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乐章·引

“全体,抄上你们的家伙,我们去操场集合。”

没有多说一句话,全班人默契的像一支军队,带领着其它班级井然有序的走去操场。

当扎克走过那些荷枪实弹的保安时,依然体会到了一种压迫感。

B区的那些学生走来时,A区的学生早就拿着武器站了十几分钟了,扎克一眼就看到了站到自己身边的叶三春,但是此时他大气不敢出,只是用眼睛撇了一下扎克,轻轻点了点头。

“咳咳!”操场的讲台上,校长不知何时出现了,“欢迎各位埃克森斯学院的学生们聚在这里,今天是什么日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正当扎克感到莫名其妙时,校长继续说:“一年一度的大乱斗即将开始,请问各位做好准备了吗?”

“好!”

操场的人齐声呼喊,A区的同学举起了拳头,而B区的学生则举起了千奇百怪的武器,扎克只能一脸懵的跟着举起武器。

“很好!很有精神!”校长慷慨激昂,“那么,现在出发吧!”

当扎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浮空巴士上。

“大乱斗?”扎克拿着黑剑问身边的爱德华,“什么玩意儿?”

“简单点,就是要么你死要么他死,”爱德华看着窗外飞过的景色甩着蝴蝶刀,“但是这回A区的那群优越者会参与进来,他们会在场外指挥我们,我们则变成他们手下的棋子以死相逼,直到只剩下一个班级的某人站立,这场残酷的争斗会结束。”

“什么啊,搞大逃杀吗?”

“你这么理解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但事实往往比这更残酷,做好准备吧。”

扎克转过身看了看巴士里的同学们,他们依旧跟平时在班里一样,开心的聊着天,丝毫不在意即将到来的考验。

“嘿,小玩具,”莉莉丝趴着座椅,从后方在扎克眼前摇了摇手,“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这个大乱斗的事……”

“啊呀,不用紧张,不过是人多一点的多人决斗而已。”

“多人决斗?”

“是啊,不少学校都会过来一起决斗呢,啊~想想就觉得好玩。”

“等等,其它学校?!”

“是啊,小玩具,你难道以为只有埃克森斯学院这一个学校如此疯狂吗?你怕是在温室里呆太久了吧,小玩具,”莉莉丝掐住扎克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跟自己四目相对,“全世界这样的学校多的是呢,精神病院都得跟他们抢病人。嘛,反正最后总是会送进去治一治疯过头的傻瓜,但那都是题外话。”

“全世界?!”

看着眼前几乎惊呆了的扎克,莉丝儿干脆双手用力捧起扎克的脸,收起了平时的模样,严肃的看着扎克:“听好了,小玩具,像我们这样的精神病,就不可能正常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必须经过他们的‘改造’、‘矫正’,直到我们变成他们心目中的样子,他们那‘正常’的样子。我见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人推入这个炼狱,被焚烧殆尽,但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这就是他们给我们苟延残喘的生存的方式,我们,没有,选择。”

莉莉丝松开了扎克,脸上恢复了那抹微笑:“那么,祝你好运,小玩具~”

神经病……就是不正常吗……

带着这个疑问,扎克沉思着,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请各位同学有序进场,A区同学请携带好行李物品前往左侧,B区同学请携带好武器前往右侧……”

扎克往左一看,正好对上了叶三春的视线,扎克刚想举手打个招呼,叶三春就扭过头低下头继续往前走了。

与A区同学们有说有笑的相反,B区的同学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所有同学沉默不语,沿着荷枪实弹的保卫组成的通道向前走,前一秒还在车上有说有笑的同学,现在如同根本不认识对方一样,拿着武器慢慢向前走。

希望三春能心情好些……

在这压抑的气氛下,扎克他们被引导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密密麻麻放着一个个类似储存器的圆柱体,里面密密麻麻连接着一排排排线和各种用途不明的装置,这时,一个单边眼镜被贴在了同学们的左眼上。

“请各位同学按照姓名和全息指引走进各自的模拟器里。”

扎克突然感到手上传来一阵震动,他低头一看,黑剑正微微颤动,但这次黑剑什么都没有说。

“扎克,我们一起去,好吗?”

莹儿抱着扎克的左臂,抬头期待的盯着扎克。

扎克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看着路线寻找自己的模拟机舱。

“哦呀,你这么快就到了,唉,我只能寂寞的去找我的模拟器了,拜拜~”

看着眼前高达两米以上的模拟器,扎克吞了口口水,有些战栗的走了进去。

“请摘下眼镜,放入托盘内。”

机械声响起,扎克抬起手拿下了单边镜,放进了伸出的小托盘。

“请将武器放入左侧的武器收纳格。”

扎克低头看了看黑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进了收纳格。

“即将进行全面扫描,请保持睁眼状态。扫描全程大约需要30秒,请耐心等待。”

扎克的心跳持续加快,肾上腺素不断分泌,他因为恐惧而不禁加重呼吸……前面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他不愿想,也不敢想。

“即将安装基本生命维持装置,过程可能会导致疼痛,请忍耐。”

“等等……啊啊啊呜呜呜呜!”

气管插管和食道插管送入了扎克的嘴部,冰冷的脑电图和心电图贴在了脑袋和左胸,而下面的疼痛也随之袭击大脑,扎克用力喘气,想要抵消这难耐的疼痛。同时一个乳白色的奇怪服装也被贴到了扎克身上。

“模拟开启,正在准备接入……”

一个眼罩遮挡住了扎克的视野,清澈的液体慢慢灌满模拟器,让扎克悬浮在中间。幽闭恐惧症袭来,让他感到窒息。

“即将接入,倒计时3……2……1……”

伴随着中心的六边形亮起,他的视野逐渐明亮,等他眨眼时,已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科幻十足的六边形房间。

“这,这里是……?”

这个房间里密密麻麻全是穿着白衣服的人,各种人种一应俱全,他们聊天说话,就像平时一样。

“欢迎,扎克。”

身穿同样白色衣服的爱德华出现在扎克面前,他拍了拍扎克的肩膀,真实的触觉让扎克不禁摸了摸肩膀。

“有点不适应,嗯?正常,这个玩意会模拟我们的一切——触觉、味觉、嗅觉……只要你是个人,这个模拟器就能反馈给你同样的感官。”

“扎克!”

莹儿冲过来,狠狠抱住了扎克。

“呜呜,刚刚安装的时候好疼啊,现在还疼着呢……嘿嘿,不过看到你在这里就值啦!”

“要不要这么做作啊,”荧荧抱着胸看着撒娇的莹儿,“话说你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要不要脸啊?”

“哼,关你屁事!”

“你!”

“全体注意,模拟即将在180秒后开启,请做好战斗准备。Attention,all personnel……”

“战斗?”

“你可以理解为虚拟真人版的大逃杀,”爱德华解释说,“待会跳伞的时候别吓尿了,下去后别挑三拣四的,逮到什么就用什么,落地先保住自己的命是第一要素……你有跟荧荧好好练枪的,对吗?”

扎克心虚的点了点头。

“很好,哦对了,注意一点:这里是用不了异能的。”

“啥?!”

“我说过了,别太依赖异能带给你的增益,只有你自身的硬实力才是王道,哦还有,”爱德华用力捏了捏扎克的肩膀,“下去之后,别留情面,不管是谁,哪怕是十班的同学、我、莉莉丝、杰克、烈甚至是一莹儿和荧荧,只要不是你这个小队的,绝不留情,立刻抹杀他们。因为这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祝你好运,扎克。”

“即将随即分配人数,3……2……1……”

伴随着白光闪过,扎克被传送到了一个白色房间内,里面站着荧荧和另外两个陌生的男女。

“哎呦,新人到了啊,所以你就是那个‘小丑’?娱乐大众的家伙?”

“呃……”扎克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嗯?我说错了吗?小丑不就是天生用来被别人取笑的家伙吗?”

“亚瑟斯,注意点你的说话方式,我们一会还要一起战斗,”那个女生靠墙站着,一只脚抵住墙,斜着倚靠在墙壁上,“抱歉,想必你就是埃克森斯学院的新起之秀吧,很荣信见到你,希望你不会在意刚刚亚瑟斯的无礼之举。”

“呃,并没有在意,没事的,那么你们是……”

“斯骇克阿斯学院,听过吗?”亚瑟斯抱着胸仰头看着扎克。

“……抱歉,并没有。”

“哈,看看,说白了就是个乡巴佬,你……”

“亚瑟斯!”

“嘁,行行行,随便你……”

“那么,容我介绍,我们斯骇克阿斯学院是跟你们埃克森斯学院一样的大型学院,我们来自拉斯塔,距离你们埃克森斯学院有一段距离要走。至于实力,自然无须我多说。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莱伊娜,这位是亚瑟斯,我的同班同学兼好友。”

“哼,得了吧你,面对一群乡巴佬还废什么话。呐,你们就不懂自我介绍吗?”

扎克看了看一旁抱着胸死死盯着亚瑟斯的荧荧,开口道:“我们来自埃克森斯学院,至于学院我想没必要介绍了,毕竟……也许你们懂的比我们还多……”

“哈,什么话啊,连自己学院都不清楚你来这……”

“你能不能闭嘴啊!”荧荧指着亚瑟斯说,“唠唠叨叨的逼事这么多,是不是让别人说完一整句话就会死啊!”

“你说什么?”

“说的就是你!”

“够了!”

莱伊娜拦住想要上前的亚瑟斯,扎克也赶忙拦着荧荧,阻止两人的距离进一步靠近。

“亚瑟斯,今天你有点过分了!”莱伊娜有点恼火的说。

“莱伊娜,你还帮他们说话?”

“得了,荧荧,冷静一下,待会我们还得一起战斗呢。”

“谁想跟这样的家伙战斗啊,真是晦气!”

“你!”

“注意,战斗将在60秒后开启。”

扎克看着两个眼睛冒火的家伙,摇了摇头:“总之,我是扎克,她叫荧荧,我们也是同班同学,至于其他的情报……我想你们很清楚了吧,我就不说了。”

“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但你依旧是个乡巴佬。”

“亚瑟斯!”

“哼,随你怎么说,我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房间中的气氛瞬间跌近冰点,在煎熬的十几秒过后,终于传来了广播的声音:“战斗即刻开始,正在传输模拟运输机……”

伴随着一阵电流声,房间正中心出现了一个慢慢扩大的六边形缺口,伴随着缺口的过渡,四人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庞大的运输机上,所有人都扶着一个铁杆,整齐的站在打开的机尾舱口处,而脚下便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孤岛。

“我去……”

扎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虽然知道是模拟的,但这种冲击感依然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怎么,因为是第一次害怕了?蠢猫?”

“你再骂一句试试,看我不把你的脸挠成一团浆糊!”

正当亚瑟斯想回击时,广播再次打断了争吵:“已抵达跳伞区域,喷气缓冲器已检查完毕,请所有人员穿戴完毕,跳伞将在10秒后进行。”

扎克和荧荧看了看自己身边多出来的喷射器,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他们只能赶紧背在背上。

“跳伞开放倒计时5……4……3……2……1……跳伞已开放,跳伞指挥已随机分配。”

“上啊!”“冲!”

一堆队伍冲向机舱口一跃而下,拖着五颜六色的跳伞尾迹被甩在运输机后面,扎克直接看傻了——至于吗?

“喂!乡巴佬!”

亚瑟斯踹了一下扎克:“你是那个该死的跳伞指挥,快跳啊!”

“哦,哦!我看看……”

由于错过了开局时的港口城市群,现在在群岛中部物资匮乏,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小镇看上去富裕一点。

“呃啊!不管了!生死看淡,上啊!”

扎克向前大步一冲,带领着四人跳下了运输机!

背后的喷气缓冲器开始喷射进行加速,四人在重力和加速下如同四颗流星一般飞快的冲向地面。

“我超爱这个部分!喝啊——!”

亚瑟斯和莱伊娜兴奋的呼喊起来。

但扎克和荧荧就不同了。

“啊啊啊啊啊——!”荧荧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扭动身体寻找降落地点的冲动,捂着眼睛跟着扎克冲向地面,“太快了啊啊啊啊——!”

“太高了啊啊啊!我艹!我想回家!!!”

扎克尖叫着,不禁贴紧了手臂,但这样只会加速下坠,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自由落体本身就是一种极限运动,加上助推器的推进,让扎克心跳飙升,甚至能感觉到在嗓子眼里不停搏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来一样。

“喂!快到地面了!调整你们的姿势,腿部朝下,让缓冲器帮助你减震,而不是让你摔成肉饼!”莱伊娜大声提醒扎克和荧荧。

荧荧一个灵巧的转身,熟练的调整过来,相对的,扎克笨拙的挣扎扭曲了几下,才成功调整好状态。

随着地平线越来越近,缓冲器开始大功率输出,最后,伴随着被吹开的尘土,四人成功降落至地面,莱伊娜和亚瑟斯熟练的屈膝着地,荧荧想一只猫一样静悄悄的落地,只有扎克因为身体倾斜太大,一个滑铲,“咚”的一下撞到了墙上。

“好疼!”

扎克没想到模拟器的模拟如此真实,就像自己真的撞到了墙上一样,惟一的的区别就是脑袋上没有肿个大包。

“警告,第一滴血。”

“呵,新来的总是死的最快,不是你俩算是运气爆棚了。”

“少废话,先找物资再聊天!我们对面刚刚降落了一队,如果不想这么早去死就赶紧抄家伙!”

四人对视了一下,冲进了四个平房里,扎克打开门,四处看了看,一眼就看见了一把武士刀——这让扎克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把刀。

“就是你了!”

接着,扎克捡到了一把左轮手枪和一些子弹,让他疑惑的是,捡起枪后,每当扎克触摸到那些子弹,子弹便变成了一个光点飞向了扎克背后,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先保全自己的姓名才是王道。

“喂,你那栋楼来人了,注意点!”

莱伊娜的声音从耳朵里传出,扎克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但是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扎克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开始加快,肾上腺素飙升——他的躯体已经做好了“战或逃”的准备。

扎克慢慢举起左轮,蹲伏在门后,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扎克已经快控制不住的要尖叫起来,终于,伴随着“咔哒”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踱步进来,他手里的步枪的刺刀闪烁着寒光,让扎克的手开始颤抖。

扎克慢慢举起左轮,全力压抑住心中的恐惧,但手部的剧烈抖动让他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精准的射击。

“这种事还是我来干吧。”

脑海里一阵声音响起,扎克的手忽然不抖了,双手紧握枪把,精确的做到了“三点一线”,随即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

子弹贯穿了那个家伙的大脑与黑洞洞的枪口连成了一条直线——无疑,这正是扎克的另一个存在干的事。

看着眼前的人倒地,慢慢化作数据体消失,扎克的呼吸过了好一会才平稳下来,现在,他身前摆着一个盒子。

扎克打开它,看到了一堆物资。

“我……我干掉了一个。”

“很好,你还是有点用的,乡巴佬。”亚瑟斯的声音传来。

扎克拿起了那把步枪,看了看,习惯性的往背后一背,便开始收集起医药品和其他装备。

这时,扎克感到身后一凉,他慢慢站起,举起了双手。

“啊,是个老六,嗯?”

扎克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转过身,看着对方

“啧,看着挺眼熟,但没关系,你可以放松一下,准备跟我那没用的队友汇合了。”

扎克闭上了眼睛——这回坏菜了,肯定是躲不掉了。

“咚!”“啊!”

举着棒球棍的亚瑟斯一脸不屑的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人,举起棒球棍毫不留情的用力砸下,瞬间,那个人化作了数据流变成了一个盒子。

“我收回那句话,你还是个炮灰。”

“谢,谢谢……”

亚瑟斯只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开始拿取物资。

两声枪响传来,不一会,荧荧和莱伊娜的声音传来。

“我这边搞定了一个。”

“我也刚刚弄死一个。”

“很好,”亚瑟斯端详着一把卡宾枪说,“那么这一队就彻底死光光了,可以放心拿物资了。”

扎克把武士刀收到身后,习惯性的一摸背——一个沉沉的东西出现了,扎克拿起来一看:嘿,正是那把步枪。

“还没习惯呢,乡巴佬?”

“这种模拟你当做是战争吗,你当做是真人游戏就好,只不过真实了那么一点点,”莱伊娜拉动手里的泵动式霰弹枪的枪栓,伴随着“咔嚓”声退出一个弹壳,“加上了感官模拟而已,难道你不享受如此真实而又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杀戮盛宴吗?”

“嘛,至少我们不那么排斥,”荧荧转了转手里的手枪,“反正以前吃的就是这碗饭。”

“所以,你们聊够了吗?”亚瑟斯站起身,“我可不想失去猎捕那么多猎物的机会。”

“亚瑟斯这次说对了,”莱伊娜站起身,“走吧,让我们开始狩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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