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成全

王母回到寝宫后,舒窈跪在王母的面前。一时间母子相对,舒窈欲言又止。

王母无奈的苦涩一笑说道:“女儿,你这又是为何?”

“儿臣每见母后为三界之事烦忧而寝食难安便心疼不已,还记得母后曾说过已将儿臣指婚给龙九子,儿臣只恳求母后早些将婚事完结儿臣也好早些为母后解忧。”舒窈说道。

王母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母后深知亏欠于你,战乱丛生,舒窈原谅母后无用吧。”王母憔悴的说道。

舒窈知道王母的无可奈何她便故作欢乐的说:“以后女儿身为人妻,不能时常伴在母后身边。母后当是照顾好凤体,待来日看三界太平。”

王母流着眼泪把舒窈揽入怀里,不论之前对着舒窈把话说的有多么绝情,权力和地位有多么重要……但在分别之时方觉亲情可贵。

王母颁下懿旨,两日后完婚。

这个消息在别人看来是好消息,人人都觉得龙太子和天族长公主成婚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龙宫里,鸣心如死灰。

这道懿旨颁发,所有事情便再无回旋余地。南海中收到消息,弱水知道消息后不慌不忙,贴身侍女羡意问道:“公主,太子就要和长公主成婚了……您?不难过?”

弱水侍弄着当日从轻晓手中要来的九荩草,她对羡意说道:“这九荩草可救人亦可杀人,当日幸好霏颜姐姐没有服用,否则……”

“公主……你该把太子抢回来,他是你的未婚夫啊。”羡意跟在弱水身后,见其不为所动便又着急问道:“公主,太子都要成婚了,莫非你真的不着急?”

“羡意,是府中的活儿不够多吗?”弱水反问道。

“奴婢是心疼您……你钟爱太子多年,太子不仅不领情最后还是娶了……”羡意跺了几下脚皱着眉说道。

弱水方才还是笑容的脸上,逐渐的难过起来。但是她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若无其事的说道:“即便是我爱惨了九哥,但是我也不一定要得到他。难道爱一个人就非要在一起吗?羡意,若你要叫我去和长公主抢,我是不会抢,也不屑抢。是我的终归还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我又何必要求自己活得太累?”

羡意难过的说:“公主和太子从小青梅竹马之谊,眼看就差成婚,无端被退婚也就罢了……太子还……”

“你莫要乱说才是,九哥和长公主皆是无可奈何,我知道你是个爽快的丫头也是真心为了我好。倘若以后见着那长公主你定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弱水把手中的喷壶放到羡意手上,还不忘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羡意随意的浇着花儿,嘴里埋怨道:“我才不要尊敬那什么长公主,太子负了我们的公主从今往后我也不想理他了。”

南海的龙宫里,南海龙王心疼的对弱水说:“两日后便是……唉,便是鸣那小子和天族公主的成婚之日,我们便派人送些礼物去,你就不必前去参加以免……伤心。”

弱水点了点头说道:“女儿自然不会去给爹丢脸,一定好好待在府里。”

南海龙王叹了一口气刚走到门边,弱水便叫住了龙王跑到他身边说道:“爹,这件事就作罢,您千万不要和伯父置气,我们本是一家……我……”

龙王拍了拍弱水的肩膀说道:“真是一个傻孩子。”

……

鸣与舒窈成婚前一日,鸣背着龙王悄悄来到南海来寻弱水。却刚好碰上羡意,鸣上前问道:“你们家公主现在何处?”

羡意假装看不见鸣,不答。

“羡意,弱水在何处?”鸣见羡意仍然对他不搭理,他便抬脚想要进去府中找弱水。

只见羡意突然用身子挡住了鸣的去路酸溜溜的说道:“太子,我们家公主在何处好想与你无关,您不好好筹备明天的婚礼,到南海来做什么?”

“羡意姑娘,我找弱水真的有急事……”

“你有事倒是想起我们家公主来,无事的时候倒是把我家公主丢在一边,无论如何,今日我都不会让你见到她的。”羡意说。

“我……”

弱水许是听到了外面的争吵,便从府中出来了。他看见鸣被羡意阻拦着,便走上前去。

“九哥……”

“弱水。”

“羡意,不可无礼,还不快退下?”

羡意只好嘟着嘴,一脸不悦的拿着扫帚回到府中。

“九哥找我可是有事?”弱水问道。

“弱水,你可还记得我们幼时常去的那个花园?不知这几年的变迁,它还在否。”鸣伤感的说道。

弱水似乎看到了他的无奈和不安便说道:“那座花园还在,我们还可去走一走。”

一路上鸣未言语,弱水也不像以往那般跟他说说笑笑,转而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边陪他走着。

幼年时,他们曾无数次一起走这条路去那座花园,逃学的时候,每逢节日的时候都爱在这花园里一玩就是一整日……

“弱水……”鸣打破了宁静,唤了一声弱水的名字,对上她那清澈的眼睛时,鸣却无法正视弱水……彼此间似乎有些许生疏。

“我明日……”

“我知道……”

“我……抱歉……”鸣愧疚的说。

“哪有那么多的对对错错?九哥……活在是非对错之中多累呀……。”弱水莞尔笑道。

“弱水,我深知我娶了长公主以后便不可能再去爱谁了。”

“对于你,我满是愧疚和歉意……弱水……”

“我知道……”

“弱水,若是可以,此生你便找一个能免你忧,免你愁,只赠你一生喜乐的男子吧……对于我……。”鸣低下了头继而说道:“我想我此生都要为家族而负起责任……弱水,我该多庆幸,被联姻的人不是你啊……。”

弱水忽然两眼含泪,但她抬头看了头头顶上这片天空强行把眼泪忍了回去。

“九哥说的话我记住便是……唯有一件是做不到的。”她低下了头不去看鸣的眼睛。

忽而她抬头对鸣说:“听闻不久前司命仙君搅的地府鸡犬不宁将霏颜姐姐从冥府中救了出去。”

“可有听说霏颜此时在何处?”鸣问道。

“大概还在魔族,以司命的私心他不会让霏颜姐姐离开的。”弱水说道。

“轻晓不在霏颜身边,她……”

“九哥,莫非你对霏颜姐姐……”弱水不可思议的问道。

鸣温柔的揉了揉弱水的头发,笑道:“自从在长青山见到轻晓对霏颜这般情深义重……霏颜对轻晓也不是一般情谊……大概我与她也只能成为朋友了吧。何况一道指婚懿旨就让我更加明白……此生怕是没有可能了。”

弱水听后心中有喜有忧,当鸣决定放手成全霏颜和轻晓的时候,她和鸣也是此生都不可能的。

今儿个她便体会到了一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愁滋味了。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幼年时曾经一起玩耍的花园,那儿风景依旧。

鸣忽然就像见着故人一般,跑到了一位中年女子身边说了句:“别来无恙,蚌姑姑。”

那女子摘下斗篷上的帽子,看着眼前鸣淡淡的开口道:“我们可曾相识?”

“姑姑莫非忘了,当你你曾送我一颗夜明珠……”

那女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的说道:“原来是太子殿下,老妇眼拙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姑姑……你送我的并非夜明珠而是当年被强行分裂的结魄珠是吧。”鸣握着那位姑姑的手,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就连弱水已经走到身边也未察觉。

“嘘——”那位姑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睁大了双眼恐惧的说:“别让别人听到,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那姑姑,你是否可以告知于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妇人开始疯疯癫癫起来。“此事你休要再提,否则……”她开始疯狂的大笑,语无伦次的走远了,即使再追回来问也问不出什么。

鸣只是想知道,为何这颗珠子会被包装成夜明珠赠予他。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如事先算好了一般巧妙的又转赠给霏颜……这背后莫不是有人在操纵着?

鸣与弱水面面相觑,弱水开口道:“想来这妇人是有意隐瞒,我们就仿佛如棋盘上的棋子已经被算准了走哪一步一般。”

“你以后定要多保护自己……这世道人心总难测。”鸣说道。

弱水点了点头,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山,这夕阳余晖照射下来若是在海面上那定像给海面铺上一层金黄,是极好看的。

鸣心里生出一计同弱水说道:“不如同幼时一般偷偷去海面上看看。”

弱水点头后,鸣牵起了弱水的手一跃而起到了海面上,弱水立即被眼前的景象迷住。

“此情此景,我想起了夫子教给我们的诗。”弱水激动的对鸣说。

“嗯?”

“你可还记得那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当年你还背不出来硬是被伯父给责难了。”

鸣笑道:“是呢,弹指一挥间,仿如隔世。”

“九哥……”

“嗯?”

“我想好了,不论明日起我们将是何种身份,我们都要成为彼此间可以依靠可以给以彼此温暖的人。”弱水说。

“好。”鸣露出了一个极好看的笑容,连同那声好一起烙印在弱水心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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