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毛啊……”苏菀昭硬生生被眼前的情景卡在了楼梯口。
这……目测最少也要上百个瓷人吧？不然哪儿来这么白惨惨的一片啊？
等等？白色？六楼供电正常？灯光没被灭掉？这不正好能往下一口气冲到底吗？但是……
“蒋亦晨，往上跑，快！”
苏菀昭只身一人，倒是敢横冲直撞，一口气冲到底楼，但是……带着个病秧子跑路，既要大范围清场，又要分神保护他，根本没办法冲锋陷阵。
偏偏又选了中间的通道，这下六楼两边的瓷人都往中间涌，为数众多，她也只能先行撤退，保护病秧子了。
哪知蒋亦晨早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七楼，探头对她道：“好，挡住他们。”
“喂，蒋亦晨……”苏菀昭只回头喊了一句，就不得不再次陷入苦战。
这中间通道的楼梯也太宽了吧？！怎么看也有上百个吧！我怎么挡啊！
“五分钟就好，我去确认。”说着，蒋亦晨就消失不见，留她一人硬抗上百瓷人。
苏菀昭倒是二话不说，踹开脚边的瓷片道：“好！五分钟，你说的！”
是的，只需要五分钟……轻手轻脚回到七楼的蒋亦晨也在心里默念，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地快步走到左边尽头的安全出口前。
好，这次就验证一下，到底有没有想错。蒋亦晨轻轻拉开了一条门缝，仔细聆听门外的响动。
没错，都往苏菀昭那个方向去了，开门也没见到一个瓷人。
果然，这些瓷人会先攻击发出声响的敌人。当时被围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瓷人虽然最先都是在针对他，但随着被苏菀昭打碎瓷人越来越多，它们开始只围攻苏菀昭。而且，这些瓷人的头颅，只有耳朵有孔，眼口鼻均被封死——这就是他猜瓷人可能主要依靠听觉行动的证据。
确认完毕，五分钟也快要到了，先回去找苏菀昭吧。
“别过来！”
岂知苏菀昭一见他露脸，就大吼一声，把他吼回墙边。
你……你居然敢凶我？蒋亦晨从她的一吼中缓过神来，从墙边探头出来回瞪她。
苏菀昭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边手上毫不放松对瓷人的打砸锤，一边嘴上说着：“瓷人多了，你先进个房间躲着，我待会儿来。”
“……”
这么一说，确实应当如此。她已经被大量瓷人围攻，自己也只能拖后腿，她如果不保护别人，一个人逃脱也不成问题。
“瓷人只有听觉。706病房，上来往左，第一个路口右转。”
说完，蒋亦晨立刻转身，猫着腰往回跑。
也许是她打砸锤的动静太大，瓷人全都涌向她所在的中间通道，没有一个能上七楼。
她果然顶住了，干得漂亮。她不去拆迁办，真是浪费人才。
蒋亦晨没费任何周章，平安躲进了706病房。在过来的途中，他也注意道，字迹全都恢复了正常，除了电子屏幕显示的日期，变成了一年之后。
这大概是林萱棠想象中的“未来”吧。除了结构布局，这栋楼变化的东西也太多了。原本是医生办公室的地方，变成了机房；原本是档案室的地方，也变成了废弃杂物间。还好大部分病房都没有变，苏菀昭要想找来，也不成问题，只要她不搞出什么声响的话……
“哐当！”远处一声巨响后，是接连不断的清脆爆裂声。
她和瓷人打到七楼来了？而且听声音，好像在六楼上来的右边？她是走反了？
不对，刚才已经说清楚了，应该是她在引开瓷人，伺机往左边过来。
蒋亦晨打开门锁，正准备开一条缝暗中观察，就被一阵大力压入房内。
瓷人？
“是我！”
他刚想后退，就被人用手捂住嘴。还好对方很快松手，才没在脸上掐出印痕。
“苏菀昭？”
“它们暂时不会过来。说吧，怎么办？”
对方回身关上门，偏头盯着蒋亦晨。
蒋亦晨见她外套上灰灰白白的多处擦痕，和散乱耷拉下来的马尾，就知道她应该是吃了点苦头，才回到病房的。她虽打架很强，但也难以亲自带着另一个战五渣逃到一楼。除非……
“逃吧。林萱棠撑不了多久。”只要苏菀昭撑过一段时间，蒋亦晨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走。没错，接下来就是要说服她帮自己争取时间。
苏菀昭晃了晃脑袋，伸手重新扎起马尾，困惑地道：“但是素华也参加了，这样她不是也会被牵连吗？”
一见她如此轻易就上钩，蒋亦晨也不禁轻声嗤笑：“你想帮她？那我呢？”
“……”苏菀昭沉默不语。
蒋亦晨斜身靠向窗边，准备将她引入圈套，“如果你……”
“没关系，你逃吧。”
“你……”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对方就自己提出让他先逃走了。
“有啥不对嘛？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命。虽然现在很想揍你，但我会忍住。”苏菀昭抬起头，没有平常横冲直撞的气势，也没有怨恨和愤怒，只有严肃与认真的表情。“听好了，蒋亦晨。你要走要留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了，也不会管。我会帮你拖住瓷人。不过你之后是死是活，能不能逃出去，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怎么……会有这种回答？
蒋亦晨无言以对，怔怔地盯了她几秒。
对方却毫不在乎地提出工具箱，一件一件地翻找，低头道：“登山索还有半捆，够你到一楼了。还有……嗯，等我找找。”
蒋亦晨瞥一眼窗外，无奈地道：“苏菀昭，我不逃了。”
“蛤啊？”这家伙，莫不是被感化了？奇迹啊！
“楼外被封锁了，还有我也不会爬楼。”
“……”
我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期望……
啊啊啊啊啊我打死你个混蛋啊！苏菀昭在心里播放了三遍暴打蒋亦晨的flash动画。
“爬个锤子，正面上！”
心中无名之火无从发泄，她“砰”一声踹开房门，震得天花板都掉了点沙尘。
“想好了吧？走！”
你就不能，等我确认一下？想归想，蒋亦晨也不敢再触她霉头，当即点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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