茶水上来,一杯端给了俆伯文,一杯端给了孙玉磬,然后没了。
“三儿,三位贵客,你端两杯茶来,咱家少这点茶钱啊。”孙玉磬有些不高兴,指着家丁呵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上了年纪,脑袋不好使了,对不起,对不起。”这家丁唯唯诺诺,只是低下头道歉。
“孙少掌柜的,我们不渴,我们不渴。”伍秉钧和刘一猴又不傻,知道这是拿他俩当跟班的了,身份不够,于是连忙推辞。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再出错我扣你半年口粮。”孙玉磬冲着家丁狠狠一瞪眼,然后对着伍秉钧和刘一猴笑了笑,“两位下次再来,我一定吩咐提前备好上好的茶水啊。”
“多谢孙少掌柜,多谢啊。”伍秉钧笑着回道,心底却暗自骂了一声‘势利眼’,不过又感觉自己这假笑的功夫都快赶上青楼的老鸨子了,很是有些不爽。
孙玉磬却不会管一个半大小子爽或不爽,他端起茶吹了吹浮沫,轻抿了一口,又满足的回味了一番,才笑着,轻描淡写的,对俆伯文问出了这么长时间绕来绕去始终没有提到的正题,“徐兄啊,你今次来带的都是些什么洋货啊。”
俆伯文也抿了一口茶水,赞一声,“好茶。”听到孙玉磬发问,便把茶放下,正色说道,“是英吉利上好的羊毛毯和羽纱。”
“哈哈哈,徐兄要感觉不错,就多饮一些,这茶里的极品雨前云雾龙井还差些。主要是我带回的这泉水,在这苏州府可不多得啊。”孙玉磬笑着让道。
“好好。”俆伯文出于礼貌又多喝了几口。
“你这货都是什么价啊。”孙玉磬等他喝完了,又笑着问道。
“一件20两,童叟无欺。”
“能放在我这里代销吗,我保证可以帮你多卖银子。”
“好……”俆伯文点头说道,伍秉钧就看到俆伯文脑袋有些摇晃,舌头有些大了,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大喊道,“姐夫,你头疼病又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