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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为什么不吃？反正这一切都是假的，再怎么吃都无所谓，倒不如放开肚子，多尝尝。”
莉娅鼓着小脸，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假的？”
巴德尔疑惑。
“你还没发现吗？这里可不是现实，是梦境，梦境，我们是在别人编织的梦里。”
反复、反复提及梦一词，莉娅的如此强调，倒是让巴德尔一头雾水。
看到她并非说笑，他皱起眉头，试着捏了捏脸颊，明显能感受到痛楚。
这样真实的感觉，怎么会是梦境？
“呵呵。”莉娅笑出声，“笨蛋，幻书能被称之为禁忌，本身就拥有超越常识的能力，既然 能编织出的梦境，那再添加入欺诈感知这一项，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欺诈……
如果是一场梦境，不至于吧。
他问道：“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为了‘真实’吧。”莉娅眼眸中星光璀璨，她也想弄明白对方的真实用意，“梦境本身就是虚无缥缈，醒来就会变得模糊。再怎么真实，那也只是梦境，难道还能一辈子沉浸在梦中？”
无意义的是吗……
巴德尔想到，问了出来：“那如果在梦中受伤甚至死亡呢？”
莉娅收拢笑容，小脸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脑部会接收到‘死亡’的讯息，一般情况会陷入休克吧，严重的，就不好说了，精神这方面，因人而异吧。”
话语刚落。
两人相对视，眼中都透露着心中不好的预感。
谨慎起见，巴德尔还想去确认一样东西。
他本身就不太相信利安娜那样的孩子会为了梦境的真实，而不考虑这些后果——或许只是没意识到这点吧。
但如果幻书的持有者不是她，那就说不准了，对方可能抱有其他的目的，想到梦境也具有伤害性，难道是想趁着这次宴会，对付什么人吗？
非现实性的梦中犯罪，指认这样罪名，在现实中的人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法律上根本不能成立。
况且这不过是一场梦境，谁又会把它当真？更多的还是推到巧合上。
“哼，那些东西还得靠你来。”
轻哼出声，莉娅毫不留情的把一切苦力活推给了巴德尔。
青年耸耸肩，“也是呢，希望只是我们多虑了。”
“在此之前，跟我来。”
莉娅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像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喂，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巴德尔扶额，在后边喊道。
随着时间流逝，故事中设定好的观众，陆陆续续而来。
森瑞尔镇中的居民的涌入，原本还空旷的树上过道，顿时显得拥挤了起来，人群来往，交谈与说笑声此起彼伏，冷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应该也快开始了。”莉娅独自坐在长椅上，翘着小脚，在空中如戏水般来回划动。
用手支着下巴，她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走动的人群，“好慢啊，那笨蛋。”她摆动的小脚因为焦炉而加快了频率。
悦耳的声音发出不满的叹息，“真是的，话也不说完就跑掉了，思维果然没办法理解，或许得蛞蝓那样软组织的生物才会跟他有共同语言吧。”
“你一直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莉娅被声音一吓，缓缓转过小脑袋，见着巴德尔朝这边走来，见他身上沾着不少灰尘，取笑道：“你这是去挖矿了？”
巴德尔抹去脸上的灰尘，吐了一口气。
“戒备太森严了，每隔十步就有一个守卫，还有守卫来回巡逻，不这样根本没法靠近。”
“你是去了哪？”
“去了王宫一趟。”
“……你这家伙……”莉娅盯着巴德尔，“你不会想摸到那小鬼的卧室去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只是去确认一件事。”
“瞧你这副摸样，一无所获对吧，你还真喜欢做白费……”
“并不是，相反……”巴德尔神秘一笑，上前一步，凑到了莉娅的耳边。
耳朵被吹入的空气弄地痒痒的，莉娅羞恼地捏着他的脸颊，狠狠地说道：“快点说。”
巴德尔压低了声音说出口，莉娅蹙着眉，然后又舒展开，凑到巴德尔的耳畔，低语着什么。
……
宴会上，
装点华丽的王宫大厅中，站满了宾客的身影，不过并没有拥挤到走不动路的那种程度，按理说，森瑞尔的居民绝不止这么一点，看情况，只是来了一部分，幻书设定的范围恐怕与交集面也有着关系——这里的人，有不少在昨晚的庆典上见到过。
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流动商贩与小摊老板的身影。
大厅的灯光一暗，人群立马地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朝两边退开。
像是排演好的戏剧，没有一丝差池，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这群配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呆呆愣愣的、却始终一致的看着一个方向——大厅的内部，遮挡的帘幕此时开始缓缓拉开。
一束灯光亮起。
一层层的藤蔓阶梯上，阶梯的最高处，是代表着这个虚幻梦境宫殿的最高权利的王座，点点的流萤如飘落的雪花，从上方的青藤环绕的豁口处落下，通体青色的王座上，一个身影骤然出现，头上的王冠发出璀璨的光辉，身姿轻摆，身上淡蓝色的公主长裙随着步履摇曳，手臂微微抬起，高傲的仰起下巴，那舞会假面下的美目以俯瞰的视野看着下方的众人，朱红的唇瓣微微开合，“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鲜艳的红色地毯从阶梯上滚落，一直滚落到了站在大厅中间的两人脚边。
巴德尔一瞥，身边的女孩正端着盘子吃得正欢，感受到了脚边有东西，她只是随意地一脚踹开，旁若无人。
“……”
他抬手一按，拍在了身边女孩的小脑袋瓜上。
“干嘛？”
莉娅虎着脸喊道，此时她的嘴边沾着不少面包渣与奶油，说话时，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唔，似乎吃得太急，噎住了，赶忙拍拍胸脯，才咽了下去。
“我们这么站，真的不会太过失礼了么？”
左右两边的人群齐刷刷地看向中间不合群的两人。
面对周围汇聚而来的视线，巴德尔耸耸肩。
王座前，面具下的双目带着些许玩味的看了过来。
“……”巴德尔心里嘀咕，莉娅干嘛要自己这么打草惊蛇，他注意到王座后显露出的硕大头颅，狮鹫的脑袋探了出来，金色竖瞳冷冷的目光直视过来，不由感到了压力。
他还是按照莉娅的叮嘱站直了身躯，平淡的与其对视。
“……还真是有趣的客人呢。”
巴德尔隐隐听到了大门外的异响，脸颊划过一滴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