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引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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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话故事中,最容易被人们所歌颂的就是与命运顽强抗争的精神。最后往往是人定胜天,结局也可歌可泣。命运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于这个时间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荀清梦的命运就是死,并且还没有办法避免,不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既定额事实。”

“我们每个人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你这么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艾米莉耸了耸肩,好像是在半开玩笑一样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许忘对艾米莉的话嗤之以鼻,“停,你超纲了,你现在说的已经是哲学问题了。困扰了那些哲学家这么久的死循环,我不信,咱们两个能轻易地解开。我现在仅仅只是想知道,我们应该怎样才能突破你所说的命运。你说你自己是从未来来的,你来之前,总想到解决办法了吧。”

艾米莉莞尔一笑说道:“还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咱们两个人现在冲到前面,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些人全都剁了,这样荀清梦不就安全了吗?一切都皆大欢喜。”

“敢问,你是俄罗斯人吧。”

“嗯,我十二岁之前都在那边。”

“怪不得……”许忘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艾米莉,随后继续说道:“你中文说的真好。”

“谢谢夸奖。”艾米莉在心里嘀咕着,这么久,久到自己已经忘记了时间,她反而是快要不记得俄语怎么说了。而且她记得,她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好像就是中国人。

在这句“谢谢夸奖”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这灰白的世界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他们就在那里休息着,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荀家,没有什么GOG,两个人只是跑来这里参观的。

艾米莉所说的办法许忘也知道,想什么弯弯绕绕,只要冲到前面,把绑架公主的恶龙全都砍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他们做不到,如果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如同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真正的战斗力其实只有艾米莉一个人。经过刚才的战斗,许忘对自己的信心又大打折扣,就他这种刚刚有能力的半吊子,在那群人眼里完全不够看。

现在所能凭借的只有这个时间静止的能力,这是一个很bug的能力,如果能一直这么维持着,他们所设想的事情倒也不是不会发生。

“我记得你说过,我现在拥有的并不是本来的能力,那我真正的能力是什么?”许忘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想问艾米莉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想了想,便从这一点开始问起了。

艾米莉思考了一下,跟他说:“我的解释可能会比较抽象,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么和你说吧,我刚所说的命运你听懂了,不过与其叫命运,不如说这是“位面意志”。就好像是,我们活在一本小说里,而且还是一本写着已完结的小说,所有的一切都要朝着既定的故事情节发展,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许忘歪着头,等待着她的下文,她所说的事情和他的能力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把世界比作一本小说,那么每一本小说,就都要有一个主角,也就是所有命运的连接处,命运的节点,我们称之为引导者。当然了,这个名为世界的小说,由于太过庞大,主角肯定不止一个。不过从未来来看,你应该是这个时代,中州区唯一的引导者。每一次所能影响到位面变迁的事件,都将围绕着你发生。”

许忘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艾米莉的这一席话,实在是有些突破他的三观。想象一下,本来你快乐地吃着火锅唱着歌,每天生活在自己的小山沟里。这时候突然有人蹦出来说,你对世界很重要,全世界还都在等待着你拯救呢。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不管怎么和他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他太过弱小,甚至还会不断地害死周围的人。

“我这么跟你说,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至少从目前来看,你引导者的身份还没有觉醒,所以应该并不会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更何况,所有重大的时间,都是必然发生的,你只能接受,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反抗……命运吗?“和那些从古至今,顽强反抗命运的人道歉,人家很努力,你这么说,实在是……”

“那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被最残酷的命运戏弄过,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历史上没有希特勒,难道就真的不会发生二战吗?虽然历史无法重演,但是在这里,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就算没有他,二战也还是会发生,因为这就是被这本名为世界的小说所写好的内容。”

人类这个个体,在这种事情面前,总是显得格外渺小……许忘没有办法反驳艾米莉。在这种事情上,她没必要骗他。他很想和她说“人定胜天”、“我能改变命运”之类的,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上面那些,不过是让你对自己的身份有个大致的了解,我接下来所要说的,便是引导者真正的能力。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些引导者真正的能力是什么,因为知道的人都忘记了,可是我却还记得。引导者对于其他的能力者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每一个引导者周围往往会跟随着一大堆各种类型的能力者。而他所拥有的能力便是,在那些能力者死后,吸收他们的存在之力。”

“你说?存在之力……这是什么?”

“每一个人,证明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所存在过的痕迹。就比如,他所拥有的朋友,他所做过的事情,他对世界造成的影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存在之力。如果存在之力消失,那么就不是被人们忘记这么简单,而是被世界彻底的遗忘,所有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都将被修正。就好像是,他从未出现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这也……”许忘想说这很残忍,可是如果这个人本身都不存在的话,那么这到底是对谁的残忍?

“不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记得他,那就是吸收了存在之力的引导者。这所谓的存在之力包含了两种最直观的东西,一个是异能,另一个就是记忆。也就是说,到最后,引导者会背负上所有的一切。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他,只有那你记得他做过的事情,只有你记得他留下来的痕迹。如果到最后,连你都忘记了的话,那么他便真正的消失了。”

在灰白色的世界中,没有冰冷的空气,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杂音。可是许忘却觉得很寒冷,一种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就好像是,他就是忘记其他人的那个引导者,因为他的原因,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他好像真的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你如果接受了对方的存在之力,那就就代表了你会接受对方的全部,世界会对于你们做出的事情进行一系列的修正。甚至会出现“汝妻女,吾养之”的事情。明明A才是B的丈夫,可是经过世界修正之后,B的丈夫却变成了你……”

说完之句话后,艾米莉“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明明刚才还很严肃的气氛,此时却被打破。看着女孩的笑容,许忘冰冷的内心好像受到了一点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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