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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佐安你话说着说着就扔下我,一个人跑了算怎么回事儿啊你?”重新在卢佐安的办公室前坐下了,吴仲私吹了吹刚泡好的咖啡,有些不满地抱怨着,叠起腿。
“怎么?”套好笔盖,把笔放回笔槽,卢佐安为自己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问,“你还有什么没讲完?”
“关于颈侧的那个贯穿伤,我刚刚漏说了一点: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刻意,那一刀正好把受害人的声带切断了。”停下来又吹了两下咖啡,吴仲私把声音提高了个小八度,“重点是啊!一个人在停尸房里自言自语着就突然转身飞快地走掉,换做是你的话,你难道不会觉得有点吓人吗?”
“我不只一次和你说过把那些灵异小说给我戒了,吴仲私。身为一名法医,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你不嫌丢脸么?”
“嘿!”用力咂咂嘴,吴仲私斜眼瞥了卢佐安好一阵,才点点头,“成成成,异常丢脸行了吧?然后呢?”指指已经被卢佐安写满了的白板,问,“也许有突破口是什么?”
“是这个。”卢佐安用红色的白板笔将白板右上角的“罂粟”两个字给圈起了,“首先罂粟在我国明确立法禁止私人种植已经将近半个世纪;另外,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过了罂粟的花果期,可死者口腔里塞发现的花却是新鲜——”
“哦!佐安你想说找到花源,然后顺藤摸瓜抓住花主!”不等卢佐安把话说话,吴仲私就立刻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接茬道,“对啊!凶手很可能就是这花的主人!”
“现在下这个定论还早了点,我们还无法确定凶手到底有几人。但就现有的两具尸体中都发现了花这一点推来,之前的死者口腔里应该也都有这么一朵。那么不管怎么样,花主肯定脱不了干系。”
“佐安你认真起来真是太帅了!”顺势讨好地冲卢佐安挤挤眼,吴仲私伸手够过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夹举到他面前,“今天晚上一鼓作气把这次的尸检报告也看了怎么样?以佐安你的脑子,指不定能发现被我们疏忽了的重要线索呢!”
“不。”眼也没抬一下就推开了吴仲私送过来的文件夹,卢佐安按灭了燃到一半的烟,“尸体都看过了,还看这个干什么?”
“佐安你拒绝别人的方式就不能试着稍微委婉些吗?”
“对付你这种总是自讨没趣的人,委婉没用。”
“哎嘿!”将尸检报告用力的拍在桌面上,吴仲私直了直腰杆,瞪着完全无动于衷的卢佐安。
“干什么?”挑起一边的眉梢,卢佐安吊起眼,对上吴仲私老大不满的视线,“我还有一堆想不通的事,你来替我想么,嗯?”
“看你两眼不行么?”悻悻收回目光,吴仲私啜了一口咖啡,换了话题,“让你回去问安臣的事儿,你问到什么了?”
“啊,你不问我还忘了。”卢佐安点点头,“关于被割走的人皮的去向,那家伙提到了人偶。”
“呃——诶?”一时无法将人偶和人皮联系在一起,吴仲私发出了疑惑的音节。
“按安臣的意思,凶手割下取走的人皮,恐怕都被用于制作等身的收藏人偶了。我早晨去问了竹内,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这几年的网络上,确实是有一家据说是专门制售人皮人偶的商店,而且,”卢佐安顿了顿,又指了指白板上被圈起来的字,“那家店的网页背景,好巧不巧,就是成片的罂粟花田。”
“会不会是巧合?或者是模仿?”
“巧合的可能性确实存在。至于模仿,你觉得会有多少人知道被害人的咽喉处塞着罂粟?所以我宁可相信这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
“咕!”吴仲私咽下在口中含了有一会的咖啡,舔舔有些干巴巴的下唇,问,“那……呃——让我想想……嗯——哦,对了!那、那些被挖走的眼球和被割下的肌肉呢?还有特地掏走的内脏,总不至于是拿去作那些人偶的填充物了吧?”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关于那些肉,安臣说传闻是被做成了肉汤,但我觉得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那家伙就是存心和我兜圈子信口说的。”
“肉汤——?”吴仲私放下了送到嘴边的咖啡,“佐安你这么一说……为什么不可能呢?”
“你什么意思?”
“你忘了?叶子臻被害前,不正和朋友在小巷口的老人那里喝肉汤吗?”
“你说那天和田思如一起发现现场的那个?”
“可不是么?”
“假定凶手和那个应颖仪是同伙——吴仲私你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协同作案,各取所需!”
“按你的想法的话……”稍加片刻思索,卢佐安摇摇头,“不可能。应颖仪说过,她的摊位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而叶子臻和田思如是她的常客,那也就是说她和凶手在这之前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但为什么偏偏是这次?而且,如果这一假设成立,凶手和应颖仪是同伙,杀人剥皮又是为了各自生意的需要,那么在当时对作案有利的条件下,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两个人一起杀掉?”
“嘶——”吴仲私被问住了。他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难道是田思如的脸上或身上有疤?你看,正好她们是应颖仪的常客,光顾的次数多了,不难发现。”
“脸上和四肢的疤痕可以观察到,但要是疤痕在身上比较隐蔽的位置的话,应颖仪要怎么发现?我们没有证据,因为一个传闻就怀疑一个人不是警察该做的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暂定凶手是随机作案。”
“可是——”
摆摆手打断了吴仲私,卢佐安说:“疑点还太多了,凭现在的发现,根本什么都串不起来。现场一定还有什么被我们遗漏了。还有……”
“啊——我去!这他妈哪里是给人干的差事啊混蛋!”虚掩着的门被染着茶色头发的林朝抱怨着,一脚踢开了。
刚一踏出档案室,就差点被迎面撞上的魏惠理后退了一步,站住脚。看清了闯进来的冒失家伙后,轻声责怪道:“林朝你这习惯该改改了,又这样没遮没拦地闯进来。”
“惠理你这么说,在外奔波一晚没睡的前辈好心寒啊!”几步跨到沙发前,头一仰,栽了进去,林朝一副十分痛心的语气自言自语说道。
吴仲私看着林朝越来越流畅的动作,摇头叹了口气,挪开椅子站起身,来到沙发前,伸手抓着林朝间的头发,将他埋在靠枕中,好死不死的一张脸翻了出来:“叫你去找的东西呐?有线索了没有啊——?”
“我现在确定你绝对是在刁难我了,吴仲私。该饶了我吧我说?内脏那种东西,随便凶手丢在什么地方,哪怕是丢在现场,恐怕也已经在我们赶到前,就让那小巷子里的猫猫狗狗给叼走了分吃干净了吧?是说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听你的话出去瞎找啊我。”林朝间眼皮也懒得抬一抬,拍开吴仲私的手,说着,揉揉被扯得发麻的头皮,重新赖回靠枕中去了。
“因为拜托你的人是你雪静女神,不是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个变态法医设的美人计么?总之我是不会再中第二次了!”
“诶嘿!你……”
“吴仲私你让他去找内脏?”拍了一下还准备反驳些什么的吴仲私,卢佐安问。
“交接的时候我和雪静姐讨论了一下,觉得不能排除凶手是为了增加我们判断受害人死亡时间的难度,所以才把内脏取走的。那样的话,凶手不可能把内脏带得太远,恐怕就丢在附近。所以我就让林朝去找了。”吴仲私解释道。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我自作主张?不是,那我跟你说,你会当回事吗?”
“我没让去找是因为根本不可能找到!别瞎折腾,给我做好你的尸检。”
“啊?”吴仲私脸上有些挂不住,“佐安你怎么就那么肯……”
“到底是你负责查案还是我负责查案?”
“啊啊,别吵了!”被两人吵得糟心,林朝翻身坐了起来,一手一人,把卢佐安和吴仲私推开了,“虽然没有找到内脏,但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什么?”立刻转移了对象,卢佐安和吴仲私异口同声问道,说着还不忘狠狠瞪对方一眼。
“我在现场边上的水管后发现了一个卡着的空矿泉水瓶和一个带着血指印的瓶盖,我猜大概是凶手清洗双手和作案工具用的。另外还有一张服装店的VIP卡。”
“哼!”得意起来,吴仲私高高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斜眼瞥着卢佐安,“你看我跟你说什——”
“东西呢?”全然没把吴仲私的举动放在眼里,卢佐安接着问道。
“回来的时候让林暮送吴仲私那去了。”
“还站在这干什么!”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吴仲私的后脑勺,卢佐安说,“赶紧给老子工作去!”然后伸手,把林朝从沙发上拎起了:“跟我再去一趟现场。”
“还去?”刚刚才为自己找到证物感到一丝得意的林朝哭丧下脸来,“可我才刚回来啊!”
※ ※ ※
13:44 小巷案发现场
现场的警戒线还没有撤去,地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了。隐约有几枚梅花状的脚印并延伸到警戒线之外。
卢佐安不由低骂了一句“那些家伙就是这么保护现场的!”并没有跨进警戒线去。
“瓶子在哪发现的?”
“啊……”林朝的脑子有些犯昏,杵在卢佐安身后愣了一愣,才打着晃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警戒线左边的水管旁,“这儿。卡在第二节的位置上,不隐蔽,但确实也不太起眼。”
水管的第二个分节高度大概在一米上下,柱体上布满了锈迹。卢佐安上前比划了一下,转了个身,散发着腥味的血迹就在一个跨步之外:「凶手完成作案后转身跨到水管前,拧开事先卡好的水瓶,洗掉手上的血迹——可是为什么从血泊里跨出来却没有留下脚印?」
“那张VIP卡掉在什么位置?”
“那边。”指了指同水管相反的方向,林朝说,“就在墙角边,卡倒是挺明显的,顶多也就是因为本身是黑色的,晚上不太容易看到。”
“林朝你好意思和我说这话!挺明显的为什么那天检查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卡是黑色的、当时是晚上,这是借口么!啊?!”
林朝叫卢佐安突如其来的训斥一凶,顿时清醒了大半,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回过神,冤枉地嚷嚷起来:“那天不是我和林暮负责的现场啊!当时是邹洲的人负责的不是?我们大表姐结婚请假回家不是你批的吗?本来还有两天假,结果不是第二天就被你召回局里了吗?讲道理啊卢佐安!”
“啧!那群睁眼瞎!”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卢佐安又骂了一句,朝林朝抬抬双手算是道歉了,然后说,“去打电话把林暮叫来重新检查现场,顺便让人把邹洲那里的证物都拿回组里。”
打发走了林朝后,为自己点了支烟,卢佐安开始回忆案发当晚的现场:「叶子臻当时的包应该挎在身上,拉链是拉紧的,购物袋整齐的摆放在墙角,东西一样都没少,也就是说凶手根本没有翻动过财物,可卡却落在几步之外」吐了一团烟,紧拧的眉头随着烟雾的散尽疏开了些,卢佐安觉得自己大概能够想出案发的开头:「——凶手从身后袭击了叶子臻,那张VIP卡是在那个时候从袋子里摔出去的。凶手重新装好了掉在地上的物品并整理好之后才开始实施剥皮,所以衣物大部分是干净的,购物袋也只有底部沾血。黑色的卡在当时的环境下没有被发现,所以凶手没有把卡放回购物袋中。」
‘从左至右,自上而下,斜穿过整个颈部,应该是双刃匕首造成的。’
「如果那样的话,凶手就应该是个左撇子。可是从尸体边上走到水管前洗手却没有留下脚印又是为什么?」
卢佐安这么想着,在阳光下再次环顾了整条小巷:「巷宽一米半、两侧楼高五层、窗户紧闭、灰尘厚重——一至三层确定无住户。」
“林暮马上就来。”结束了通话的林朝跑回来,说,“另外,江宸已经确认了雪静姐负责的那名死者的身份,就是一个月前报失踪的那个企业职员。”
“嗯。”弹弹烟灰答应了一声,卢佐安仰头望向楼顶,阴天的光线并不强烈,但逆着光终究是什么也看不清,于是转头招呼了林朝一声,便自己先跑上楼去了。
“所以说啊老大,看在我已经是累得不轻的份上,能不跑吗?”
林朝跟上天台时,卢佐安正站在一米高的围墙边俯视案发现场。
“闭嘴站那别出声!”卢佐安有些烦,他呵斥了一声,收回视线,开始仔细打量起眼皮下低矮的围墙来:老旧红砖上白色的新鲜磨痕和夹在砖缝中的几缕纤维让卢佐安眼前一亮,“是这样么?”
“啊?”
蹲在原地的林朝间抬起下巴,还未看清走过来的卢佐安,就被掂着后领拉起了:“找找地上有没有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