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怕是你要跟错人了。”霏颜微眯着双眸，喃喃的说道。
“方才小人在宁江时瞧见大侠与夫人有驱妖的本事，如何会跟错人？”蓝大胖别过头不悦，继而说道：“真不承想，修仙之人也是这般小气！”
“实不相瞒，你若是要修仙还请到别处去，若是要修妖术……我倒是不介意带上你。”霏颜为了恐吓蓝大胖不惜幻化出了九条尾巴。
“狐……不，真好看……嘿……”蓝大胖说完后，两眼朝上一翻便被霏颜吓晕了过去。
“你何苦吓他？”轻晓望着还不尽兴的霏颜问道。
霏颜气鼓鼓的揪住了轻晓的耳朵说道：“去趟临元山，倒像当年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到雷音寺一般，途中这般无趣，还不能偶尔寻个乐子了？”
“可……我才是狐狸……”轻晓说道。
“谁不知你才是只狐狸精，我不过变来玩玩罢了，何况你有九条尾巴吗？”
“没有。”
“那我变的就不是你。”霏颜收起了身后九条尾巴，仔细的看了一眼蓝大胖遂而说道：“明日清晨便有凡人发现他了，我们走吧。”霏颜掐了一道指诀，蓝大胖的身上便多了一条棉被。
……
乍暖还寒时候，一阵东风拂面吹来，寒冷侵入骨子里，霏颜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不远处有几家灯火依稀，轻晓携霏颜踩踏在积满叶子的路上，每走一步便发出飒飒的响声，极是好听……
霏颜看着地上的叶子不语，抬头时看那股晕黄的缺月时，心中萦绕着一句话。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原来万物繁盛到了极点也会衰败。”她低声喃喃，看着轻晓的侧颜说道，
许久不见轻晓回应时她低下了头，头顶上却传来了轻晓的声音，只见他温柔的拈下不知何时落于霏颜发间的叶子说道“万事有度，颜儿何时也开始这般伤春悲秋了？”
“我才没有，不过抬头看那一轮残月想起来的罢了。”
“如此……我们也走了许久了，这乡野之间没有什么客栈可供休息，你看那处似乎还有人家，少不得要去叨扰一夜了。”轻晓说道。
霏颜的脸上疲意未去，原本以为是要从天黑走到天亮的，一听到轻晓说前面有户人家，便拉着轻晓大步流星的前去了。
那户人家里只住着一位年逾七十的老翁躺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诗书。
“老人家……”轻晓唤了一声老人，老人像是没有听到那般没有回应。
“老人家？”轻晓见老翁不理会便再喊了一声。
那老翁伸了一个懒腰放下手中的诗卷对轻晓说道：“夜深至此，可是来借宿的？”
“是，真是打搅了……”
“无妨无妨，我家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客人了。”老翁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老翁身上穿着已经洗到褪色，补满补丁的长袍，头发已然花白却簪上了一朵花儿。
那老翁从厨房中端出了一碗桃花糕给轻晓与霏颜说道：“山中清寒，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二位的，白天我看屋外桃花开的甚好，便采撷了一些回来做成了桃花糕，二位不妨尝尝。”
那桃花糕入口感酥软……口齿留香。
“瞧着你们是从外地来的，不知是要往何处去？”老翁问道。
“我们要到临元山去，寻一位临元仙人。”
老翁倒了一杯茶饮尽，继而说道：“传言说临元山并不存于世，二位还是早些归家吧，再往前走便是贼人之地了。他们横行无忌，最是喜欢抢劫过路人的钱财，何况你身边还跟着一位姑娘，更是去不得了。”
轻晓避开了老翁的话题转而说道：“宋人中不论男女都爱簪花，在当时可是一种风尚。”
老翁笑呵呵的说道：“是啊，年少时我极爱花，特别是桃花。如今人生七十古来稀，也簪不稳了。”
霏颜看着老翁头上的桃花不禁令人想起了那句，花向老人头上笑，羞羞，白发簪花不解愁……
“不过人生苦短，何不尽欢？”老翁爽朗的笑道。
“也是……”
“今夜前来叨扰，不知是否会打搅到家中其他人？”轻晓问道。
“家中只我一人，一年前老伴儿撒手西去，孩子长大了也都各自成家立业了。”老翁说道。
“一个人是否会感到孤寂？”霏颜问道。
“并不，离此地不远处有一座庙，庙中有我一位好友，每逢闲时我便于他对弈，赏花，日子虽平淡但也不少其中乐趣。”
“偶尔夜坐听风雨，昼醒悟道。窗前养上一两盆花儿，或去妻子的冢边陪她说说话，也就过去了。”老翁慈祥的说。
“如今天色已晚，二位便早做休息吧。”说着他将霏颜与轻晓分别领到后院的两间客房中安置。
……
“上尊，听闻蛇姬按捺不住野心前去绞杀狐妖与霏颜姑娘，最后却不知被何人所除，如今最要紧的是否要考虑将妖族收入魔族的管理范围内？”司命的隐卫凤笙压低了声音附在司命的耳边询问道。
司命把玩着手中的石头问道：“狐妖可是还毫发无伤？”
“是。”凤笙如是答道。
“当日在妖族真是白救蛇姬一命，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的，谁知竟和她的旧主刹羽一般愚笨。被收了也好，我们也算是少了一个敌人，至于妖族，可否有不肯归顺的？”司命面无表情的问道。
“只有妖族的居民，并无什么不肯归顺的。”
“甚好……”
“依您看？”
“此事先不急，若是声势浩大的收服妖族定然会惊动天族，天族有龙族这个附庸难免不会有一日对我们动手。”司命说道。
“那……”
“听闻王母为了让龙族成为助力不惜拆散了东海与南海的婚事硬是将自己的长女舒窈长公主嫁去了东海，想必南海定是怀恨在心的。”
“如今之势，妖族我们先不着急于收服，便是东海和南海一支若是能势不两立，势必会影响天族，到时我们若能隔岸观虎斗，再来个渔翁得利岂不更好？”司命说道。
“那属下该如何做？”凤笙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会会南海龙王了，自从南海被逼退婚他们一族对天族是不满的，只是碍于南海三公主而已……”司命心生一计，附耳对凤笙说道。
“是，属下知晓了！”凤笙会意后便消失在眼前。
“上尊这般机关算尽，可真的是你想要的？”老和尚出现在司命的承欢殿中，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
“你如何从剪雪楼中出来了？方才都听到了什么？”司命的眸子变得狠厉，他只手掐住了老和尚的脖子问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老和尚艰难的说。
“别以为我不杀你，你就可以对我随意说教。”司命松开了手，背对着老和尚说。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继而说道：“原本我是下来寻你对弈的，机缘巧合下便听到了上尊所说的话。既然老衲听到了，那自然是要劝您回头，莫要一错再错的。”
“你一个人出家人哪里就懂的我的这些？回剪雪楼去，否则我会杀了你。”司命说道。
“这老和尚这般不听话，不如我代上尊了结了他。”落辞从承欢殿外扭着杨柳腰进来。
司命看着他那张颜容不禁火冒三丈，随即唤来了隐卫欲要将其打入魔牢之中。
“上尊莫急，妾身是带着族人前来归顺的，愿日后能在上尊的一番作为中可以帮上些许忙。”说完落辞将袖中的兵符交到了司命手上。
司命却不屑于落辞用法术递上来的兵符，在掌心中化为了灰烬。
“看来，是本尊太过容忍你们了。来人，将大祭司叫来，我们今日新账旧账便一起算了吧。”司命冷冷说道。
“阿弥陀佛……”
“噗嗤——佛？”司命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继而说道：“这里是魔族，你的佛不会管，也不敢管魔族中事。”
“上尊……”老和尚欲说还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走时留下“今日种下什么因，他日便得什么果。”
夏璇满心欢喜的以为，司命是对她回心转意了才前来传召。
但看到承欢殿上僵持着的局面后，她也明白了三分。
落辞看向夏璇却被夏璇狠狠的剜了一眼
“上尊……”
“呵……”司命转身聚于灵力于掌心将被打碎的琉璃镜重新复原，便见到了当日夏璇将落辞男儿身化成女儿身的景象。
夏璇的脸吓的煞白，却不知该作什么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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