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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在哪儿？”
教授拨通手机，对面立刻响起一个恼羞成怒的大嗓门————
“教授？教授！快回话！”
听到这个声音，教授愣住了————
“你们知道我在这儿？”她说，“可我从来没告诉————”
“头儿预感到你会有危险，教授，我们一直在跟踪你————坏消息是，跟踪你的不止一家，”那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赶紧滚出来！我们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
砰！砰！
又传来两声枪响，有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紧接着，是一些女生惊恐的尖叫声。教授后退一步。
“搞什么……”教授后退一步，声音微弱下去。
“别管其他人！”手机对面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厉声喝道，“我已经看到你的窗户了————马上过来接你！你想办法拖住他们！”
通话中断了。两秒钟后，窗外传来两声空旷的鸣笛。教授推开窗户，一道远光灯随着崎岖的路面上下起伏。
冷静一下，冷静，我还有时间……想办法，拖住他们……
教授强迫自己定下神，扶起滑到鼻梁上的眼镜。三步并作两步，教授冲到门前。顾不得查看外面的情况，她拎起转椅抵住门把手。
门的另一边，急匆匆的脚步将地板踏得咚咚直响。那群人正朝她的房间逼近————
咣！咣！
对面发现了这扇封闭的大门，枪托对准挂锁狠狠砸下。教授慌乱地四下扫视：桌子，沙发，巨大的服务器机柜，拖动时电线冒着“滋滋”的火花……一切她够得着的东西，都被她堆在门前。
撞击声停止了。一瞬间，教授以为他们放弃了行动。但随即，一枚破甲弹洞穿了挂锁，打出一个缺口。断链冒着青烟滚落在地。
教授连连退却。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她不是战斗人员，留在这儿，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人也救不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落到他们手上，她根本撑不过一小时。他们会在她疯掉之前，把她脑子里的情报整个掏空————
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一个男子的照片：花白的短寸头，脸上满是皱纹，双眼似乎迸发出吞噬世界的怒火。
“等一下……”教授念叨道，“我不能留着它……”
她拽过一盏落地灯，对准墙角的主机，使出全力砸了下去。
***
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门外的人警觉起来。
“有人想把她弄走，”一个人向同伴示意，“上炸药！我下去拦住他们！”
他迅速向原路返回。工厂车间内，十几名年轻人还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恐慌，纷纷向四处散开。地面上的伤者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痛苦地避开视线。
他冲出工厂，手枪牢牢握紧。他面前大约一百码处，一辆黑色的SUV汽车停在楼下。车顶上方，一个人影悬吊着一截窗帘，正试图降落下去。
他迅速举枪，朝人影打去。对方一惊，双手不自觉地松开。
与此同时，楼上的同伙们引爆了C4炸药，闯进了教授的房间。
黑色SUV驾驶员反应很快。在教授失手从半空摔下之前，他打开车顶帐篷，将摔晕的vip稳稳当当接入车内。袭击者狂奔上前，瞄准驾驶员不停开火，直到枪机“咔咔”作响。
最后一颗子弹打光了。
该死！还是太远了————手枪可够不着。
他狠狠喘了口气，瞪着汽车渐行渐远，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也只是个人，没法和喝汽油的铁疙瘩赛跑。
短暂休息后，他耸耸肩，使劲将手枪插回腰带。
“搞到点有价值的玩意儿吗？”望着灰头土脸的同伴，他没好气地说，“好不容易钓到这条肥鱼，我可不想白跑一趟。”
同伴互相望了一眼。
“长官，我们发现了这个硬盘，”一个人掏出一块残骸，“就剩这么多，可能是他们租用的虚拟主机。差一点就全毁了。”
被称作“长官”的人接过残骸，心不在焉地瞥了两眼。
“跟‘全毁’也差不了太远啊，”他说，“不过，总好过一无所获。布里斯班那边肯定有能鼓捣这个小玩具的……‘眼镜怪咖’。”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说出了一个十分忌讳的单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