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他死(一)

许忘被两个小女孩牵着手往前走,明明紧张的气氛此时竟然有那么些许欢脱起来。许忘的母亲仍然瘫坐在地上,她怀疑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实验,她已经不清楚在活着的时候,她这一辈子都做了什么。

“走吧,我们一起去救若与,如果再不去的话,大家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永生之神示意众人和她一起走,然后转头对地上的女人说道:“你留在这里吧,那里你不能去,去的话连这个世界最后的本源都会被他夺走了。”

女人抬起头痴痴地应了一声,随后便不再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所有人还是跟着永生之神往前走。渐渐地周围的场景变了,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变成了夜晚,世界渐渐地在被补完着。

“秩序那家伙还是让我钻了空子,若与和他都在这里。”

永生之神带着大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虽然看起来速度很慢,但是周围的场景却在疯狂地往后倒退着,就好像是他们穿越了时间一样。直到最后,他们停在了一栋房子之前,对于这里,许忘和若琳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在帝都的时候,若琳和若与的家。

他们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地上颤抖着的一帮人。许忘的记忆回溯,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在这里被虐杀,然后觉醒了能力。那是他永远都不想回想起的记忆,可是他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许忘发了疯似地向前面跑去,他看见了该隐的尸体,看见了若代华的尸体,却偏偏没有看见那个时候的他和若与。

紧跟其后的是永生之神,她望着气喘吁吁的许忘说道:“这里就是若与所经历的幻境,你们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现在知道了,并且还亲眼看见你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我是为了救他。”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是你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

“若与现在在哪里?”

“他应该还在这个世界,但是他的气息现在好像消失了,我们好像还是来晚了。”

若与飞身跳上了房顶,他记得若代华当时把所有人都放在这里了。但是等他跳上了房顶后才发现,这里只剩下了当时的那个帮这种人的十字架,却已经没有人了,明明下面的人都还在,可是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如果再重来一遍的话,你还是会杀掉我的父亲吗?”

在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一头黑色长发及腰,手中拿着一把古金色的长刀,一双眼睛一面是黑色的,另一面是如同宝石一样的蓝色。虽然相貌变了,但是许忘能认出来,那个人就是若与。

“我会的,为了救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几万年了,每一次你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单单为了救你一个人,就要拉着我们这些普通人陪葬?”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等你死了就明白了。”

若与手提古金色长刀,狠狠地朝着许忘劈了过来,在他反应之前,永生之神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用手挡下了面前的刀锋。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是永生之神啊,这两万年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我的姐姐、还有我,因为这个人,不断地去死,没有结局,不断轮回。为什么我们死了就死了,而他却要活?”

“若与你在说什么啊?”

面对着若与滔天的杀气,许忘并没有后退,也没有释放自己的力量。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此时却想要杀了自己。

“没什么。”

许忘看着眼前的人,现在他的状态很像是刚刚获得能力的他,眼中的稚嫩已经褪去了,留下的仅有那宛如一滩死水的眼睛。永生之神仍然挡在许忘的面前,若与现在的状态很奇怪,现如今的许忘可能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许忘,不好意思了,这一次,我选择我活。”

刚刚还站在许忘面前的若与下一刻便消失了,随后便又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古金色长刀瞬间斩出。仅仅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普通的一斩,许忘便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催动全部的能力去抵抗,但是仍然不敌,直接被振飞了出去。

若与的动作非常快,快到永生之神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把自己的领域都给你了?”

若与没有说话,他看准了许忘落下的那个墙壁,又是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长刀斩下的瞬间,金黄色的光膜出现在了许忘周身。站在不远处的永生之神口中念着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双手不断翻飞着。

在于秩序之神战斗的过程中,最让她和艾米莉头疼的便是这个领域,它可以改变领域内的秩序,也就是物理规则。所有在平时无法发生的事情,在这个领域之中都会发生。在他离开神界的时候,虽然力量被削弱了大半,但还是保存了最原始的那一部分神力。

现在若与所使用的正是秩序之神最擅长的能力,现在的他虽然和神有了一战之力,但是还并不代表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在她面前杀人。

“你们这些神总是这个样子,虽然是神,但是却总是凭着一己私欲去做事情。你明明早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却偏偏为了这个家伙而不愿意离开。你要知道,既然你已经成为了神,那么就不要来管我们的事情。”

“我说,你这个小家伙,能不能不要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虽然不清楚秩序之神用什么办法让你恢复了每一次轮回的记忆,但是,既然我在这里,那么也只有他能够威胁到我,你可能还不够资格。”

永生之神有些许恼火,为什么每一次轮回都会有各种各样意外的事情发生。秩序之神不断地在找麻烦,世界线不停地自我修复,现在又蹦出来了一个和他们一起存在了两万年的小位面。

她只是想救哥哥而已,但是这条道路上的艰难险阻多到让人无法想象,仿佛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功亏一篑。

迫于神界的压力,在成神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动过手了。她又想起很多年前,在那个灵力还十分充沛的年代,每个人都快乐地生活着。后来灵力体系崩溃,文明也开始土崩瓦解,所有依赖于灵力而出现的科技全部都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直到后来,现代的人们发现了异能,对于灵力也是初窥门径,但是这里已经再也不会产生过去那种文明了……位面在衰弱,它想要重新回到过去的巅峰,所以它需要哥哥死。

从那个时代走出来的人,现在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如果连哥哥都失去了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她便真的是孤单一个人了。所以就算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她也一定要让他活。

“你刚才说,为什么必须是你死,而他活。那我我现在说,我想让他活,他就必须活!”

尽管很久很久没有使用过力量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的技艺生疏了,那些杀人的本领永远刻在了她的大脑深处。

她知道面前的若与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但既然已经成为了障碍,那么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仙术,醉生梦死。”

这并非语言,而是锤击在所有人心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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