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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你回来了
从公司大厅走出来，一路穿过繁华的城市，往人最拥挤最破烂的小巷子里走，再往巷子里走一段，有一处狭窄的小入口，往里头看，入口两尺光，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传说中，这个地方处处洒落着灵力，这一条巷子里面处处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灵力，只有有缘分的人或者可以与之产生呼应的人，才能够在巷子之中找到神秘通道，去往神秘的地方。
传说有一些通道的尽头通向金山银山，从此富可敌国。听陈伯说，这个地方这些年随处可见地西装革履地人，很多都是来这里寻找灵力的。
他们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连领结都是黑色的，头戴黑色的圆顶帽，脚踩一双黑色发亮的皮鞋，连袜子都是黑色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在巷子里面走动的速度快的时候，就像是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听说只有打扮成这个样子，才能够在寻找灵力的时候，不惊扰都守护通道的鬼怪。
其实传说不过是给人心理安慰，在这个残破的小巷子里，在这个繁华城市里的破落小巷子，给平淡，清苦的生活里添点儿调味料。
苜火停在一个摊位的面前，“陈伯，来两斤虾子。”
陈伯麻利地用铁盆舀了一大盆虾子，装好，抬头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好嘞，小姑娘，今儿胃口挺大的啊，还要点别的不？”
苜火想起昨天捡回家的那个伤员，露出淡笑，“是胃口挺大。”
视线飞快地从摊位上摆的菜上扫过，“半斤猪血……还要……。”
苜火走到装满鱼的集装箱面前，“一条小黄鱼，还要一块豆腐。”
陈伯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手法娴熟地抓出苜火点的那条鱼，去掉鳞片还有内脏，一整个流程弄完，没有超过30秒，就已经装在最普通的黑色塑料袋里，送到苜火的手里了，袋子干干净净，这是个格外细心地老伯。
这个陈伯常年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褂子，袖子撸起来，发黄却格外地干净，像是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沾过一样，裤腿常年卷起来了，好像几年以来，穿的都是同一条裤子，奇怪的是，一双翠碧色的雨靴上一点儿泥土都没有沾过。
苜火拎着菜，往巷子的深处走去，一处最狭窄的入口就是她要回家的方向，就是昨天捡回高大个的地方，苜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昨天所见，应该是幻觉吧。
飕飕凉风从入口里穿堂而过，苜火走过两尺的夕阳，身影渐渐淹没在这条通往贫民窟且没有名字的巷子里。
哒哒哒——
一步，两步，三步，……。
苜火的鼻尖传来一点点凉意，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滴答——滴答——
凉凉的雨水没有一点征兆地四下泛滥了起来，苜火赶紧加快了脚步，这条看不到什么光的巷子，她早就适应了这个昏暗的光，直直地往前跑。
高跟鞋踩得哒哒哒狂响，声音很快就被雨水盖住了。
在她看不到地颜色里，一片血红在雨水地冲击下迅速蔓延，从墙边往外呈发射状，血红像是从墙壁里面渗出来地一样。
十八步，十九步，二十步，……，二十五步。
苜火脚下高跟鞋地声音又响亮了起来。
清楚得好像踩在一片空旷有回音的屋子里，声音格外地响，动作像是放慢了一样，高跟鞋的嗒嗒声变得很慢。
“啊——”
不知道脚下是踢到了什么，苜火整个人都往前飞了出去。
重重地砸在了前面的地上，参差不齐的地砖，磕到她的腿，格外地疼。
苜火摸了老半天，才摸到一个水坑里自己的手机，这会儿已经关机了，水从手机屏幕上倒了下来。
没法看自己是踢到了别人家的宠物，还是踢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
那个触感，明明比石头要软了很多。
苜火从地上爬了起来了，两条腿上传来就刺痛的感觉，很快就变得麻麻的，很艰难才拖着自己的腿往这条街巷的尽头走。
“啊……这个地方是真的要装一盏灯了。”
“嘶——”
腿上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有一片难忍的麻麻的感觉，但是胳膊肘的位置格外地痛，方才摔下来地时候，从地上摩擦了一段距离，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知道，这一跤摔得不轻。
走到了前面房子的走廊上，接着别人家窗户外的光，照亮了自己狼狈的一身，一大片湿漉漉的脏水粘在衣裙上，高跟鞋倒是没有摔掉，但是高跟鞋的里面也是传来一片湿漉漉的感觉。
“火儿？回来了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脏？”
刘婆婆拄着拐杖站在走廊上，佝偻着背，但是站得格外稳，像是一颗即便是枯萎了，却还是维持着本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老树根。
刘婆婆的脸上满满都是担心，她没有孙子，早就把住在隔壁的苜火当作了她唯一的亲人，不管是弄到了什么好吃的，都要送点给她，平日里苜火回家回的晚，刘婆婆不困的时候就会站在这个位置等她。
“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苜火沾满污水还带着些泥沙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滑稽，除了两个封的死死的袋子之外，另外两个装着猪血还有白豆腐的袋子里已经灌满了污水，透过白色透明的袋子，看起来像是苜火提着两袋子污水。
苜火憨憨地笑了笑，跟刘婆婆打了个招呼就往自己屋子里去。
心里却百般复杂，自己方才又是看见什么了，那一切，分明真实得可怕。
她赶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除了一大片的污渍之外，没有方才看到的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段时间太累了，精神压力大，才会老是看见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至于昨天的那个人？
苜火的眉头皱了起来，叫救命却不让叫救护车，难道是在躲什么？发光的身子又是怎么回事？或者，是……
变态杀人狂？进她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换取她的同情，然后来一场农夫与蛇的故事。
苜火的脸色一黑，怎么昨天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心里越发地紧张了，加快了自己脚下地步伐，连跑带走地往自己家里赶。
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受着伤，也忘了自己现在地形象又多么狼狈。
狂敲了几下门之后，苜火忽然愣住了，自己为什么要敲门？
这可是自己的家，难不成要把那个“变态杀人狂”给弄醒？
“你回来了。”一个冷冷地声音从门里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