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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会儿吧杨姐。”苏远小声提醒。
杨雨琪顿了下，说：“没事儿，我暂时不累。”
房车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碰撞在车里几乎听不到，但是如果有东西撞上车就不好说了。兰野泷暴躁地爬起来，满脸怒容，他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被新一轮的噪声给吵醒了。
“他妈的，这群智障玩意！”
窗外可以看见有几辆小型私家车已经人仰马翻，摔下了高速，升腾起阵阵浓烟，临近的几辆也像没头苍蝇到处蹿，人影若隐若现，苏远关上窗户，摇醒了铁蛋。
“唔，怎么了大哥？”铁蛋擦了口水，一脸恍惚。
苏远指了指窗外，做出暂停的手势。
“外面有情况。”
果不其然，翻倒了的车内仓皇跑出几个人，他们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正弓着腰剧烈地咳嗽。
“是出车祸了吗？”
“好像是。”
两句话的功夫不到，从不同角度蹿出几个影子，像马猴一样弓着身子跳到车旁，矫健迅猛、难以捉摸，它们一把拉出那几个人。小轿车摇摇晃晃，踩凹几个窟窿，人被摁倒在地上一阵啃咬，剩余的人拼命向四周的车辆求救，但没人打开车门，谁都不愿意冒险。尖叫声盖过了骚乱，汽笛声响彻云霄，一个蓬头女人仓皇奔向身旁的货车，拼了命拍打车门，但货车司机无动于衷，女人紧张地朝四周观望，绝望地半跪在地上，掩面而泣。铁蛋于心不忍，但是那人离己方房车太远，不能贸然下车。在癫猴杀死那几个下车的人时，刚刚还大吵大闹的谩骂声顿时不见了，周围旋即又冷清下来。
葵别过脸不忍心看，这些年虽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但亲眼目睹生命的毁灭，无论多少次都情不自禁地呼吸困难。
“我们怎么办？”叶少之有点紧张地问苏远。
“别怕，我们车很抗揍。”
“是、是吗？”
苏远走到副驾驶位置上，旋转按钮，太阳能发电板慢慢收缩起来，车顶的合金装甲浮了出去。
万事俱备，刚刚什么也没注意到的兰野泷困意又起，他对苏远比了个OK手势，又倒下打起了呼噜。杨雨琪局促不安，恐惧像潮水一样吞噬每个角落，这个时候车外必定是一阵血腥屠戮，谁都不愿意说话，也不知做些什么。
外面的癫猴数量不多，多集中于身后，交通不至于陷入瘫痪，但本就堵塞的公路现在愈发混乱，车子动弹不得。
“老叶，人被癫猴咬了多久会发病？”
“这我还真没见过，可能比狂犬病还厉害，但怎么着也得一两天吧。”
杨雨琪面容消瘦，有气无力地说：“看样子我们很难出去了。”
说得没错，除非有警察来疏散交通，否则等到明年也不见得能把车开出去，出师不利，苏远暗自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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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来了视察，据身边同事说参议院又投放了大量资金给他们，这已经不是新闻了。薛忱独自走向办公室，他预感又有新的任务。所长见到他来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指了指眼前的椅子，薛忱摸不着头脑，只管坐下。
“小薛啊，恐怕你要把手头的事放放了。”所长推了推老花镜说。
“啊，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研究什么超能力人的事，那个女孩子我也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就算那是老一辈的心血也该搁一边了，当务之急还是研究β病毒。上面已经下了指令，选一批最精英的科学家研制疫苗，我推荐了你，放心去吧，别再想些不相干的了。”
薛忱陷入沉思，这下只怕是毫无自由了，他想起照顾苏一诺的短暂时光，想起她天真稚嫩的话，和教育一个孩子所带来的满足感，无不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光亮。
而现在他却要投身在研制β疫苗的漫漫长路中，他深知这个项目的困难程度，举世都在努力，不过极可能穷其一生也毫无进展。
所长看他略有迟疑，便语重心长道：“目前形势你也看到了，洛丸子也快成为一片废墟，整个世界都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别说南国，怕是地球和物种…唉，总之我们肩负着整个人类未来的使命！我希望你有这样的觉悟。”
听完所长气势磅礴的话，薛忱内心不为所动，但仍旧露出坚定的表情说：“好的。”
他不想多辩，也不擅长，但心里的确想拒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畏缩的想法。为了整个人类啊！是这么回事吧？
薛忱是个无神论者，他有点为自己的无动于衷羞愧，但不论怎么羞愧，还是无动于衷。
回到离研究所不远的公寓里，葵还没放学，薛忱静静躺在沙发上冥想。时钟指向六点时楼梯响起脚步声，然后钥匙开锁声。
“呀，叔叔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是啊，有件事和你商量。”
“啊？您说吧。”
苏一诺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同寻常，包都没放下就坐在了沙发上，等待薛忱宣布他的决策。
他深吸一口气说：
“我会把你送到我母亲家里，她会照顾你，学校那边的事我都打点好了，钱的事也不是问题，我的工资都是打给家里的。”
苏一诺垂下头，沉吟许久，刚想开口就被薛忱打断了：“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一部分因为你是异能人我很感兴趣，另一部分我也把你当女儿当学生，这么多年连个妻子都没，能有个孩子照顾真的是很满足了。”
“不，不是的，我想问的是你要去哪儿？”
“呃…”薛忱显得有点尴尬，“要去研究对抗那些丧尸的武器，是彻彻底底消灭它们的武器。”
一诺低下头，但双眼熠熠生辉，她默默点点头，做出击掌的手势，薛忱微笑着和她击个掌。
“那你好好加油吧！”
虽有许多话要交代，但薛忱组织不好语言，在一诺离开后，他连夜赶往位于荒郊野外的秘密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