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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蚁群
经过长久的激战，这个巨大的外星生物终于死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所杀死的这个怪物，被末世同盟的人称为“拉萨之怪”。
按理来说，星际战争一般都是真枪实弹地干，但是人类没想到，暗夜居然带来了外星生物。
受到外星生物攻击的城市不仅仅是拉萨，还包括云南昆明，贵州贵阳和广西桂林等新兴的西南一线城市。人们都以受到攻击的城市名命名这些来自外星的生物，就像“拉萨之怪”。
杀死拉萨之怪的时候，我和九歌都精疲力竭了，我们一起坐在街头的马路牙子上休息，陪着我们的只有这个死去的拉萨之怪和整个千疮百孔的拉萨城。
在拉萨之怪的冲击之下，拉萨几乎所有的楼房都倒塌了，整个谷底一片废墟，我可站在街道上眺望很远的地方了，但是除了废砖烂瓦，什么也没有。
如果顺利我们很快就要前往末世之巢了，看着这座荒凉的废墟之城，内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苍凉，也许有一天我再次回到拉萨，废墟下会长处漫天的长草，但是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朋友，那时候可能天各一方了，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人这一辈子总是飘飘泊泊的，就像很多年前我背着双肩背包离开了故乡，心想说我一定会回来，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却再也没有回去过。也许像我这样漂泊的人，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故乡。
九歌就那么看着我，我知道他看懂了我内心的情绪，他总是很冷漠，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敏感的人，他很聪明，我不开心了，他也一定能够看出来。
我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包云烟，撕去外面的封壳，取出一支请他抽，但是他拒绝了。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瓶江小白，打开盖子，我们都就着那个瓶口喝，这么多年了，作为朋友，我们经常在同一个瓶口喝酒，他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他现在是末世同盟的中尉了，居然还随身带着江小白，这要是被将军知道了，他必然受到惩罚。但是他却带来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忘记我们一起喝酒的习惯。
“九歌，你接下来的理想是什么？”他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他是有点无话找话。
我抿嘴一笑，我说：“这是末世啊，每个人都是在命运的风口浪尖漂泊，还谈什么理想？”
“不是的，”他说，“每时每刻我们心中都应该有理想的，只不过在不同的时期，我们的理想不同罢了。”
我沉默了，我知道九歌是一个想要做大事的人，但我只是一个在酒吧唱歌的小人物，我曾经的理想就是创作很多优秀的作品，然后赚很多很多钱，但是现在这些突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九歌说：“海天，这不能这样消沉，你应该找一个奋斗的方向，找一种欲望，那种欲望会支撑你在乱世里活下去。”
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绿色，九歌说的是正确的，人心中得有希望，如果一个人连希望都没有了，那么他即使活着也像一个死去的人。
我从他手中接过江小白，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在喉咙里火辣辣地烧着，我说：“别光说我了，那说说你吧，你的理想是什么？”
他突然有些腼腆，腼腆得像个稚嫩的男孩，仿佛我们初见时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他低下头去，脸上带着娇羞，他说：“我想做将军那样的人。”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他想做大事，却没一起谈过理想，他很多次提起他的将军，眼睛里流露着崇拜。早知道像九歌这样的人，他的心气是很高的，他从不轻易崇拜任何人我也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他崇拜的人。
于是我产生了好奇心，我问九歌：“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清，”他说，“在末世同盟的立场上，他让我叫他将军，但是在私下里，我们都叫他老板。我觉得他是个优秀的人，在末世的烽火里，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九歌停顿了一下，又说：“那个手机就是他让我给你的，你慢慢会发现那个手机的好处，它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我们唯一的依赖。”
我突然想开了，第一次打开手机屏幕的时候，屏幕上那个叫做“雪”的女孩，曾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她在末世里可以做到任何事。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九歌突然这么说。
我扭头去看我们不远处的“拉萨之怪”，它庞大的尸体依然静静地躺在街道中央，一只翅膀还铺展着，但是羽毛凌乱，另一只翅膀被折断了，断口上的鲜血已经干涸。
什么都没有，街道上此时是那么平静，但是我也明显感觉到了九歌所说的那种危险的感觉。
“那是什么？”九歌突然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拉萨之怪肚皮上巨大的裂口里，数不清的像是蚂蚁一般的东西正从那个断口中涌出来。
和着粘稠的鲜血，那些来自异星的蚂蚁正在涌出来，根本数不清，不计其数，它们都呈现血红色，长着一对狭长的翅膀，拉萨之怪的鲜血能腐钢精水泥，却对这些飞蚂蚁没有任何伤害。或者说，那些鲜血让这些蚂蚁更加兴奋了。
“拉萨之怪肚子里全是这种蚂蚁。”九歌突然拉我，“快走，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我惊了，突然想起一个历史典故，古希腊时期，雅典和特洛伊两个城邦之间发生了战争，雅典的将军奥德赛将一个木马放在了特洛伊城外，好奇的特洛伊人那个木马搬进了城中，这个时候藏在木马中的武士走了出来，雅典人里外呼应，打下了特洛伊城。这就是古希腊特洛伊战争中最负盛名的一战，人们都高度赞扬奥德赛的计谋，批评特洛伊人的愚蠢。
现在我们好像就成了愚蠢的特洛伊人，而操纵拉萨之怪的外星人是聪明的奥德赛将军，拉萨之怪是那只木马，那些蚂蚁才是杀人的武士。
拉萨之怪是是暗夜文明生物进攻拉萨的第一个计划，如果拉萨之怪被杀，这些飞蚂蚁将取代拉萨之怪成为人类最大的敌人，这样的计谋，的确是难得。
我和九歌扔下了酒瓶，来不及盖上盖子，剩下的酒液从瓶子里流出来，渗进干燥的地板里。
我们跑向那张皮卡车，不久之前九歌来着它协助我杀死了拉萨之怪，我们想要驾着他逃离，但是我分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九歌……”我本来想叫九歌跑慢一点，长期缺乏锻炼，我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但是我突然说不出来了，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勒住了我的脖子，肺里的鲜血仿佛要撑破我的胸膛，但是脑袋因为缺血而开始眩晕。
我低下头，看见了黑色的羽毛，就那么一缕，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但是任凭我怎么拨弄就是解不开。
那是拉萨之怪的翅膀上的羽毛，我突然想起初见拉萨之怪的那一幕，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洞穿玻璃窗，将我们的驾驶员杀死在驾驶座上，那不是羽毛，它更像利刃，被它缠上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扭过头去，看见了拉萨之怪肚皮上巨大的裂口里，流出的心脏还在水泥地面上跳动，那怪物居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大仇得报的欣喜但是又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我刺杀拉萨之怪的那一刀把它的肚皮从脖颈到屁眼下方整个地切开了，它倒下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它死了，所以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但是看到那颗血淋淋的博动的心脏时，我突然明白了，拉萨之怪在那样巨大的伤势下的确是要死的，但它死前的反扑也足以让人致命。
刚才的那一刻，它突然睁开了血红的眼睛，看着我和九歌跑向皮卡车的背影，然后巨大的羽翼上突然伸出一根羽毛，缠住了我。它把最强也是自己最擅长的攻击留在可最后，而我就栽在了它最后的一招上。
那缕羽毛拉着我后退，一直拉着我退到了拉萨之怪的身旁，我再次去看它的眼睛，那双血红的眼睛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闭上了。
拉萨之怪死了，它虽然用上了最后的反击，但它被我重创最后的力道并不足以杀死我。
拉萨之怪是一个聪明的外星生物，它并不是想要亲手杀死我，它将我拉了回去，是要将我留给那些致命的飞蚂蚁。
拉萨之怪真的死了，但是那肚子里的那些蚂蚁全爬出来了。我再次去看拉萨之怪的时候。它圆滚滚的肚子干瘪了，我身旁的一片，或者说整个街道上，都是一望无际的蚂蚁。
拉萨之怪的那颗巨大心脏在我发呆的一个瞬间就被那些蚂蚁吃光了，很多蚂蚁开始向我汇聚过来。
我想跑过去，跑向那张皮卡车，此时九歌已经启动了车子，就等着我过去，我们就可以驾车离开。
但是来不及了，成群结队的蚂蚁堆叠在一起，从我的脚裸往上爬，此刻都爬到我的大腿了，在我身上的那些蚂蚁都在撕咬我的肉，钻心的疼痛。
我在恐慌中大叫，用手去拨弄手上的蚂蚁但是没有用，我去拨弄的那个瞬间，数不清的蚂蚁顺势爬上了我的手臂，我的全身都是蚂蚁了，低头的那个瞬间我看见我小腿上的肉几乎被啃光了，上面鲜血淋漓，我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骨头，泛着森森的白光。
九歌开车从我身边驶过，我的眼睛因为身体的疼痛而看不清东西，隔着挡风镜，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泪光。
可是他居然停下车打开了车门，一步又一步地踩着那些堆叠的蚂蚁跑向我。他像是要来拥抱我，但是我看见他的全身也爬满了蚂蚁。
“对不起，九歌，”他走到我身旁对我说，“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救不了你。”
其实不是他没用，再那么多的蚂蚁面前我根本就跑不远，即使我上了车，我身上的成千上万的蚂蚁也会将我吃光。
我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你疯了吗？你开着车走啊，你进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记得昨天我们在烂尾楼上喝酒，你问我说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会不会来救你，当时我没有回答，但是我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我突然想笑，却笑不出来，我最好的朋友出现在我一生里最危险的战场上，这可能是我生命的结束。一个人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有最好的朋友在身边，这本事一件开心的事，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听到他那么说的时候我很感动，但我更希望他可以开着车潇洒地离开，即使那样我不会恨他。他为了所谓的友情回来了，但这样会葬送他年轻的生命。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希望欠任何人任何东西，假使我能够侥幸不死，我就欠了九歌一条命，欠他一辈子的朋友。
越来越多的蚂蚁在汇聚，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洛雨打来的视频。
“你抬头看。”她说。
我抬头，看见浓烟的天空里，一架直升机悬停，洛雨就就站在门边，一身鲜艳的红衣束体，勾勒出凹凸有致的青春曲线，嘴角上挂着那种我看不透的微笑。
洛雨的这架直升式战斗机，根本不同于九歌在进攻拉萨之怪时毁灭的那一架，这是一架全自动的无人战斗机。
我抬头的那个瞬间，洛雨红唇微启：“燃烧弹。”
这架战斗机居然是声控的，当洛雨的命令落下，以战斗机为发射源，燃烧弹仿佛是从一把电筒中射出的光，燃烧弹落地，在我和九歌身旁形成一个巨大的守护圈。
伴随着爆炸巨响的是生物体被灼伤的噼里啪啦声，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我知道，那是那些蚂蚁被烧死的结果。
燃烧弹爆炸之后释放出一种难闻的味道，但是我却很兴奋，因为当我们被那种难闻的气味笼罩的那一刻我们身上的蚂蚁就落地了，落地就僵死，转眼就变成了飞灰，随着远处飘来的风吹走。
我和九歌喜出望外，登上了洛雨的飞机，这时候天空里的烟雾消散了，喜马拉雅山上的炮台恢复了平静，也许那个操控整个战场的外星人正躲在月球轨道上的暗夜飞船中咧嘴偷笑。
九歌的伤并不是很重，只不过全身各处都遭到了那外星蚂蚁的啃噬，此刻正全身浮肿着，他正在用洛雨带来的消毒水清洗伤口。
而我的伤就更重些，身体素质本才就不如九歌那么强，加上这连续的战斗，使我的确有些吃不消。
跟着九歌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时候扎在我肩胛上的玻璃断了，有半截还在钉在我的肩胛骨上，这个伤口在战斗中撕裂了，此刻停下来，再去摸这个伤口的时候，整个肩胛上的衣裳都被鲜血染透了。
全身各处都是奇痛，那些外星蚂蚁的毒性实在太强，小腿上的肉被蚂蚁啃噬了很大一坨，现在伤口上奇痒无比。
洛雨就那么站着看着我们，丝毫要帮助我们处理伤口的意思都没有。
我低着头处理伤口，只看到她穿着短裙的的腿雪白细长而又挺拔。
“喂，”我抬头，“洛雨小姐，你就不打算帮帮我吗？”我正拿着一把牛角刀，打算把钉在我肩胛骨上的玻璃碎片挑出来。
“没用的东西，”洛雨居然也是那种冷冷的语气，“两个男人还斗不过一群蚂蚁？还想做末世的英雄。”她撇了撇嘴，语气里流露着对我们的不屑。
“哎，洛小姐，有没有搞错，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做什么末世的英雄，我就只是想要好好活着，你可别误会我了。”我赶紧解释。英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像我这样的人，我在乎的就只有我自己和那么几个朋友，末世的英雄这么伟大的理想真的不适合我。
她走到我面前，我把牛角刀给她，她准确地给我挑出了最后一块玻璃碎片，“第一次在八廊街的街头遇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怂怂的样子，敢从正面冲撞我的手下。怎么现在倒像个乌龟了？”
“那也是为了活着，”我微微一笑，“这两件事情都没有违背我的初心。”
她伸手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揽到耳后，我看到她耳朵上还是那种银色中带着墨绿的耳钉。
“老板说你是末世里难得的人才，真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她说。
“别啊，”我说，“我就是一个流浪的民谣歌手，偶尔写写小说，你可别对我报太大的期望。”
这时九歌和我都处理好伤口了，洛雨看着我们微微一笑：“两个怂蛋，看姐教你们如何打末世的战争。”
她说完话，将飞机底座上所有的弹药扔了下去，漫天的浓烟和火光蔓延，飞翔在半空中的蚂蚁和被直接砸到了地下的深坑中，每一颗弹药的爆炸烧死的蚂蚁都不计其数。
“我说你这样就是浪费嘛，有什么意思？”我看着地面的街道，她发射的弹药落下的那个区域倒是没有蚂蚁了，可是远离弹药的地方，蚂蚁依然成群结队。
“我是给你演示，末世的战争要拥有绝对的暴力，而不是向你们那种小家子气的肉搏。”她说。
我无置可否，我从没轻视过暴力的统治力，但是这个世界真正能够掌握暴力的又有几个人呢？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末世苍狗。
“快看，那是什么？”九歌突然说。自从我们上了飞机，他vi它没怎么睡说话，我都快忘记他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下去，我们在高空里几乎可以俯瞰整个拉萨城，所剩不多的几个高大建筑上，黑压压的覆盖着一层什么东西，全都在轻浮的风中蠕动。
“是蚂蚁！”我突然明白了，那些建筑上爬满了蚂蚁。不，整座城都变成了蚂蚁的巢穴了，再也不是曾经辉煌的拉萨。
我看向洛雨，希望她能帮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整座城都是蚂蚁了，地面上黑压压的一片，还有更多的在天空中飞。
在地球上的蚁群中，曾经所有的蚂蚁都是有翅膀能飞行的，但是后来随着其生活环境的变化，部分蚂蚁退化了翅膀，于是只能在地上爬行，所以蚂蚁就进化成为两个种群，一类仍然保持着翅膀，另一部分失去了翅膀。
但是现在我看到的这些蚂蚁来自其他星球，却有些跟地球蚂蚁相同的形体特征，那么我们可以猜想除了地球本身和“地球二号”只之外，在茫茫的太空中，一定还有适合人类生活的空间。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末世苍狗们不应该去想遥远的太空，而是应该考虑如何保护地球，如何在末世里活下去。
“你们知道这些蚂蚁是从哪里来的吗？”洛雨问。
显然这么多蚂蚁不可能全部由拉萨之怪产生，即使拉萨之怪体型再巨大，也不可能装得下那么多的蚂蚁。
我和九歌都摇了摇头，洛雨用那种看白痴的不屑眼神看我们：“珠穆朗玛峰峰上的外星炮台对亚洲进行了全面的轰炸，造成的浓烟笼罩整个拉萨，但你们以为那些浓烟是无可避免的吗？其实不是，那是暗夜文明进攻地球的完整计划，太他们就着黑烟释放了无数的蚂蚁，现在整个拉萨都被蚂蚁占据了。”
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像人类发现了“地球二号”，于是想要探索，想要移民。暗夜已经攻到了地球，倒是人类依然没有发现暗夜这个星球的具体方位。
但是从暗夜用炮火与生物方式联合进攻地球的计划来看，也许暗夜的目的和人类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毁灭地球，而是希望让地球成为他们的第二个家园。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全球顶级的科学专家依然没有探明暗夜进地球的真正原因。
我们的飞机在天空里盘旋两圈，然后朝布达拉宫的方向飞去。一路上我看向拉萨，蠕动的蚁群像是起伏的浪潮。
我在拉萨很多年，这也许就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完整的拉萨了，也许今天我走了，拉萨就会成为我永远的记忆，我忍不住多看了那些熟悉的街道几眼，它没有东的城市那么发达，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口，但是要离开它了，还是莫名地想哭。我再也看不到慢摇吧里喝醉的西藏姑娘，再也看不到藏南谷地的野花开放，喝不到牧民的青稞酒了。很多事情很多人总是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满不在乎，直到自己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就像我年幼时离开故土，没能回头看一眼母亲青葱的容颜，很多年后我才回去，母亲衰老像一朵风中的老菊，才突然想念她担水走过梨荫林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