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闻言讽刺一笑：“成全？是啊，我自是该成全于你，可是颜儿谁该成全于我？你当真心狠于此，连最后一点儿补救的机会都不肯给么？亦或，是我求你……”
霏颜看着画不语，忽而半晌才只说道：“你所给的皆太沉重，我怕我接不住，最后摔得七零八落。然，自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摸得到的温暖，可唯有这样东西你给不了我。从前如此，今后怕也是如此。”
司命紧握着双拳，冷笑了一声。几千年了，心都没有像今日这般痛过。仅有这一次这蚀骨的疼痛才来的这般真切。只见他双眸泛红，眼眶中氤氲着泪花，松开了双拳近乎哀求的求道：“只要你愿意，我愿舍弃这魔尊的身份，也愿意放下屠刀从此不再行恶，我们此后布衣山水，像平凡夫妻那样可好？”
司命上前握住霏颜的双手，可霏颜只感觉从前的司命就像一条冷血的蛇，唯有这一次竟无助的像个幼童，她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随后她才说道：“不如放下，就此别过。”
霏颜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一颗心只装得下一个人，太多了就会拥挤。也许那个把她心的填的满满的人正是那个愿意陪她出生入死，不离不弃的轻晓。多少生离死别一起挨过，司命之于她……大概早已是一位无关痛痒的过客。
司命目光呆滞的立在原地，凤笙走进了屋内安静的守在一旁。司命幽幽开口道：“几千年的时光仿佛过了很久，久到记不清对方曾经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见过。可时光又似乎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已凝固，如南柯一梦一般，陌生到从未认识过。”
凤笙低头面无表情的答道：“上尊，您是称霸魔族的王，她既不懂得你的辛苦便是不值得。若有一日霸业已成，天上人间没有一物不是您的。”
“天上人间得到了又如何，没有得到又如何？纵是良辰美景，暮暮朝朝，无她，与那蛮荒之地又何有区别，我又何来的快乐可言。罢了罢了，你只是一个修炼了千年的妖，未曾经历过人的感情，才不知这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是有多么痛苦。”司命的失望和悲伤犹如一缸满满的水溢出地面，汇聚成一条河流到海洋。
“霸业未成，上尊却因儿女情事所扰。有情倒不如无情，若上尊肯断情绝爱自是再好不过，属下曾用五百年寿命去向歧谷布谷神医的弟子手上换来这一株断肠花。”凤笙念了道口诀，手掌心中便盛开了一朵极其妖冶的花朵，只见凤笙稍一推动灵力，那花儿便到了司命面前。
凤笙见司命无动于衷便退了下去，有滚烫的泪珠儿从脸上划过。“我一生争强好胜，手中握着天下众生的命格。从未因谁而像今日这般狼狈过，且因今日我便懂得，原来我算尽天命，却算不到自己的命。最后算来算去，竟把自己也算了个一无所有，如今落了个要以食断肠花来了却尘缘的结果，何其可悲可笑。”司命心中自嘲，他接过浮在半空中的断肠花，刚欲食之，可不甘却告诉他不能这般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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