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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威胁
冰凉的脖颈处传来一丝丝虚弱地脉搏声，苜火咬咬牙，把手机上的拨号界面“120”息屏了，仔细检查这人身上的伤口，也不知是血止住了还是怎么，他的身上没有狂流血的位置，苜火心里松了口气，扛着这个一米八几的高大个奋力翻上了围墙。
他的个子实在是太大了，苜火喘着粗气，到了围墙之上，先把他架在了墙头，她才颤颤巍巍地跳了下去，扯了高大个好几下，大个子直接以泰山压顶之势从墙头砸下来。
苜火脸上露出一阵惊恐，咬咬牙抬胳膊，高大个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怀里，忽而他的衣领，袖口处处露出紫色的银光，身子也变得异常地轻，像是一片不小心落下来的云。
诧异之余，高大个的血染了苜火一身，他的呼吸也变得微弱了起来。
顾不上太多别的，苜火横抱着身轻如燕的高大个，匆匆忙忙地从残破的巷子穿过，到了一处昏昏暗暗一点儿灯光都没有的走廊上，哒哒哒的脚步声停在尽头的一个屋子门口，苜火好不容易腾出的一只手在包里摸索了老半天，终于翻到了一个挂着铃铛的钥匙扣，指腹从门上划过，轻车熟路地找到钥匙孔。
刚刚把门一推开，而后就传来了刘婆婆的声音。
“小火回来了？”刘婆婆拄着一根拐杖，不知道是几个时辰站在苜火身后的。
“啊，回来了。”
苜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之后，才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子里，像做贼一样。
刘婆婆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在走廊上踱步，她忽而皱起了眉头，“血腥味怎么这么重？小火受伤了？”
刘婆婆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觉和嗅觉都格外地灵敏，也只有她，才能够在这个一年四季暗无天日的走廊上面优哉游哉地散步，偶尔感叹一句，这个空气还真的是比不上她年轻的时候住在乡下的空气。
那里的空气，还带着泥土的味道。
刘婆婆的步子忽而快了起来，往她的家里走去。
苜火的视线扫过屋子里，床，沙发，桌子，还有一张平铺在地面上的瑜伽垫，再看了一眼满身都是血的高个子，皱着眉头把他放在了瑜伽垫上，又手忙脚乱地跑进了浴室，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跑了出来，她的肩膀上面的还搭着两条干净的毛巾，半蹲在瑜伽垫边。
苜火脱掉了他的白底红花大衣，这才发现，里面的那件白t恤更加狼狈，只有几个角落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件白色的，其他的地方都被血染透了，苜火皱起眉头，轻轻捏起高大个的衣角，“嘶——”
高大个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地，他的衣服已经跟伤口紧紧贴在了一起，要想直接给他脱掉上药，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苜火扶额，拿起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把他的t恤剪成了碎片，除了那几块还贴在伤口上面的几块布料。
“你忍忍，我给你把衣服扯出来，给你上个药，就不会这么疼了。”像哄小孩一样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是稳准狠，先前的颤颤巍巍，手忙脚乱，好像顷刻间都不见了。
“酒精呢，酒精——”苜火在屋子里面急的团团转，许久都没有找到酒精，眉头皱起来都要成一片弯曲的小丘壑了。
“小火——”
咚咚咚——
“小火——”
苜火转头看着房门，“是刘婆婆的声音。”
一拉开房门，就看到端着医药箱的刘婆婆，她的拐杖还靠在门边上，“刘婆婆？这是？”
“小火啊，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受伤了？”刘婆婆担忧着问，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更浓了。
“没——我——”
苜火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忽而低下了头，脑子不停地转悠着，到了嘴边，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没事——”
刘婆婆把手里的药箱塞到苜火怀里，嗓音低沉着说了几句：“在外面被欺负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出头。”
说着刘婆婆的手在门框上摸索着，找了许久才摸到了自己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苜火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湿湿的。
赶忙给高大个清理好了伤口，一滴眼泪落下去，高大个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苜火赶紧把自己的眼泪抹了，但是眼睛还是止不住地湿润。
和着萧瑟的风声，还有格外白亮的灯光，苜火靠在床头，怎么都睡不着，有时就看着边上的医药箱发呆，忽而想起还没有还给刘婆婆，火急火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拖鞋，刚刚走到门口，这才想起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刘婆婆应该已经睡了才是。
这才又往回走，回到了床上，转眸看着瑜伽垫上躺着的高大个，他的身上忽而染起了一大片的银紫色光芒，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汇合游走。
苜火往后退了几步，靠到边上的墙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大个，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苜火的脑子里面不停地回响起着一整日发生的种种，心里越发地迷惑了。
叮铃铃——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来电显示是张旎红的脸。
苜火一惊，赶忙把手机捡了起来，一看到张旎红的脸，心里就升起一团不好的预感。
“苜小火！我告诉你，现在立刻到莲彰小区！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要是不好好表现，就立马给我滚！”劈头盖脸臭骂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苜火不用看都能够想象得到张旎红的表情。
龇牙咧嘴，吹胡子瞪眼，不过她没有胡子。
“苜小火？苜小火！你听见了没有！”
张旎红吼了起来，苜火干脆把手机丢远了，过了好一会儿，看到电话还是在通话的界面，而张旎红好像还是没完地在骂着，“苜小火，我知道你在听，你要是不去，我马上就炒你鱿鱼，让你上黑名单，你这辈子都别想在人力资源混下去！”
苜火的火气也在一瞬间上来了，自己是去给她当秘书的，又不是去红灯区里当小姐的。
她的脸色铁青，声音也变得冰冷了起来，“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这份工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