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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起死回生之术欲要求得谈何容易，只是如今已死之身幸得上苍悯恤尚且留一丝魂魄，夜间入梦与她相伴。
如今留下她一人苦苦挣扎，心下实在不忍……轻晓思量再三后，心里便有了答案。
他轻声唤了几声颜儿，只是胸前有一片湿热，低头时才发现她竟哭了。
只见霏颜像只八爪鱼一样在轻晓怀里不肯出来，轻晓无法便任由她紧紧拥着，他依旧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想着心中的话不知说与不说才好。
“颜儿…”
“轻晓……你这只坏狐狸……你可知你让我好等？每回梦中见你，总有痛感缠绵于身，梦外不知要流多少泪方才罢休，你可是对我承诺过不会再让我落泪的，如今细细想来，竟无一样承诺是你兑现的，以后叫我如何信得？”霏颜在轻晓怀里声音哽咽的埋怨道。
“颜儿……”轻晓推开了霏颜，只见他低着头半晌后方才说道：“不如歧路各别……”
霏颜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容：“你可知你所云何？”
轻晓抬头看着霏颜泪眼婆娑他欲上前一步，可另一个声音却提醒他道：“若想护她周全，须得忍痛割舍才是。”
于是轻晓便深吸一口气，笑意盈盈的对霏颜说道：“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如此……可懂？”
“你定是哪里不快，告与我知便是，如何能开这种玩笑？”霏颜不可置信的说完，便上前去抓住轻晓的胳膊，依旧如往常一般扑进他怀里。
只见轻晓狠狠将她推到在地上面无表情说道：“姑娘知书识理，如何不明男女有别？这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额头上有一股凉意，霏颜伸手去摸却发现有血从脸上蜿蜒而下，轻晓见此欲上前去却仍然止步冷冷的看着她。他握紧双拳继而说道：“莫在为我委身他人门下，今日你也见得，我不值让你这般付出。”
霏颜顾不得脸上的血，迅速站起身强忍痛意对轻晓轻声道：“为何如此……”
轻晓低下头，想着那幅画里所见情形以及三番几次出现在梦中的预示，便狠下心来说道：“我……自然是厌了。”
“那你当日在朔州城中所起的誓，也是玩笑？”
“是，哄骗你罢了，否则漫漫长路一人禹禹独行何等孤寂？”轻晓苦笑道。
“那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未曾。要陪我到临元这话是你一厢情愿的，如今我就站在这片土地上，说起来，姑娘也该功成身退了。”轻晓笑道。
霏颜用冰凉的双手捂住眼睛，眼泪簌簌而下。许久后她方才缓缓移开，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鹅卵石走近轻晓，拉起轻晓的手将鹅卵石放在他手上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颜儿……”轻晓叫住了霏颜。
“此后，你便寻一归处……”
“自然，我会寻一归处……只是此后你莫思量我，我断不思量，将你从前予我心，付与她人可。”霏颜淡漠。
轻晓失笑一声，说道：“自然的，一别两宽后，各自生欢。”
“正是了……一别两宽，各自生欢。”霏颜喃喃道便跑开了。
轻晓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只是难忍心中痛意，缱绻在地上捂着手中鹅卵石放置心上，眼眶中的热泪在脸上滑落留下一条曲折泪痕……只因魂魄太弱便又宿回了鹅卵石里。
……
霏颜跑累了便缓步走在路上，却无意撞到了解语。
只见解语手中的竹篮子里有些许梨子掉落在地上，霏颜见状便迅速擦干了眼泪帮解语将掉落在地上的梨拾起。
“对不起……”霏颜连连道歉。
“师妹今日怎的冒冒失失的？”解语疑惑的问完便将手中的灯照向霏颜，只见她双眼通红继而问道：“怎的哭了，还有额头上……可是十三欺负你？”
“不……”
“师妹有不顺心之事？还是……”
“不……只是方才山上修习时，不小心伤到自己罢了，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倒是师姐……何处去？”霏颜解释说。
“夜中，师父咳疾又犯。听闻梨有生津利肺之效，我便到处寻了这些梨，熬制梨膏。”
“师姐有心了。”霏颜说完欲走。
“我见师妹心事重重，当真是没有什么紧要之事？还是十三欺负你，你不敢言？”解语疑惑的看向霏颜说道。
“哪有……倒是师姐快去吧。”
解语将霏颜拉了回来，一路不言将她拉到梨园的小厨房中。
“师妹稍坐片刻，我就来。”解语温柔笑道。
霏颜不解，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好一阵窸窣声后，解语捧着一盘糖果出来放到霏颜面前。
“吃罢。”
“这是？”
“这本是平日里央下山历练的弟子带回来的糖果，只是一直想不起来吃。今日见师妹心情不好，便把它们拿出来，虽不能帮师妹解决什么，好歹这些糖果能暂时完胜苦涩。”解语边说便倒了一杯茶递给霏颜。
“谢谢师姐！”霏颜道。
“你我之间不需这些虚礼，亲如一家就好。只是师妹，怎委屈成这般？”解语道。
霏颜怔怔的看着解语，好一会回过神来方才说道：“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无他。”
“哦？”解语别有深意的看了霏颜一眼，便也不再多言。
解语看出霏颜有不适之处，便也不多作留任其回去。
“怎的才回？”清虚问道。
只见霏颜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不理会清虚。清虚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摇头笑道：“这丫头……”
霏颜摸着空荡荡的脖子，想起过往种种，不由得失声痛哭。
清虚闻声便在霏颜窗子外面大声喊了一声：“丫头，怎的哭了？谁人欺负你了，你师父我替你欺负回去。”说着霏颜便哭的更大声了。
清虚放下手中的酒葫芦敲了敲门“丫头？”只见霏颜久久不曾开门，便掐算了一下，算的缘由后便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院中。
“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可见一斑，可见一斑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