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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蓝牧野拿白兮墨没辙，只能哭笑不得地否认道，“没毛病，真的没毛病。”
白兮墨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不发一言，却是无声胜有声。
蓝牧野连忙咳了一声，另起话题道：“总之，我不可能是中邪，但确实这样的话，就没法解释你为什么会看不到月姬。”
蓝牧野正自疑惑，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灵力充盈，不用再拮据着不敢施展法术，便随手掐诀使出了一个驱邪之术——一个光点自他指尖冉冉升起，四散开柔和光晕。如果周围有邪灵或者说有与这道法度相互排斥的灵力，在光晕范围内就会暴露无遗，与驱邪之术相互排斥。
原本，蓝牧野使出这道法术只是随手为之，证明自己不可能中邪而已。但瞧见蓝牧野施法，白兮墨却皱眉道：“尼桑你又在干嘛？掐来掐去地想施展法术？”
“驱邪之术，你没看到？”蓝牧野有些不信，他妹妹最近再怎么怠慢修行，也不至于连法术都看不到了吧？要知道，即便未入炼气化神境前不能施展神通法度，白兮墨也可以激发使用各式符箓的，不可能说对法术灵光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见蓝牧野神情不似作伪，白兮墨自己也有些诧异，但她还是非常认真地摇头说道：“我真的没看到什么法术灵光。”
“这不应该啊……难道你看不见月姬也跟这一样，不是因月姬的手段，而是你本身的问题？”
“……”白兮墨显然也想不明白，喃喃开口，“我不知道。”
蓝牧野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白兮墨，问：“你最近有遇到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没？”
白兮墨想了一会，迟疑道：“奇怪的事可能有一件：前几天去义父家的时候见到了尼桑你，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真的一个学期都没有做过修持，也没去管自己的灵力那些。晚上一时好奇，就沉下心神研究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略微控制那啥混沌之体。”
“哦？你能控制？什么程度？”
“也不能说是控制吧，除了能有选择性地解开不同部位的封禁外，主要就是能将灵力彻底吸纳入身体深处……”白兮墨不是很确定地开口说着，有些担心自己的描述不太恰当。
但蓝牧野很快理解过来。灵力这种东西存在于体内具体何处不太好说，但毋庸置疑是在人体内部的。而白兮墨的特殊体质，很可能使得她身体的最深层次比普通人更加深入微观——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抟之而弗得的微渺境界。
白兮墨的灵力沉入了这一微渺层次后，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她的体内没有了灵力。
须知，灵力这东西与精、气、神息息相关，完全可视作为意识的伴生物，只要不是死人，哪怕是个凡人，其体内也一样存在着灵力。而凡人体内的灵力虽然稀微，不可能用以独自施展法术，却也并非完全与神秘绝缘。
常见一点的，就是凡人精神状态欠佳时灵力散逸，在古代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招致怪异，撞鬼撞邪等；不常见一点的，就是魔道邪修利用活祭手段，大量聚集凡人体内的灵力，行逆天之事。
但话不说远了，就眼下白兮墨这情况，体内完全“不存在”灵力，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绝对是整个修行史上非常稀有的个例。
蓝牧野喃喃道：“混沌之体，无灵之体，绝灵之体，绝缘体吗？”
“不，绝缘体也只是不容易导电的物体而已，并非完全不导电，但绝灵之体，却可以说是真的没有灵力，与神秘绝缘。”
结合自己对修行与科学两套体系的所学所知，蓝牧野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试图对白兮墨现在的情况有个正确的认知。
但白兮墨听着蓝牧野分析，刚开始还在点头，后面听着听着却神情微变，忽地问道：“没有灵力，就与神秘绝缘吗？”
蓝牧野没有多想，歪了歪头，笑道：“看是站在什么角度吧。一般来说，只要是生灵都会存在灵力，所差别的无非是灵力多寡罢了。而无灵之体，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有灵状态，自然也可同理看成是一种无视其他神秘的特殊神秘。”
蓝牧野顿了一下，开玩笑地接着道：“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这无灵之体跟天夏几十年前的赤色光辉还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这个笑话不好笑。”白兮墨看着蓝牧野，叹道，“尼桑，你有没想过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白兮墨眼眸深邃，一字一顿道：“你有病。”
“……”蓝牧野皱了皱眉，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刁钻犀利的问题，结果却是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实在是让蓝牧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倒是不至于为此而感到生气，可疑惑不解却是难免的——妹妹并不是喜欢开无聊玩笑的人，难道说他真的有病？
白兮墨缓缓道：“尼桑，我刚想到一个可能性，越想越觉得那不是可能性而是真实。但如果我想的是真实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你，以及世界上所有修行者、能力者，都有病。”
蓝牧野认真听着，微不可察地点头说：“继续，说下去，具体是什么病？什么情况？”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世界真的是冰冷无情的唯物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神秘——所谓神秘，只是一群精神病人的妄想，那该是什么样的情况啊……”白兮墨轻声说完，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不敢再细想下去。
蓝牧野却是心中一沉，皱眉不语，开始分析盘算白兮墨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不管真实还是虚幻，不管科学还是神秘，都只是特定条件的不同而已，但要想真正构成不局限于某些特定条件的自洽体系，永远得靠逻辑推理。
所以，蓝牧野没有一口否认白兮墨的猜测，而是认认真真地开始分析这个猜测的可行性。
如果无灵状态下感知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PS：章节名是病重（zhong）还是病重（chong）呢？这是个问题~~~但不管怎么说，前方中二预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