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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一个人重重得跌落下来，于月夜中，那响声特别清晰。
“吴川似乎又进步了！”巫小沙站在阳台上感叹，语言虽然在夸人，语气中却藏着愠怒，这愠怒藏得极深，因此是真正的怒。
“我猜到了他会胜，却没想到他胜利得这么快，而且是全胜。”这是陆文浩的话。
“你下一个招式是什么”陆文浩猛然转头，盯着巫小沙的侧脸。
“也许你不相信我，我只是在帮他，因为我一直在帮他。”巫小沙说这话时，竟带着好意被人践踏的无奈
陆文浩赞叹道：“也许我可以像你一样欺人，但我真的无法自欺，所以我没有你坏。”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人，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坏人，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而已。”巫小沙转过头来。
“恩，好强大的强盗逻辑！”，然后他一拳打了过去。
巫小沙没有防御，没有躲避动作，她似乎根本不惊讶，但她也没被打中。
因为她一个向上的跳跃后，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啊！”利小龙惊叹一声，他没想到这狗男女突然就翻脸了。
陆文浩心中一惊，刚才的出手，可以说是敌意，也可以说是试探，但更接近于商场上的谈价还价，但她如此不理不睬，直接奔谈判的标的物而去，倒出乎他意料。
但这恰恰是陆文浩所希望的。他已经很接近巫小沙的底牌了，令大BOSS亲自下场，才能看清到底谁在裸泳？
吴川看到天空突然亮了。
一团太阳般的巨大亮光照亮脑城，大概核爆也不过如此吧。
脑城受到巫小沙的入侵，吴川感到浑身不舒服，就像头脑沾满了灰尘，就像经脉中被灌了浆糊，就像每一个毛孔都被堵住了，这是最高级别的不舒服。
吴川怕了，他发出意念，想要收回脑城，但发现不行。
“吴川，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这时，他脑海中出现了巫小沙的声音，声音很是温柔，就像知心姐姐在劝导顽皮的孩子。
脑城之中，只有脑城的拥有者才能隐身，任何进入的人都不能做到这点，因为只有他才能修改脑城的源代码，但她竟能做到，这说明什么，说明巫小沙多少知道一点脑城的源代码。
联想到，翟奇峰说巫家曾试图复制脑城的话，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吴川决定他的确应该好好和她谈谈，至少可以拖延点时间。
“我什么时候不和你好好谈谈的，我刚才和陆文浩不是谈的很好吗？”
“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但你刚才对翟伯下手太重，他一生修为从此彻底废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对你没有恶意的。”
“你出现在琴川就是最大的恶意。”
“恩？”巫小沙不明白他的思维方式。
“我大致明白你找我的目的，你要研究脑城，所以你需要我，但我是一个人，不是标本，也不是金钱购买的标的物。“
“哦？你的确不是标本，但我们的做法对你真的有益而无害，你不知道你脑城的危险吗？”
“那又如何？”吴川掘强道，“虽然你认为这是真的，陆文浩也是被这一点打动，但他也未完全相信，所以他刚才如此表现。”
“你不怕死？你不想我帮助你？然后过上美好的生活，你还那么年轻？”
“你说这话真像美国人的口吻。你不知道吧，陆文浩爱研读毛选的，在《别了，司徒雷登》中有一句话讲得很好——嗟来之食，吃下去肚子要痛的。”
“毛选是什么书？”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大概以为我和陆文浩交好，多少是为了套取点利益吧，你看到我用巫家秘籍和陆文浩换股权，以为我是那样的人。你不会知道，我和陆文浩相交，主要是性情。你呢，你有才华、美貌和金钱，但没有真性情，你掩藏在温文尔雅外表下的只是自私和傲慢！”
沉寂了一会后，巫小沙高傲得说：“那又如何？”
“那也不如何，脑城的奥秘我自己研究，我愿意和陆文浩一起研究，我愿意和邵素一一起研究，就是不愿意和你一起，因为我就是不喜欢你们。”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和我们走。我早就应该动粗把你带走，这件事拖到现在，都是陆文浩误导了我。”
巫小沙幽幽一叹，声音惹人情绪，若不是吴川深知她的厉害，都会忍不住产生怜惜。
“我保证，他不是诚心误导你的。因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情，他把我当兄弟，但没把我当生死兄弟，或者在他心中，根本没有生死兄弟一说。”
“我一直以为你比较无情，现在发现他和你一样无情，你们可真是狼和狈啊。”巫小沙又笑了，然后又冷冰冰道：“那就战吧，如果你战败，你跟我走！不要让我费力动粗。”
“好，如果你输了呢？”
“你真的是一个乐天派，我输了，随你怎么办？这好了吧。”巫小沙前半句话说得爽朗，后半句又成了幽幽的口气。
“如果你输了，就嫁给……”吴川说道。
“你果然对我有兴趣？”巫小沙语气幽极了，带着一丝得意。
“咳咳，我已经有归宿了。我是说，你嫁给陆文浩。”吴川头皮有点发麻，他可以娶任何人，都不会娶巫小沙这样的妖精。
“这是什么逻辑？你喜欢做媒？”巫小沙又成了冷冰冰。
“没什么逻辑，既然你要跟我讲协议，而且你认为你必胜，我看你这一点很不爽，所以我觉得这个赌注应该让你很不爽，这样我就感觉双方平等一些。”
当巫小沙生气时，吴川感觉自己轻松多了，不管是情绪上，还是脑城的控制上。
“呵呵，我没有不爽。陆文浩家世，才学，财富，还不错，我勉强可以将就一下，唉，陆文浩要是有脑城就好了。”
“既然是赌约，当然有点难，你不是也让我做难受的事情吗，”
“好吧，那就一言为定喽，听说陆文浩比你大，你要不先叫我一声嫂子吧？”巫小沙的声音又幽起来了。
吴川实在受够了，他实在受不了这女人的神经和妖异，为了摆脱这语气变化，他宁愿大战一场。
他欲战，战便来了。
吴川头剧烈痛了起来，脑城运转瞬间停止，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然后脑城中刚才被巫小沙点亮的天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天暗了下来，于此同时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就像一个逐渐失去电力的城市，逐步瘫痪了下来。
她没有战斗，她是投毒。
吴川全部力量在脑城，脑城瘫痪，他就是普通人。
吴川没辙了，他艰难蠕动嘴唇，沙哑的声音问道：“看起来我要输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法术吗？”
“呵呵，雕虫小技啊，翟伯都输了，我怎么感和您正面交锋呢？你问我这是什么啊，我以前学过一点西方的催眠术罢了。”巫小沙似乎很开心听到吴川认输。
“呸！不要脸的贱货！去你妈的催眠术，有什么本事，你都使出来吧！”吴川瞬间换脸，此刻完全用了利小龙的词库，但真的很爽，虽然危险极了。
“你……你才不要脸！”巫小沙这些算是被吴川彻底激怒了，语气粗粝暴躁，毫无一点巫小沙的语气，和平常女人吵架时没有二致。
惹怒女人的后果是严重的，吴川经历了此生最大的痛苦。
他头痛欲裂，什么是头痛欲裂呢，想想孙行者被唐僧念紧箍咒的表情吧。
痛到了极点，就痛不欲生了，吴川在脑城中颓然现身，他躺在地上，只见黑天黑地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到时间和空间都凝滞了，一切都是狭窄和沉重的。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后，却反而看见光明。
他看见海虞山的方向隐隐有亮光在闪动，亮光藏得极深，但的确是存在的。在另一个方向，海虞山脚下，在更深处的地方，也有着若隐若现的的亮光，只是实在太晦暗，大概是山上亮光的反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