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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0
“子臻和思如是我的常客了，我换了几次摊位，这两个孩子总能找到我。当时……”应颖仪停下来，回想了一下，说，“是子臻吓唬思如来着，我就说了她一句，子臻这女孩子脾气不太好，就生气了，几口吃完东西，撇下思如一个人走了。思如怕黑，那小胡同没灯，她一个人不敢出去，我就让她慢点吃，我送她出去，正好也让子臻那孩子消消气不是，谁知道……诶……好好儿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没了……”叹了口气，应颖仪的嘴唇动了动，抬手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
抬眼看了应颖仪一眼，林暮问：“叶子臻的脾气很差吗？”
“不太好，说话也冲。也亏思如那孩子脾气好，什么都顺着她。”
“她们俩有闹过什么矛盾吗？”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两个人都是结伴到我这来，子臻发脾气是常有，思如我是真没见她生过气。”
“田思如一碗肉汤吃了将近四十分钟？”
“啊，不，不是。思如快吃完的时候，又来了一家三口，小孩儿摸约三四岁的模样，小夫妻哄着吃，我一时走不开，就只好让思如坐在那等一阵了。”
“那你们是谁先认出死者的？”
“这……”应颖仪迟疑了一下，说，“我、我，我看地上那些袋子像是子臻来时提的，就猜是那孩子，后来是思如确认的。”
笔尖顿了顿，林暮又仔细打量了应颖仪一番：“巷子里没有灯，您能看清那些购物袋？”
“看不清，借着月亮，就是看个大概。你别看我年纪大了，每天都是起早摸黑的，眼神可没那么差。”
“那你们发现死者时，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或是动静吗？”
“吓得都要两眼摸黑了，哪还注意得到周围呀。况且那巷子里流浪猫那么多，就是真有什么动静，也注意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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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7
“我们臻臻才刚读大一啊！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就这么没了呀！你们让我这个做妈妈的、怎么不心痛啊！怎么不心痛啊——”披头散发的女人抓着魏惠理的手腕，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哭得声嘶力竭，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
“阿姨我们很能理解您的感受……”魏惠理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眼镜滑到鼻梁中间挂着，抽不出手推一推实在不太好受。
林朝有些同情地看了魏惠理一眼，对到刚才为止都在不停安慰妻子的叶雄点点头：“叶先生，请和我到里面来，我想和你了解一些你女儿的事。”
“啊，好的。”把手里叠得整齐的面纸放进妻子手里，叶雄撑着膝盖起了身。
翻开记事本，林朝随口问道：“我听说你们家里的条件不错，能问问你和你太太的工作吗？”
“我们是在自己的家族企业里上班的，家里确实比一般家庭条件好一些。”
“那你们平时应该挺宠女儿的吧？”
“不，我和她妈妈不太宠她，她爷爷宠她，打小就是要什么买什么的，事事都顺着。”
“叶子臻的脾气，是爷爷给宠出来的？”
“啊……”叶雄有些尴尬地歪头摸了摸鼻梁，点点头，“是，臻臻的大小姐脾气，确实是因为宠坏了。我们也和她爷爷说过，不能那么宠，但根本就没用，打不得骂不得，说一句都不让。”
“那叶子臻是不是经常和人闹矛盾？或者，你知不知道她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应该不太可能。臻臻脾气是不好，但本性不坏，对外人也还算客气，而且，”叶雄有些激动地攥起了搁在桌面上的手，腰也跟着挺直了，“就算真闹了什么矛盾，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也不至于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了她吧？”
林朝抬起眼，正好与叶雄圆瞪的怒目打了个对视，不由向后躲了躲：“叶先生你别激动，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有助于在之后的调查中进行排除，并不是说你女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遇害的。哦，对了，你女儿的皮肤怎么样？”
“臻臻皮肤很好，像她妈妈，白白细细的。”
“好。”在这一记录上着重画了两条下划线，林朝说，“谢谢你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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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3
“受害人叶子臻，”调出叶子臻的照片，卢佐安说，“十八岁，在校大学生。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11点30分到11点59分之间。现场购物袋摆放整齐，底部沾血，周围无明显反抗痕迹，手机上也没有找到除了她和田思如之外的指纹。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
“我问了，”林朝说，“和之前的受害人一样，叶子臻的爸爸叶雄说，叶子臻随她妈妈，皮肤很好，白白细细的。另外，叶雄还说了，叶子臻脾气虽然不好，但对外人还是比较客气的，所以应该不存在得罪人的情况。”
“和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和林朝长了同一张脸的林暮扬扬手里的记事本，说，“根据应颖仪的反映，受害人的脾气很差，说话也很冲，常常发脾气，昨天晚上也正是因为吓唬田思如，被应颖仪说了一句，才闹情绪扔下田思如，一个人先走，然后遇害的。”
林朝愣愣，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卢佐安：“难道是叶雄说谎了？”
“可是叶雄为什么要说这种谎？叶子臻已经死了，况且他都已经承认自己女儿脾气不好了，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卢佐安反问。
“那——难道是应颖仪说谎了？”
“林朝我们现在在分析案情，不是在瞎蒙题，就算要大胆猜测，”抬手点点自己的脑袋，卢佐安说，“也麻烦你先过过大脑。”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解释叶雄和应颖仪的说法不一样？”
“有。”
“啊？”
“叶雄和叶子臻的外人里并没有包括田思如。”
“有这个可能性，”林暮接话道，“应颖仪说叶子臻从来都是和田思如结伴去她那里的，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她们俩不是一个姓！”林朝立刻反驳道。
“我们和大表姐也不是一个姓，哥哥。”
“林暮你别反驳我！身为父亲反映的情况还不如一个卖肉汤的老板，这不是我的问题！”
“题外话少扯！”笔盖一套，顺手把笔掷到林朝身上，卢佐安瞪着眼低呵了一声。
脑门上挨了一飞笔的林朝捂着额头，趁着卢佐安向林暮伸手接笔的空，朝他做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