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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什么？”马冲问。
“桑葚汁。你喜欢什么？”
“啥都喜欢。”
和蓝涔雪坐在图书馆的书桌旁，刷必修一的数学题，还算简单。周末的桌子并不满，两人面对面温习，周围相当安静。每做完一道题马冲都习惯抬起头，活动下颈椎，他总能看到伏案疾书的蓝涔雪，后者撩起遮住眉眼的刘海，散发着认真的魅力。
原以为她会有什么问题问自己，到头来啥都没，完全不能体现学霸优势，功课还是太简单了啊。
嗡嗡的震动声，蓝涔雪说了声抱歉，接了电话。
“是我，妈妈，我在图书馆学习呢。和同学。男生。巫江市立图书馆。没事啦…”
蓝涔雪说话相当小声，但马冲还是听清了。起码证明她还是挺坦率。马冲想起她的笑脸，想起以后可能的牵手，以及下午的球赛，不禁噗嗤笑出来，还好女神没听到。
趁她接手机，赶紧向老苏讨教。按照他的习惯，此时应该在下象棋。
马：‘求救，在和女神共处图书馆温书，题目不难，如何找话题？’
苏：‘认真的人自有魅力。’
马：‘不行啊，宝贵机会不能浪费！！’
苏：‘哪个女神啊？’
马：‘蓝涔雪！！！羡慕吧？！’
苏：‘渣男石锤。’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刚刚是我妈妈。”
“嗯，她说什么？”
“夸我们爱学习啊。”
马冲有点失神，就这么看着蓝涔雪，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不知道看了多久。蓝涔雪也感受到了目光，只是没抬头，嘴角却上扬。
“阿雪，下午不能一块学习了，有场比赛，打雾陵实验中学。”
“啊？”她抬起头有些惊讶他叫自己阿雪，“唔好吧，他们可是出了名的坏小子。”
马冲一愣，自语：“是吗？怎么教练都不说。”
“听小茹说开学那天，你和苏枫渝在公交车上和他们起了冲突。”
“是，小摩擦而已。”
蓝涔雪淡淡地说：“可是你们只有两个人，无论如何安全第一，实在没有必要逞英雄…”
马冲盯着她好看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你说得对，控制不了情绪确实是我的缺点之一。”
挖靠，说了这句话，马冲简直觉得自己成熟又性感、帅爆了。
“知道就好。”蓝涔雪继续低下头，觉得初次见面不能显得很投缘（虽然真的投缘），否则会掉价的。她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表情，随口问道：“你们几点开始比赛？”
“一点半在校门口集合，两点到雾陵实验的球馆。”
“可以…”她欲言又止，沉吟着。
“嗯？”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挺想喜欢篮球的。”
“哈哈。”马冲克制住狂喜，真是活久见。“那么到时候去学校，我问下教练。”
“嗯嗯。那我请你吃饭，走吧。”
“噢？”苏枫渝一愣，仔细揣摩了下，“我们这算约会吗？”
“啊？”
蓝涔雪还没往那方面想，但是单独吃饭又算什么呢？糟糕，该不会是怯场了吧？从小到大，活跃在各种主持、歌唱节目上都未曾紧张，今天怎么回事，败在了这样的场合。蓝涔雪没能回应马冲。
见她没说话，苏枫渝又小声问了下：“我们这算…”
“当然不算！我…我还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呢。”
“原来如此，正好我也没谈过恋爱，需要学习相关的知识有很多，这样才能有高质量的生活和感情。”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蓝涔雪有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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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二十，苏枫渝出现在洛琪小区的大门口，坐在巨大的杉树下乘凉，黎可馨买了支大甜筒递给他。
“呃，这不好吧。”
自己独自吃学姐领队买的甜筒，苏枫渝有点不舒服，感觉很不爷们。
“怎么啦，你说过你喜欢吃甜食的呀。”
“是这样，但你不吃吗。”
“甜食容易长胖呢，你吃就好了啊。”
苏枫渝从口袋取出饭卡，递给黎可馨：“谢谢啦，再麻烦你去超市买十二支过来。”
宫月宫星兄弟俩也骑着山地车出现了，老生们早就在冬至书店享受免费空调，马冲姗姗来迟。
整个队在闷热的午后舔着冰淇淋，燥热的心情烟消云散。
臧强和其他老师驱车赶到，看看了手表，一点半整。
“大家都还蛮守时的，出发。”
几人分三批坐在三辆商务车里，朝武陵实验中学进发。其中有辆是小唐老师开的车，小唐老师也是个长腿瑜伽女神，完全看不出是辣妈级别的。
“咦，咱们队里怎么多了个女球员？”小唐老师看了后视镜里的蓝涔雪，打趣道。
“她是蓝涔雪，我们……校长亲自安排医疗组的新成员。”
小唐老师看了眼马冲英气的脸因紧张而通红，忍俊不禁，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
同车的宫氏兄弟都惊呆了，只轻轻咳嗽了下，马冲则满脸艳羡地坏笑，盯着他们竖起大拇指。与女神共处一车，几位男生一改往日的插科打诨，变得拘谨起来。
小唐老师窃笑，她是过来人，自然懂得个中缘由。
蓝涔雪耳语道：“你怎么，知道，校长认识我？他是我的叔叔。”
马冲道：“…我不知道额。”
车拐过破旧的老巷、拥挤的地摊，终于来到暗黄色的招牌前，这就是民办高中，雾陵实验中学。
众人一起下了车，挎着各种潮牌运动包意气风发，满面笑容地踏进了学校。什么初次大赛的紧张、面对强敌的担忧都不存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新生贯彻得尤为到位。
但是走到路中央，气氛就完全不同了。一群乌鸦校服的学生走在路两旁，不论男女都清一色穿着修身的纯黑制服，停在原地，用怪异的眼光盯着他们看，眸子里满是阴郁、困惑、嫉妒掺揉在一起的东西。纵是马冲这样的混不吝，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苏枫渝的眼神同样锐利，他环视了下周围，视若无物一般。
秋木中学的队员全身上下都是专业装备，从球衣球裤到球鞋，都是明星款，护膝护肘发带一应俱全，运动包里沉甸甸地装满了运动洗护用品，处处散发人民币的味道。
“他们是不是仇富？”马冲小声道。
“得了，他们学费也不低好吧。”赵强说。
蓝涔雪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走着，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围陌生学校的男生的眼光——露骨又戏谑，她从没来过这般阴郁的地方，破旧老气，又是这样诡异的色调。
苏枫渝慢慢靠近蓝涔雪，用宽阔的身体挡在她的一侧，让她有了缓和。
四百米的路，像是跑了一下午…球馆赫然出现在眼前。
与其说球馆——不，这压根就不是“馆”，而是个场，室外场地，塑胶的地，还有跳远的沙，风尘仆仆。
一行人傻了眼，这条件这么差，始料未及啊。
马冲用胳膊肘推了推苏枫渝，后者朝场地另一头看过去，是黄毛和另外几个黑衣人，都在公交车上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他们是雾陵实验的正选队员。黄毛眯着眼，其他几位明显高壮的人有些大哥气质，满脸轻松。
“鹅…我感觉有点不妙。”马冲面色尴尬。
“别怕，球场的事，球场上解决。”苏枫渝说。
“问题是他们不一定有那个觉悟啊。”
蓝涔雪大概了解了，鼓起勇气说：“没关系的，如果他们违反体育道德，会有人制止的！”
领队黎可馨也拍手，说：“别担心，我们和你们共进退。”
看着女神们满脸笃定，队员们都暗暗加油。队友们的热血并没有缓解马冲的压力，他不经意转过头，瞥见对面的球员边热身，边指着自己，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