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愚者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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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往往会使人忘记了黑夜,即使是虚假的微笑,也会使人心中有所慰籍。然而,时间仍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黑夜,终将袭来。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对美丽的事物有所向往吧?在这个日子,我与伯沙撒,都遇见了一生中最美的那个瞬间。

在这个复杂的日子,我又遇见了你。

“她是…”一边的伯沙撒喃喃的问,好像是以为和他一样很少去见外人的我能够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一样。

我确实回答了他:“艾尼萨丝,就是她了,她是邻国的公主,是你未来的……”

“未来的什么?说呀?”

面对着他的问题,我却不能回答。

我的心一次次的收紧,她,她是伯沙撒未来的什么呢?是什么呢?

为什么呢,所谓的未来,难道就不可能改变吗?

反正,现在的一切,还都没有确定。

为什么她一定就是伯沙撒的妻子呢?难道她只能是王后吗?

我握紧拳头,内心却不断波动着。

只是幻想而已。

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一切皆为虚幻……

我躲避着伯沙撒的目光,内心深处终于有了一个决定。

伯沙撒啊,你是我们的王。而我,永远是你们勇敢的令人骄傲的战士。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可能。

“没什么。”我对伯沙撒说道,“我只是想,他们在你十几岁的时候派来一位邻国的公主,多半是想让你延续国王与王后的浪漫的神话啦。”终于想通了的我,说了一句少有的玩笑话,如果伯沙撒此时是正常的,多半要笑我几声才肯罢休了。我想。

但是此时的伯沙撒却不理会我的想法,他流露出少有的面红的神色,道:“谁、谁知道他们是怎样想的啊,你也大可以尝试与我竞争一下嘛,你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与我、与别人争一下……”

我听着他的性质类似于转移话题,又有几分心中所想的话,几乎忍俊不禁。我的心中涌现出几分向往,但又随着心脏的轻轻跳动而一阵一阵得被压了回去。

我怎么会和你争呢?伯沙撒王,我是你永远的战士啊!

以前是,未来,也一直都是。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因为对面花海中的少女,正向我们走来。

她显然是没有听见我们刚才所谈论的话的——“我来自邻国,从此以后会经常来这里,你们叫我艾尼萨丝吧。”

风吹动漫天的花瓣,也吹动了她的发丝。

很美。

只是,还应有一道彩虹。

——一次次面对着触手可及的星空,在这样美丽到接近虚幻的夜晚,我的心却止不住地抽搐,收紧。

这里很美,如同回忆一样的美丽,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望着这片美丽的连接着天空的花海,面对这永远无法忘记的故土,我的心中却如何也生不出归属感。

他们与我并不在同一个世界,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回忆。

一切皆为虚幻………

——————————————

日子一天天逼近了。

今天是新巴比伦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随着尼布甲尼撒的离去,现任的王子伯沙撒,将真正意义上的加冕为王。

“哈,我就知道我当年的那句话是没错的,伯沙撒。她终究是要成为王后——你的妻子的。”

“今天你就要真正地加冕为王了,多么令人欢快的日子,将这两件事融合在一天吧,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

我说着与上次一样的话,很少见了吧,我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小少年了。同样的,今天的我心中也只有对他们的祝福罢了。

“啊,你总是这样子……”伯沙撒有些复杂的看着我,“你在对于战争上总是漠不关心,不,不是不关心,而是有些许的厌恶罢了。好像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

“而对于身边的一些琐事,你却又这么热情,真不知道怎么看你才好。”他说道。

“战争这种事本来就不用我们操心吧?我们的战争哪里有不胜利的时候呢?”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继续敷衍着他。“对了,关于我说的话,你到底考虑好没有?”

“啊,当然,这两件事同时进行,该有多么浪漫呢!她也会喜欢的,至于其他人,大概是不会反对的。”

“让他们反对就是了,你可是王!”

“不过一个这样重要的事我确实是没法参与了,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我继续说。

“怎么不介意,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的继承日期和你作为战士的宣誓排在同一天呢?可恶…”

“哈哈,因为今天是多年不遇的吉日嘛”我说道。

话音刚落,我已经向花园走去。脸上渐渐消逝的,是那一抹微笑。

我坚持要把自己作为王国战士的宣誓在空中花园上举行,在伯沙撒一如既往的对我的支持下,倒是没有什么人反对,只是……

“啊,我们亲爱的战士,你可算是来了!今天是你与王子同时进行各自的大事的日子,大祭司在王子的那一边…不过,我知道,你作为宣誓者,是不会过于、过于介意的吧?”一旁的一位主持者紧张的说道。

“那是当然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安排。”我摇摇头,说道。

——或许这个“我们”要改成“我”才对,这个安排的提出,本和伯沙撒无关。实际上,这场仪式的主持者,原来是伯沙撒王本人。

只是,既然我来这里,总有一些事,要改变才对——只是对错本身就没什么意义罢了。

我的空想到此结束,因为一旁的主持者听到我的话后,如获大赦,宣誓典礼继续举行。

我一步步走上了阶梯,走上了王国的最高处。奏乐声响起,吟唱声响起,我没有听。

阶梯的顶端,是一把残破而又有几分萧杀气息的刃。那是上一代王国战神,我的父亲的兵器。

曾经,我一次次的看向它,妄想着拿着它,征战沙场,成为王的战士。而父亲,总是摸摸我的头,说还不到时候。

现在,时候到了,“第二次”到来了,你又来到我面前,我却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承受你的重量!

来此之前,一次次的心理准备,化为乌有……

“接剑!”

“接剑!”

“接剑!”

……

主持者已把残剑送到我身旁。

见证着王国的辉煌的战刃啊,我怎么忍心让你再看到王国的覆灭,又怎么能用你刺穿谁的胸膛……

我接过剑,心中一片空明。

对剑指天,天下,是无垠花海。花海下,是无数人梦寐的城邦。

脑海里,是昨日记住的,准备好的誓词:“我,王国之战士,现以王剑宣誓,世代守护巴比伦王国的骄傲,抵御外敌,征战四方。”

而我并没有完全这么说。

“我,王国之战士,今日以王剑宣誓。”

“世代誓死守护巴比伦王的骄傲。”

“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主持者并没有在意我对誓词的修改,因为誓词已被欢呼声淹没。

此时王宫那边也刚好结束,全国上下,已成为欢呼的海洋。

我望着下方欢乐的人们,心中一道道泪痕划过……


PS:ps:我可是个稳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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