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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场哨响起，新生队历年来第一次打败了学长队，观众们哗然、鼓励并存，目送两支队伍握手离场。除了老生们，最尴尬的当属赵强，他不仅没能让老生队稳赢，还带领他们尝到了校队史上的首败。
“黑哨、黑哨！我突破多少次都被死缠烂打。”赵强愤怒地甩掉球衣抱怨。
苏枫渝站在场中央，凝视观众席，伸出手臂，摇了摇手指。
“当领袖，你还太嫩了。”他微笑道，“不管是能力，还是性格。”
“你…！”赵强快要发作，但理智很快拉回了他，要是自己发怒，一定是会被人诟病输不起。
作为裁判的助教臧强取下哨子，一脸无语，他担心以后校队的更衣室氛围。太早让这些新人菜鸟们体会胜利不是好事，会膨胀，甚至不尊重前辈、产生唯我独尊的心态。
不应该让他们赢的，破了传统，弊大于利。
但老邱教练可不管这一套，头发都白了的他依旧挺拔清峻，随意地整了整西装的衣领奔着苏枫渝走来。
“那个8号同学，淑芬渝对吧？”
周围的人强忍住笑，阿渝眉头一皱，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大爷说：“嘶——苏枫——渝。”
“对啦，我找的就是你啊，淑芬渝，你…”
“苏——”
“淑——”
“好吧，您是？”
“我是邱老师，看你身体很棒，想邀你加入校队。”
“喔！”看来老大爷是体育部的人，“我以为我稳进的。”
“话是没错，但礼数和程序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苏枫渝鼻子哼出气息，勉强当作回应的笑容，点点头转过一边了。邱成竹略显尴尬，他挠了挠头：‘这小伙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留。’想当年自己叱咤球场的时候，大家场上拼命，场下都友好得很。
几个青春甜美的姑娘聚在苏枫渝旁边，邱成竹方恍然大悟，拉着两位助教离开了。
苏枫渝在拥挤的人群中寸步难行，到处有想跟他聊天握手的人，快要挤崩溃。黎可馨和白雁茹却是分布两侧、寸步不离，还做出一副很稀松平常的样子。这平常结伴而行倒也没啥大不了，问题是他要去球馆更衣室洗澡呀。
人墙出现小缺口，一行人忙朝那里进发——冰冷如雪的景小茜站在那头。
“喔？”苏枫渝心里吃了一惊，表情倒很沉稳。
“你忘了刚刚的话么？”
他恍然大悟，解释道：“糟糕忘了，没别的意思，比赛太激烈了。”
“罢了，你有时间么，出来下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她说到“单独”二字时加重，眼神扫过黎可馨和白雁茹二人，用意很明显，不怒而自威。两个女孩都愣了下，两脸茫然、四目相对。苏枫渝跟小茜走到了外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月色正浓，空气湿润清新。两人并排而战，没人说第一句话，阿渝咳嗽了下缓解尴尬。
“那个女孩为什么给你送巧克力？”
“你说的是哪个？”苏枫渝仔细回想着。
“原来还不止一个…”
“噢…”他暗暗懊悔，果真祸从口出，“有个没署名的铁盒子，在座位底下没动。”
“那个12班的白雁茹，她很精明你懂我意思吗？她的每一步动作都带有明确的目的性。”
苏枫渝点点头，脑补出自己在篮球场上做出的每一步动作，也都有目的性。中了毒了，什么都能想到篮球…但话说回来，有目的地做事不正是本能吗？
“你发呆在想什么呐？”
景小茜凑过来，秀眉微蹙，苏枫渝看着她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大跳——尽管刘海梳上去的她颜值依旧在线，像是个温柔邻家姐姐。
“我没了解过她。”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下定决心和我在一块，请和其他女生保持距离，最起码不收礼物。”
苏枫渝一头雾水，在一起是啥意思，难道…这算表白么。但听她的语气，却不像是那种意思。
“你要和我谈恋爱吗，是这个意思？在一起要做什么啊？”
景小茜清咳两声，脸别过一边，嗔道：“你不要问无关紧要的好不好，礼物什么的别再收了，你不喜欢白雁茹那是在给她留念想。”
苏枫渝如坠云里雾里，虽然景小茜说的是白话文，但却相当难懂。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下什么叫在一起。至于礼物，不收她肯定很伤心啊，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一个女孩的礼物，我都能感觉到尴尬。”
“那你就不考虑我伤心了？”
“两码事，巧克力太甜，我已经分给舍友了。作为朋友，我也不想让你伤心。”
“咱们仅仅作为朋友吗？”
“挚友吧。”
“你…算了。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收礼物，这属于暧昧。”
“是嘛？”
他不解一盒巧克力为何有那么多文章。
“你真够直男的。”
“不喜欢也不讨厌，没啥特别的。”
“可是你收了，就是给她念想，她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心动，当然你可能不心动，但也很麻烦。”
苏枫渝思索了很久，换位、跳跃旋转闭着眼，还是没能理解，这比物理难多了。
女生真麻烦。
“我有数，你放心好了。”苏枫渝草草应了句。
队友们头发已经湿淋淋地从球馆走出来了，散发着沐浴露的味道，他们已经冲完澡，却没擦干净。
景小茜嫌弃地说：“洗那么快，真怀疑有没有洗干净。”
苏枫渝不禁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球衣，由于太多汗水已经黏在了身上，初秋的风吹过来有点凉凉的。
“那我去洗澡了。”
翻遍周围，只带了换洗衣服，唯独沐浴露没有。
“喂，‘马鲁套’，盒子递我。”
刚走出来的马冲把面霜洁面乳以及一众洗护用品扔了过来，苏枫渝一一接住。
“诶，男生真是邋遢。”景小茜别过头，一脸嫌弃。
苏枫渝没话说，刚要转身离开——
“等等。”
他回过头，看到景小茜站在月光下，果真是肌如白雪，长腿投下的阴影突然一阵小跑过来——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是说，那种特别的喜欢。”
“不清楚诶。”
景小茜双手背在身后，身段如同芭蕾舞者，精致的脸上布满愁容，饶是那最迂腐的书呆子看上一眼都会心动，唯独苏枫渝云里雾里。
“呐，你不会喜欢男孩子吧？”
“开什么玩笑，我只对女孩子感兴趣。”
景小茜这才松了口气，但转而又奇怪起来，问：“你喜欢过谁呀？”
“《迪迦》里的丽娜。”
“真是的…那你到底对我，什么感觉？”
“不好说，但是我很关心你不是吗。”
“我想让你弄清楚。”
“怎么个弄法？”
“亲我。”
“这不妥。”
“不然我会一直为了这种事情困扰。”
“非要这么急弄清楚？”
“是的，严重到影响生活的程度了呐。”
“好吧。”
“亲我。”
“只能靠这个？”
景小茜已经闭上眼，仰起头。苏枫渝心扑通了下，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透过全身。他抿起嘴，打算蜻蜓点水略过。当他靠近时，怎料景小茜踮起脚，紧紧抱住他，亲得特用力。苏枫渝直感觉脑袋发热、一片空白，几乎快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快要断电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冷静如苏枫渝也忍不住呼吸急促，好在四下无人：也可能有人，他没敢认真看。
‘景小茜啊景小茜，以后怎么办，再见真的尴尬。’
苏枫渝一阵小跑逃进了淋浴室，怎么也冲不掉刚才窒息的感觉。小说里不都说吻很美妙么，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逃也要保持风度，不能被她看出来自己的慌乱。
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