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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过五点，那天空中只剩下夕阳的余晖。
树上的两只斑鸠看着树下的行人，它们亲热地互啄打闹。
突然两粒石子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两只小斑鸠，这两个小家伙一下子被砸晕过去，从树上栽了下来。
一只手在树下顺手一捞，正好接住这两只小鸟。
崔斯丹抓着两只鸟看向青花。青花收起弹弓。
“别弄死，弄死会让那个人警觉。”
郑玥跟在他们后来，她皱着眉说道：“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利用鸟来监视城市，难怪消息这么灵敏。”
青花看向远处那栋房子：“这就是你查到的线索？很普通的居民楼嘛。”
“我监视了一个多月，药学会的家伙最常去就是这里。即使不是老巢，也是一个消息情报点。”
“我要找的是黑影，不是这帮老鼠。”青花烦躁说道。
她看了看那栋建筑，又看了看周围。明明是下班的时间，此时行人非常少，周围的环境居然异常冷清。
崔斯丹沉默站在那里，这次活动决策者是青花。现在就由她决定到底怎么做。
“打。”青花蹦出这个词语，感觉是咬着牙说出来。
她不是不想放弃，继续再耐心找寻一番。但是如果今天放弃，青花感觉之后的希望就会越来越小。
药学会的行为一天比一天猖狂，她有种预感，黑影马上就不必隐藏。如果等待那个时候，她们可能会迎来最糟糕的结局。
必须要在之前找到关键的情报。
居民楼的底下有一片树荫。树荫下有两三个老太太和老爷爷一边唠嗑一边享受夕阳。
寒冷的冬日里，冷风还在凛冽刮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三个人站在阴影处。
“是肉傀儡。人早就是死了。”郑玥精通诅咒和追迹。她一眼就识别出坐在那里的几个老头老太早就是死人。
这里有魔法的痕迹， 至少郑玥没有指错方向。
青花轻轻舔舐一下嘴唇，眼睛泛起一丝冷芒。她的双刀弹了出来，蓄势待发。
崔斯丹站在她身后立刻感受青花散发出的恐怖血腥的气息，真像一朵被鲜血淋过的曼茶罗，摇曳摆动。
杀戮时间到了。
……
屋子内，几位药学会的魔法师分散坐开，他们冷漠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里是他们的休息的据点。每一个魔法师默默休息迎接下一次任务。
“阿星，换岗的时间到了。”一位魔法师喊了一声。
里面屋子应了一声，走出来一位少年，他看起来不大，大概十六七岁。是一名见习魔法师。
他的年纪小，魔道上也是个半吊子，本来这样的少年应该还在学习中。但是这一次药学会的计划需要大量人员，所以只好把这些娃娃兵也抽调过来。
作为药学会的魔法师，从小被师傅灌输并不是仇恨，而是完成药学会的目标，长生不老。
魔法师可以不忘记仇恨，但不能以仇恨为生。
他的天赋很好，学习法术进度很快。但是他仍然是是个少年，心性柔弱，不适合与其他魔法师执行外出任务，只能做一些后勤方面的工作。
阿星推开旁边的门，里面房间的光线很暗。他拉亮灯，展示在他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的身体。不管是男的，女的，年老的，年少的都是一种姿态紧闭双眼目无表情躺在那里。
他每次看到这个都会有些不适应，毕竟还是一个新手魔法师，心理上还不能够无动于衷。
这些人躺在那里的都是死人。
这不是什么自然死去后被盗取的尸体，而是被魔法师杀害的普通人。
为了不让这里的城市领主知晓，他们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国中之国”。他们第一天选择这个据点的时候就动手把这里所有的普通人都谋杀了。
所有被谋杀的人都被制作成肉傀儡，成为他们掩饰身份，隐藏踪迹最好的保护。刚才那位魔法师口中的“换岗”，指的不是他们魔法师的调动换岗，而是换上一批新的肉傀儡。
这栋楼下不能每天都是同一批面目的人，这样很容易被有心人怀疑。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换上一批新的肉傀儡……
他走到屋子最里面，那里躺着一位小女孩。小女孩穿着漂亮的白色小衣裙，就像一只小小的白天鹅。她闭着双眼，漂亮可爱的小脸微微鼓起，似乎睡梦中也还在生谁的气。
她是一个死人。
阿星低下头仔细打量这位小女孩。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这位小女孩旁边躺着两位年轻男女是她的父母。当时药学会封锁居民楼开始屠杀的时候，年轻的夫妻为了保护女儿站出来与魔法师搏斗，结果很明显是失败。
阿星的师傅为了惩罚这对普通人夫妻的反抗，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女儿变成肉傀儡，变成肉傀儡的女儿立刻回身咬住了那对绝望的父母。三个人都被转化为肉傀儡。
这是一件无比残酷的事情。
在之前阿星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师傅才学习了魔法。他眼中的魔法师应该很炫酷，还有众多童话故事描述，让他非常向往。
但是学习魔道就要脱离普通人生活，成为父母朋友眼中无法理解的人。这让少年非常犹豫。
他在魔法师和普通人的之中摇摆不定，即使走上魔道，有时候也会觉得并不是什么一定要在这条道路走到黑。
当他的师傅给他上了深刻一课后，他猛然惊醒。他发现了原来普通人和魔法师根本不是一类人，甚至就像两个物种一般。
魔法师对于杀死普通人，没有任何心理上罪恶，只是区别于必要和不必要的态度。
阿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普通人对于魔法师就是那羔羊，如果不想任人宰割，那么就努力脱离羔羊的身份。
他想到这里坚定了自己的魔道，眼里散去了怜惜。
起手捏印。
手中的魔力慢慢开始运转。黑色的气息悄悄升腾起来。
睡在那里的小女孩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与此同时那对年轻的夫妻也坐了起来。
阿星捏指一动，遥指居明楼外。
那三人似乎像是接受了什么命令，面无生气的脸上瞬间活泼起来。
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年轻的夫妻互相对视，甜蜜恩爱拉着手。
肉傀儡是没有任何思想和感情的，如果认为这是什么人性的觉醒那就大错特错。肉傀儡所有表现出来的动作，情感，话语都是设定好。本来更低级的肉傀儡还需要魔法师时时操控，不过阿星的师傅改良了傀儡术，这批肉傀儡都有简单的智能。
这些智能也仅仅是最低级。肉傀儡是真正无感情的工具。
任何人都希望死去的人可以复活，但是魔法师会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除了魔术，任何都无法做到死者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